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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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甯和王玉芝很快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之中，兩人都是苦孩子出身，嬌氣矯情什麼的都是浮雲。技術部的技術宅們完全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能比他們還拼，一想到這倆還是老闆找來的外援兼監工，也沉不住氣了，跟着拼了起來。越甯受到神奇的牆的啟發，建議鄭熙行建立一個寰宇内網，即不與外部網絡接通，對軟盤的使用加以管理，防止移動存儲設施的傳染，設定特定的機器聯系外部網絡。這個工程量并不小，并且排查機器也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越甯和王玉芝考完期末考，就算把整個暑假砸進去，又有技術部參與，時間還是緊巴巴的。鄭熙行看着越甯列出來的進度表，首先關心的不是項目什麼時候能完，而是‐‐這計劃書做得真是太好了！越甯有專業知識，更重要的是，他有老闆的心态，明白一個老闆最想看到的是什麼，最關注的是什麼，工作的重點又在哪裡。既不會東扯葫蘆西扯瓢地搞官樣文章，又不是一頭紮進專業術語裡出不來，而是直接掐着重點的脖子把它揪出來擺到了鄭熙行的桌面上。當然，越甯也有自己的難處，他的時間極度不夠用。技術攻堅是一個問題，他的個人學習又是另一個問題。陳教授的意見是：這不是暑假了嗎？你搞實習實踐，這個當然是可以的，而且是必須的。但是！你是不是得抽出時間來把你的專業知識給我鞏固提高一下啊？越甯的英語已經很強了，對于本專業來說足夠用的了，而專業知識麼……課本上印的，實際上已經比最新的知識點晚了很多了。其他什麼公共課之類的，完全沒必要加班補課，暑假就專補補最新的前沿知識，他來指導。越甯的暑假，已經不打算回老家過了，他訂了票，打算去看看小胡老師和寶寶，然後就直接回來。電話打過去，跟何家說，不用收拾他的房間了。小胡老師問明情況，當場拍闆：&ldo;那就别回來了！一來一往的折騰，你要好好學習，過年再回來也是一樣的。&rdo;小胡老師也有自己的想法，到時候自己生了孩子，家裡肯定是優先照顧自己和寶寶的，疏忽了越甯怎麼辦？還不如讓他呆在學校别回來了。再者，以越甯的脾性，回來一趟一準要花不少錢。這孩子又沒什麼根基，手頭有點錢也不容易，就不要做這些不必要的花費了。小胡老師很明白怎麼搞定越甯：&ldo;你在學校裡，有老師照顧着（越甯講是打工兼跟老師學習），我放心，你回來了，我反而要分心。&rdo;越甯隻得跟何院長等人進行了溝通，何院長也跟他講得明白：&ldo;這是大好的機會，不要錯過了。如果因為這個你錯過了好機會，大家心裡都會有疙瘩。你已經是大學生了，可以理智一些。等閑下來，我們去看你。&rdo;越甯就這麼留了下來，暑假工作半天、學習半天，同時，向鄭熙行建議：&ldo;要不……趁着有些同學還沒走，再找兩個靠得住的人？&rdo;暑假是有不少學生不回老家的，就留下來打個暑期工，應該能找得到人。鄭熙行樂意用t大學生，他比較郁悶的是人家不肯留下來，把他這當練手的跟中轉站，可隻要有人來，他還是不反對的。于是，越甯又問了宿舍裡三個人，除了呂清風，另外倆都表示要幫忙。三人本來就覺得袖手看他創業有點不好意思，但那個事，人人都有自己的計劃，無法妥協，隻是暑假幫個忙，就簡單多了。隻有呂清風，他還是得回一趟老家的。他爸呂旺祖越來越覺得自己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兒子知道一點，雖然就這一個兒子，而呂旺祖比較希望兒子能做個官兒什麼的，而不是經商。但是這片家業終究是要作為遺産歸兒子的，哪怕兒子不親自經營，也要知道一些運作的常識，這樣以後才不會被人騙。呂清風不得不打包行李回家，臨走時特别地不舍：&ldo;等我回來！&rdo;其他三人一齊點頭：&ldo;嗯！等你的橄榄菜。&rdo;呂清風對他們比了個中指。‐‐‐‐‐‐‐‐‐‐‐‐‐‐‐‐‐‐‐‐‐‐‐‐‐‐‐‐‐‐‐‐放假了，除了接了暑期工的，還有想留校學習的，學校的環境比外面好很多，又有定期開放的圖書館，生活也挺便利。