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吳家此行的結果如何,懷秀僅僅隔了一夜沒在家,劉老太像是老了十歲,和昨日判若兩人。“你可是要吓死我你才甘心?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熬!”劉老太一邊摟着懷玲,一邊用力捶打懷秀的後背,祖孫三人抱做一團,哭聲傳出大門外。過路的行人聽見,紛紛搖頭歎氣,這知府大人怕是保不住烏紗帽喽!籠罩在崇州城裡的陰霾一直持續了四個多月。往年這個時候舉辦的兄弟節也因為西山的慘事而被忽略。連酒樓裡的說書先生也改了内容,再不敢提任何一個關于剿匪的字眼。夏府的酒樓尤其清淨,甚至連合作多年的說書先生都不給進場了。然而這些愁雲慘淡都比不過宋毅的凄涼下場。自那天離開懷秀家之後,夜裡他就被沖進客棧的官差押住,關進了大牢裡。抓捕他的罪名是惡意害人。以這個莫須有罪名狀告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楠的奶奶,櫻桃。痛失長孫的她,大病一場過後,待問清夏廣安關于夏仁被殺的經過,便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宋毅身上。她滿心滿腦的認為,假如不是宋毅趁機哄擡房價,夏仁面對土匪就不會交不出一分錢,那樣的話,他就不會被殺!櫻桃似乎着了魔般,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寫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熬出這滿含悲憤的訴狀,可謂是字字血淚。這份訴狀一交上去,崇州城裡因此事痛失親人的各家各戶紛紛響應,一齊寫了一份百人請願書交給知府大人,要求處死宋毅這個唯利是圖,罔顧人命的勢力小人。升遷在望的知府大人因為這突發事件,年終考評得了個乙等,原本唾手可得的肥差被人劫了糊,憤懑之情無處宣洩。恰好借着這份訴狀,跳過堂審,直接把宋毅判了個十年□□。從被鐵鍊鎖住雙手的那一刻起,宋毅就做好自救的準備。他花了一百兩銀子托送飯的獄卒送信給夏楠,盼着他能說服他奶奶把狀子撤掉。可惜他日盼夜盼,撤訴的消息沒盼到,夏楠的絕情信他倒是收到了。他無法接受自己全心全意愛着的人會這麼絕情,拿着那張隻有短短十個字的信箋,每日裡盯着颠來倒去地看。到北風穿過窄窄的過道,吹進這間陰暗潮濕的牢房時,他終于認清現實,夏楠是真的不會來救他了。他反複地回想到底自己做錯了哪裡。明明是這些人求着自己賣房,日夜打擾他不得安甯。現如今他們被土匪割了腦袋,沒有能力去找土匪報仇雪恨,反倒是拿他這麼一個無名小卒洩恨。簡直不可理喻!他想寫信給夏楠,告訴他,實際上他隻收了夏仁不到一千兩銀子的房錢,遠遠低于市場價。即使這錢他沒有收,夏仁也是會死的。清風寨的吳景明從來殺人不眨眼,少一兩銀子都得送命。可如今這些話說了又有什麼用呢?夏楠不會改變想法。而自己,不過是這場無妄之災的替罪羔羊罷了!和他同一個大牢裡隻關押了不到十個人,看過去都是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這些人犯的罪名莫名其妙,按當朝律例,根本就夠不到關押的線。也不知道為何會被判了這麼多年,有些人聽說已經待在這裡将近十年了。宋毅剛進來時,想不通其中的關竅。他覺得奇怪,為何裡面的人一到夜裡就怕得直發抖。有一個看着最為書生氣男子,在宋毅進來的那天清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撞牆而死,卻沒一個人阻攔,仿佛對此司空見慣。那些人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隻木然地幫死者合上雙眼,就縮到牆角,不停地拿頭撞牆。令宋毅想不到的是,這些人奇怪地舉動在當天夜裡就得到了解釋。當夜他靠在門口的牆角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沒過多久就被鐵門發出鎖鍊的嘩啦聲吵醒。若是能提前預知後面發生的一切,他發誓,他絕不會睜開眼睛。但可悲的是,他不但睜開了眼睛,還把整個過程看進了腦海裡。黑暗的角落裡,五個獄卒每人拉住一個囚犯,往隔壁空着的牢房裡拉去。被拉起來的犯人,像提線木偶一般,任由他們擺布,行那不軌之事。那些獄卒甚至還互相交流自己身下的人配不配合,弄得舒不舒服。昏暗的燈光下,沒被輪到的幾個囚犯被這些惡心人的聲音刺激到發瘋,不停地拿頭撞向凹凸不平的牆壁,發出沉悶的砰砰聲。宋毅渾身僵硬,透過那一根根鐵欄杆,他和被壓在地上的一雙眼睛對上,那裡面的悲傷和麻木交織在一起,把他的雙眼牢牢困住,掙脫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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