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廣安扒着門框站起身,倒退着走到大門正中間,擡頭看向門框頂部。“你們剛開張?”門口沒有店鋪名稱,椅子也隻有兩個,不像是舊店。劉老太心想自己初來乍到,無論這年輕人是不是來照顧生意的,都是第一個進店的客人,一條抹布而已,也不好再追着他拿出來。“是的,昨夜剛搬來的。小店裡有我們自制的辣椒醬和白米粥,歡迎下次品嘗。”“祝生意興隆!”姑娘躲開了,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夏廣安朝劉老太拱拱手,怡怡然往對門走去。懷秀背靠在房門上,拿手背貼住發燙的面頰,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人的眼睛真是亮,像是會發光。隻是也太幽深了些,差點把自己吸進去。想起自己剛才和她對視良久,她剛冷卻的面皮又漸漸紅了個透。劉老太以為懷秀回房補眠去了,便自己守在前廳。可她枯坐了大半天,一個客人也沒等到。她正覺難受,街角就響起鑼鼓聲聲。呐喊聲伴着鑼鼓聲震得她忍不住伸頭出去張望,隻見兩個穿着馬褂的衙役,一個敲鑼,一個高喊,被人群簇擁着往這邊湧來。人群有男有女,人人臉上都是憤懑表情,其中女人們呼聲最高,吵吵嚷嚷,幾乎把官差的聲音淹沒。劉老太縮到門邊,不敢出去湊熱鬧。她豎着耳朵聽了許久,直到人流湧去,才聽清楚喊的是官府剿匪,讓民衆配合捐資捐物。這口号離得越遠,聽得越清晰。但夏廣安沒能聽見,他是從夏仁的嘴裡聽說的。夏仁剛從碼頭接貨回家,氣都沒喘停就收到了官府派人送來的剿匪函。夏府作為崇州城裡的大戶,但凡城裡建廟修路等利國利民的事情,捐資出力從來都不含糊。往常這些事情都是李林海和夏仁一同商議後着手辦理,不必經夏廣安之手。但此次是知府大人出面組織,來函上特意标明,為表軍民一心,城裡各大戶都必須派一位年輕得力的後生,親自前往西山聽候差遣。夏家世代單傳,能擔此重任的隻剩夏廣安一人。剿匪的日子已經定下,距離出發還剩下三天時間。夏仁心急火燎地猛灌了一壺熱茶,顧不上被燙的起泡的舌頭,拿上公函就奔往寶園。寶園裡靜悄悄,他一進門就吓了一大跳,隻見他奶奶端坐在大門口,底下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丫鬟仆婦。那個看門的老媽媽跪在他奶奶前面,整個臉腫如豬頭,紅腫的額頭隐隐冒出血絲,還在砰砰砰的拿額角撞向地上的青磚,嘴裡吱吱嗚嗚做不得聲。夏廣安的大丫鬟滿福垂手立在櫻桃身後,她眼觀鼻鼻觀心,時刻關注着旁邊蒼白着臉的周子琪。她也不清楚這老媽媽是因着什麼事得罪了櫻桃嬷嬷。今天一大早,她剛起身就看見嬷嬷帶着周子琪,把院子裡的所有丫鬟仆婦都叫到寶園門口,讓跟來的兩個家丁拉出架着老婆子,二話不說就掌嘴。昨夜夏廣安離開之後,周子琪對着櫻桃橫挑鼻子豎挑眼,不僅要求櫻桃伺候她沐浴,還要求她幫着守夜。此時得以親眼看見這老太太的威嚴,她才知道怕。她眼睛不斷地望向不遠處坐在花架下面品茶看書的夏廣安,心裡不斷地祈禱對方能給自己一次機會。可惜無論這邊發出多大的動靜,他都無動于衷,連個眼神都沒給。櫻桃聽着身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朝家丁揮揮手。老婆子已經幾乎暈厥,癱軟在地,翻起了眼白。滿院子的下人噤若寒蟬,無人敢擡頭。櫻桃對此很滿意,她一伸手,周子琪就搶在滿福前面扶住她。櫻桃就勢站起,三步一停地出了園子。夏仁站在門邊垂手而立,等她走遠才奔向夏廣安。他把夏廣安手裡的書拿下,打開來函塞進他手裡:“你這會還有心思看書,豈不知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函文不過百來字,夏廣安卻湊近眼前看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他把那張燙金的帖子用力貫進花叢裡,語無倫次道:“這是哪裡來的道理,我夏家出錢還得當家人出力?我每天這麼多業務要處理,哪裡來的功夫去西山紮根!”實際原因他心裡清楚,對門的姑娘他還沒能搭上話,怎麼能這個時候就離開!夏仁料想他會有一番折騰,所以隻靜靜看着他,直到他無力癱坐在搖椅上,才把帖子撿起,彈掉上面的塵土,笑了笑:“還有三天就要動身,你趕緊收拾準備準備。”他自己家也收到了通知,到底是由夏楠去還是由他去,還得趕回家和父母商量。眼看夏廣安進了書房,夏仁也不再逗留,轉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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