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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頁(第1頁)

鳳兮曾于腦中描繪過燎城之貌,民生之相,然亦不足親眼所見之萬一。牌樓高聳,逐一排去橫立于城内各要道,實則乃各細分勢力的界限;街道繁華,比之京城有過之無不及,酒樓客棧特色迥異,一望門前排場便知來自西、北、東哪方,如此分明壁壘大有就地劃分地盤,各自為政,互不幹涉的意思;販夫走卒錦衣在身,且稀奇古玩、珍禽異獸當街競價,于混亂吵雜中隐現某種秩序,衆人雖口無遮攔,謾罵怒吼不乏,但透着一種默契,也可說是畏懼,若仔細觀望可看出端倪,原來周邊行走無所事事者,皆武藝在身,蓄勢待發,這些潛在維護秩序的打手,反而盼望有一兩個不懂事的小毛賊來此搗亂,可有個大打出手舒舒筋骨的由頭。車辇于一家頗具西屬特色的酒樓前停下,但見門口守着的三兩高壯男子,圍獸皮,着高領對襟短衫短裆,高靴配彎刀,猙獰之相,滿臉橫死肉。鳳兮不禁暗自稱奇,到從未見過如此開門做生意的,立了幾尊門神,不苟言笑,豈不令客人望而卻步?然奇怪的是,門庭若市,絡繹不絕,衆人似視而不見,出入頻頻。至此,鳳兮才明白為何奚雲绶要先為她覆上面紗,因這名曰“西來酒樓”的地頭來來往往,竟無一女子,除了她病痛在身,虛弱的靠在奚雲绶身邊,被他精瘦的手臂攙扶着——兩個病秧子攜手同往,立在衆多彪形大漢中,何其突兀。更奇的是,突顯一做婦人打扮的妖豔女子前來招呼,眼神邪氣的透着暧昧,上前瞄了鳳兮數眼,轉而對奚雲绶道:“我的大人,您可來了,奴家數天好等啊,上房備着日日掃夜夜拾,就是不見個暖炕頭的!”這番話本透着調笑,流氣橫生,然周遭一片靜谧,衆人默然以待,态度敬畏恭順,不知是對這婦人,還是對奚雲绶。卻聽奚雲绶淡笑回,還不前面招呼着。就見這婦人扭着腰白了他一眼,啐道“德行”,便率先往拐角樓梯走去。奚雲绶扶着鳳兮跟上,西青幾人随後,卻在剛步上第七階時忽聞門口一陣吵鬧。“讓開!她進得,為何我進不得!”回頭一望,一身穿紫衣,生的頗為嬌俏的女子正一臉倨傲瞪向鳳兮這邊,瞧那架勢似是來找茬的,看裝束言談,定是家中有些财氣,才造就這般嬌蠻。婦人掃了一眼,樓下穿堂處一中等身材的男人立刻放下了二郎腿,“蹭”的蹿下椅子,拽了拽氣的邊走邊問:“哪家的娘們兒!不知道咱這是男人呆的地方?你就不怕被咱整夜折騰!”說罷一陣大笑,猥瑣的緊,周遭附議聲此起彼伏。那女子冷哼一聲,上挑的眼尾透着鄙夷:“聽說這地方沒女人說話的分,可櫃上是女人,剛才進來的也是個女人,是我看錯了,還是你們都眼瞎了!”随手一揚,一塊紅色絹巾垂落而下。男人神色立刻嚴肅許多:“姑奶奶,感情您是來點燈的?這邊請……”這女子所住房間就隔了鳳兮三間,門上挂着“燒香”二字。經過那女子房門前,鳳兮便揣了一肚子狐疑,進了屋終于忍不住問了,奚雲绶喘咳幾聲,為她蓄滿了水,自己也飲上幾口才道:“燒香是土話,門上挂着這個就是來做攸關人命的大生意,可能是買人頭,也可能是賺人頭,總之刀頭舔血,但不論何人,櫃上收了重金就要好生招待。”另外,那絹巾為紅,等同撂下狠話,告誡旁人這絹巾是遲早要包上個鮮紅的人頭,意為勢在必行。那女子一身勁裝,該是收人錢财者,卻不知是什麼樣的大買賣,竟要動用西來酒樓一兩黃金一宿的上房。這本是不成文的規矩,若事成,“燒香”改為“佛爺”,事敗改為“土地公”,買人頭的稱“廟神”,被索命的稱“榔頭”,索命者稱“點燈”;然不論事成事敗,這樁買賣便隻有廟神、點燈可知,櫃上收了保護費、安置費,卻不得打聽一二,即便榔頭就是櫃上,規矩亦同。