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當然知道客棧滿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到這個點了還到處晃蕩。不過他們常年在外,懂得熟人的妙用,所以一直物色人選。卻不料這裡的居民警惕心重,沒人願意搭理他們。此時得到劉奶奶的準話,兩人不再逗留,再三謝過之後急忙趕往客棧。懷秀把門鎖好,轉身坐到長桌前,看着劉奶奶喂懷玲吃粥。興許是餓過了頭,懷玲吃了小半碗就不肯再張嘴,隻不停抓着自己的頭皮,眼睛怯生生地望向懷秀。雖然年紀小小,但她也知道看人臉色。自家爹娘從來不搭理過她,偶爾記起她才會喂兩口東西吃。至于洗漱,想都不用想。她頭皮發癢,隻覺得渾身不舒服。懷玲知道自家姐姐看着兇,對自己是真心好。因此眼神裡就充滿了期盼。傍晚時懷秀就已經把熱水燒好。她起身從鍋裡舀出熱水倒進大木盆,一邊兌冷水一邊逗小姑娘:“叫姐姐,不然我不幫你洗澡。”懷玲把嘴巴緊緊抿住,跟着劉奶奶轉到前廳,時不時回頭看她,卻不願意開口。“别吓唬她,小孩子經不得吓。”劉奶奶把粥倒進砂鍋裡,蓋上蓋子。院子裡的風有些大,懷秀把木盆拖進廚房。爐竈裡的木材将滅未滅,她往裡面添了兩根大木頭,煙霧重新冒出。懷玲有樣學樣,小手抱住肚子,蹲在懷秀身邊,把頭湊近爐竈鼓着嘴巴呼呼吹氣。火苗突然竄出,把她額頭的碎發燎焦。懷秀哈哈大笑,急忙把她拖到木盆邊上,幫她脫衣洗澡。劉奶奶看着懷玲身上根根清晰可見的肋骨,忍不住掉淚:“我們何家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對惡毒之人,都說虎毒不食子,他們怎麼就忍心呢!”火苗噼啪幾聲響,懷秀隻沉默地擦洗,并不願意搭話。劉奶奶心裡亂成一團麻,近乎有些乞求到:“秀兒,雖然懷玲的父母對不住你,但是她畢竟是你的妹妹,不如……”“不如什麼?”懷秀把毛巾扔進盆裡,心裡萬分委屈,憑什麼他們做了對不住自己的事,孩子還要指望自己幫養?鍋裡的水再次燒開,把蓋子頂得嘩嘩響。懷玲看見姐姐跑開了,而劉奶奶又盯着火苗發呆,她低下頭偷偷喝了兩口水。“你又偷喝水,再也不準喝,不然我打你屁股!”懷秀拿着包被下來,包住懷玲往樓上走。劉奶奶心裡回過神來,懷秀既然肯繼續幫懷玲穿衣,那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她擦掉眼角的淚花,跟着上樓。二樓一共有一大一小兩間房,懷秀睡大間,靠着街道,有窗戶所以有些吵。劉奶奶睡在靠院子的裡間,比較安靜。若是讓懷玲和自己睡,那房間就得換過來。劉奶奶扶住門框,微笑看着兩姐妹在床上玩鬧,眼睛劃過懷玲身上穿着的衣服,白色的紗布長袖上秀了幾朵帶葉子的太陽花。她仔細思索半日,确定不是自己買的那些。“秀兒,你什麼時候買的這些衣服?”懷秀心裡有氣,轉過身子不想面對劉老太。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房間裡除了一張雕花大床外,還有一個大衣櫃和一張靠窗的桌子。懷玲察覺到氣氛的微妙,不敢再惹懷秀,躲到角落裡把厚厚的老式棉帳拉下,披在身上轉圈圈。棉帳越轉越緊,最終把她的身子緊緊纏住。小姑娘掙脫不得,情急之下喊出姐姐二字。懷秀心裡歡喜,佯裝生氣道:“以後都要稱我為什麼?說了才救你。”“姐姐,姐姐!姐姐救救!”劉老太看着懷秀把蚊帳夾好,摟着懷玲睡下,隻好退出房間,輕輕把房門關上。夏末的南方山區夜裡微涼,鎮上的人睡得早,街道上除了潘叔的打更聲,便隻剩下遠遠傳來的幾聲狗叫。小黃狗腿短,在樓梯下面使出吃奶的勁都沒能爬上去。劉老太下到廚房,把爐竈裡沒有燒完的木頭用水潑滅。小黃狗亦步亦趨,嗚嗚低喚。劉老太才記起還沒喂它。大廳的桌子上還有一些白天沒有賣完的粥,她倒進一口青花大碗,推到小黃狗跟前。掃地擦桌子洗碗,忙到月上中天,她才打水泡腳,坐在院子裡望着牆頭上的太陽花出神。以前這小院子裡也是有過歡聲笑語的。懷仁年紀小,卻也懂得幫自己掃地帶懷秀玩。家裡的事情那麼多,自己總是忙到夜半時分才能歇一歇,每每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早已經互相依偎着睡着了。曾經那麼懂事的孩子,怎麼現在就變成這讨人厭的樣子了呢?曾經相親相愛的兩兄妹,怎麼就形同陌路了呢?而那個小心翼翼,隻懂得跟在自己身後忙碌的姑娘,現如今又為何能把自家鬧得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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