留校的同學可以申請住宿，但是學校一般不會同意他們分散在各自的宿舍裡，而是為了便于管理，在假期裡将他們安排到一些空置的宿舍‐‐比如大四、研三剛搬走的宿舍樓裡。這樣住宿就會被打亂了，又要重新磨合。林強便提議：&ldo;住我家吧。我奶奶那兒新裝的空調。&rdo;空調這會兒還是稀罕物，學生宿舍是沒有的，林強他爸媽也孝順，給老太太裝了個大空調，花費不少，林強也參與了部分出資。有了空調，一間差不多的房間裡在夏天塞進三個小夥子也就不覺得悶熱了。越甯和趙修文考慮到了自己是打暑期工，歸時不定，萬一加個班，打擾了室友的休息，也不太好，決定住到林奶奶那裡。林強必須不要租金，兩人考慮到自己兼職掙錢，表示要分攤家用。三人極熟，也不互相客氣，當場就這麼說定了。然後林強回家跟他奶奶這麼一說，老太太撈起笤帚疙瘩就往他身上抽：&ldo;你這點兒出息！不說招待同學到家裡住，還要收錢！那個空調，他們不來住，咱們就不開了嗎？他們又能吃多少？喝多少？你這小氣模樣兒！&rdo;林強快要冤死了：&ldo;誰才是您老親孫子啊？我這不是……我要不收錢，他們就能不住過來了，您信不信啊？&rdo;要是這麼說的話，林奶奶勉強放下了笤帚：&ldo;那你去幫他們搬鋪蓋，我去買點鮮菜，哎，給他們接個風！&rdo;越甯和趙修文就搬到了林奶奶家住下了。老太太沒跟兒子兒媳住一塊兒，兒子兒媳另有單位分房，老太太舍不得老鄰居，也舍不得居委會的責任，依舊跟老街坊住一塊兒。平常也是忙忙碌碌的，但是小輩都不在眼前，也不能說沒有一點愁緒。現在好了，一下來了仨，老太太樂壞了。尤其是……她發現越甯簡直全能，林強是修電燈修電視修洗衣……各種修，越甯連通下水道、幫忙隔壁搭個違建小廚房、用舊毛竹給街坊小朋友坐個矮點的小竹凳子、把老太太陳年舊妝匣子壞掉的闆子換新闆雕花上漆……全都會幹。白天上完班，晚飯前的功夫，就搬張小凳子，坐房檐下，一雙眼睛看着這人間百态，一點也沒有不耐煩。從準備論文開始，到打暑期工，越甯都很忙，圖省事兒，他又把腦袋給剃了，印證了陳教授關于春夏掉毛的幼犬推斷。穿上寬寬大大的衣服，也越發像個出家人了。小闆凳上一坐，仿佛隻是個看客，三千紅塵與他無關。林奶奶看着看着，就背過身去，抹抹眼睛：真是個苦孩子啊。什麼都會幹，就是什麼都幹過。看别人家有爹有媽地過日子，看得有滋有味兒，那就是……羨慕了呀。林奶奶心疼得要命，當晚給越甯加了個雞腿。越甯還那兒莫名其妙呢，林奶奶這兒就同情上了，還一個勁兒地說：&ldo;多吃點，正長個兒的時候呢。強子在你這個時候，吃得比豬都多。&rdo;林強：……我發現我同學一出現我奶奶就要埋汰我。不過林強一點也沒表現出來，甚至他和趙修文、呂清風，在放假前看到越甯的論文發表了，都沒有敲詐讓越甯請飯。越甯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裡，而且，越甯忙得沒功夫上bbs，他們有……樓裡越甯被攻擊得不輕，支持者雖然衆多，反對的人尤其刻薄。大家都是有真材實料的，而越甯所預測的未來，誰都沒有看到過。一個令人無法反駁的事實就是：現在從事本行業的人數。是的，人員的缺口！人才是基礎，沒有人，能做得成什麼事？！接着又讨論起教育制度問題，本國與外國的不同，公立與私立之間靈活性，審批之類的。這些人當然不知道，99年的時候有一件震動全國的事情發生了‐‐高校擴招，增幅42。此後每年遞增，直到達到一個比較龐大的數字，才開始收縮。不過，從目前的現實來看，越甯論文裡列舉的數據，都是曆年來已經确定了的，并且據此趨進行的推測。高校教育的現實就是……它一直是屬于比較少數人的，這部分人占總人口的比例很小，并且，絕對數量也不很豐富。越甯的論文裡沒有涉及這方面的情況，他雖然耳聞高校有擴招，但是完全不知道擴招的程度，不确定的事情，不好往論文裡寫。他的論點是，社會需求擴大，會促進本領域的發展、吸引更多的有為青年投入這項事業中來。于是就有人提出來：你是不是把順序弄反了？咱現在就要人。有人才能更好發生，再吸引人。你頭一個條件就不滿足啊，那還扯什麼後來呢？就憑這一點，讓姐姐團們也有點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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