奚雲绶細細的講,話裡話外以求鎮定,卻仍透出一絲緊張。鳳兮沉默的聽,面上一派祥和,心底卻有種預感令她興奮,奚雲绶該是也以為那紫衣女子索命的榔頭便是她吧——且不說那紫衣女子眼神犀利隻望她一人,就是話裡話外的針對更不言而喻。奚雲绶不覺鳳兮有異,隻淡淡講述為何先在此落腳。這西來酒樓來源西屬,在燎城内與另三家并稱“地頭”酒樓,隻接待西屬來客,不論是逃難的,過路的,在此處皆可暫保平安,但住費昂貴,因人而異。據聞櫃上十四娘看人收錢,看心情收錢,看天氣收錢,女人生意不做,瞎子生意不做,畜生生意不做,于這燎城内脾氣古怪是出了名的,但沒人敢惹。人傳她是京師内一大人物的女人,為勢力滲透特派來占個地盤,以便南北來往某些見不得人的大買賣能有個談判的地方。至于什麼買賣,無外乎是軍備、糧草、人命、軍情等,越大的越要命,越大的标價越高。燎城有個規矩,西屬來客住“西來”,要見當地何人也要先遞上拜帖,耐心等候,若對方肯見則要依禮而行。奚雲绶一早令西青遞了拜帖于流春王,不出一個時辰便有人回話:“子時。”鳳兮欲撐着身子,本想尋個說法一同前去,一來見見流春王,二來探聽此人虛實,然總覺牽強不妥,且奚雲绶刻意囑咐她呆在房内,萬不得亂跑,以防不測——這房間等同保命符,因付了足夠的人頭費,即便刺客、殺手也要等榔頭出了門再動手,這是規矩。鳳兮一面苦愁下一步逃逸之策,一面更坐實了心中想法,然某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心态使然,令她無論如何也要試上一試,也許這是唯一的機會。趁夜,鳳兮就着燭火裁了個人型剪紙,牽了棉線吊在燈火照耀處映出個影,門外看來便當是她。推了窗,輕巧躍出,鳳兮攀附着窗外狹窄廊道側身挪動,強穩着胸口刺痛,一路數着三間,于第四間窗前輕叩三聲,片刻間窗棂開啟,恰見紫衣女子笑着守候。二人皆不語,紫衣女子扶了鳳兮入内坐下,遂恭順的立在一旁說道:“主子,西平王近一年與流春王多次往來,已有聯手稱霸南方的動向,三日前流春王稱病,未赴寶超王南下之邀,便是為等西屬所來戰馬,昨日戰馬運到,流春王未親自驗證,反而到了城東别院,似是等個大人物一同前往,今日一見已見分曉。”城東别院,流春王宴客之所,但凡大買賣,大來頭的皆被迎到此處,内裡雲集美女、小倌無數,以作額外籌碼,排場奢靡之甚,無法想象。不用問,奚雲绶便失去了别院,然鳳兮卻萌生個下作的念頭:不知在流春王眼中是别院小倌更為妖娆,還是西平王銷魂噬骨?紫衣女子名為小川,來曆頗具深意。其師兄費刑,二人青梅竹馬,于深山拜師學藝,比起費刑醫術、毒術,殺人的功夫都會些,小川則專攻取人命,探聽機密。鳳兮自那日于小酒館内别了費忠仁後,便心中疑惑費解,遂找了個機會再見了秀卿,直入主題,隻問她費刑之父究竟何人。秀卿眸光閃爍,笑意橫生,心知瞞不下去:“王妃果然聰慧,老身不過稍作提示,您已經猜出一二。”鳳兮懶得聽恭維之詞,隻将疑點一一道來。第一次,見秀卿,她注意到費刑與秀卿頸間皆有紅痣,料想這便是子承母的特征,又隻以為畫師費盡全為求盡善盡美,才未在畫中點綴此痣;第二次,她于宮闱内亂時,驚見費忠仁頸側也有一紅痣,位置相同,遂在當下對秀卿起了疑;第三次,小酒館内經費忠仁親口證實,當年的秀卿皮膚白皙無暇,哪有半顆痣。于是,這些事串聯起來,鳳兮猜想秀卿故意點上一顆痣,是刻意透露給她這個訊息,以便他日作為找出“費盡全”的依據。由此,鳳兮不得不懷疑秀卿一早就知費忠仁身份,特意引她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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