曹冬梅做了煎蛋、西葫蘆炒肉沫、清炒上海青。每個人的食盤裡擱三樣沒多少色差的菜,一坨米飯,還有一小碗榨菜蝦米湯。本就不寬敞的飯桌,因為兩個大男生的出現,而顯得局促起來。許鹿鳴和曹可妍姐弟坐在一邊,鐘洲衍和鐘雁辭坐另一邊。飯桌下似乎都伸展不開,偏許鹿鳴與鐘洲衍坐對面,兩個人的腿擱在底下,像膝蓋骨都能摩擦到,若有似無的。一點點硬,一點點柔。許鹿鳴就有些暗自的窘,好在沒有人看得見。她注意他的表情,生怕這個高貴的少年露出皺眉的前兆,比如鄙視她的腿上有肉或者别的其他之類。那麼等一會吃完了飯,許鹿鳴一定會更犀利且堅-挺的回擊過去。但鐘洲衍他卻冷顔淡語,面無表情,而且似乎對于她家的分盤制也毫無異議。這還差不多。許鹿鳴的腿上是有肉,但她躺在床上時把腿伸長了看,是非常勻稱非常白皙和美的。開始正式用晚飯了。鐘雁辭掂起筷子,似乎糾結走神,瞥一眼許鹿鳴,猶疑着吃一小口飯,看一眼盤子,又看一眼盤子。許鹿鳴才發現他用的食盤缺了一個角。那個角表面已經鈍了,雖然不會擦破人皮膚,但對于完美主義強迫症的少年,真的是有夠虐。而他今天竟卻這麼矜持,沒有當下就把碗砸掉。許鹿鳴就下意識問:“媽媽怎麼拿這個盤子給雁辭盛飯呢?”“哦,裝的時候沒注意看到。”曹冬梅抿了口湯,順意脫口道。可是家裡并不隻有這幾個盤子呀,許鹿鳴每次洗碗最清楚了,這個磕掉角的盤子是被她墊在底下的,好久沒用過了。才剛開始吃,許鹿鳴自己的還沒動過筷。她便站起來說:“雁辭,你的那個跟我換吧。”不料手才伸出去,鐘洲衍已經把他跟前的跟鐘雁辭的調了個盤:“你吃你的,管他這些做什麼。”語氣聽似平淡,怎看在旁人的眼裡,這動作自然而然,卻有一種男生對女生的庇護與專權。一桌子人的反應不自覺木了一木。曹可妍凝着說不清話的漂亮哥哥:“我的也可以給他。”她剛才跟這個哥哥說話,但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會看人。比如你問他:“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他會避過你的對視,隽淨的臉龐隻看掃帚:“仔仔。”他可能是個傻子。司馬益嘟着腮子看了曹可妍一眼,又收回來:“今天沒有平時多菜吃。”冰箱裡是有菜的,季蕭蕭回來的周末怎麼會沒菜。老司馬達打哈哈:“今天媽媽忙着做衛生,來不及去超市了。下次哥哥再來,讓爸爸給你們露一手,你們最愛吃的紅燒蒜爆青魚。”“冰箱裡有青魚、大蒜、幹貝、茄子。青魚大塊抹上鹽腌一陣,下油鍋煎黃,噴少許白醋,常吃有護眼明目之效。”鐘雁辭卻不合适宜地開了口,他方才去洗手間出來路過的冰箱。曹冬梅随後沉默,繼而便在桌面擱下了筷子:“沒事,你們一個個的都說我吧。你們吃,我先晾涼一會兒。”說着就起身往卧室走去。咚地一聲,關上了門。這……家裡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老司馬達雖然很想過去安慰老婆,但兩個大人不能都走,叫孩子們還怎麼繼續待着?他就忙斂了下神情,笑呵呵寬慰道:“媽媽回來太累了,先讓她歇會,來,大家繼續吃。”曹可妍怪罪地瞥弟弟司馬益,埋怨他多嘴傷媽媽的心。司馬益也自慚而株連地瞥鐘雁辭,默默卯飯:又不光是他自己一個人。……一頓飯吃得便隻聽見幾句尴尬沒營養的對話。吃完了飯許鹿鳴送兄弟倆下樓。路過曹冬梅房外,輕叩了下門:“媽,我送他們去完就回來洗碗。”裡面沒應聲。七點多的夜晚,老式小區的樹下涼意襲人,路燈也不太亮。許鹿鳴跳到台階下,笑問道:“雁辭今晚吃飽了沒,玩得開心不?”鐘雁辭答:“飽。開心。”他說的倒是實話,一下午在許鹿鳴家裡就跟叢林一樣,他惬意極了。許鹿鳴頓覺松口氣。在鐘雁辭的面前就這點最好,所有世事的紛雜五味或者尴尬不堪,都不需要解釋,也無需回避和提及,過去了就是不在了的。許鹿鳴就揪揪他的袖子說:“開心就好,那雁辭跟哥哥一塊回去吧。”鐘洲衍正在對面的小攤上買水果,少年英挺身軀立在三輪車前,買了兩個火龍果、一串香蕉還有兩挂提子。老闆說:“七十三塊八毛。”他給了八十,走過來遞給許鹿鳴。許鹿鳴問:“幹嘛?”他在夜色下,總有股與白日不同的孤索,那是一種陰性的隽冷,叫人不能夠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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