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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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牛&ldo;==&rdo;臉，看看茶幾上的土特産，半晌沒能說出話來。還真是純天然、純手工的土特産啊！他不說話，越甯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就靜靜坐着。保姆看茶幾上鋪滿了，也沒地方放茶杯，隻好泡好了茶在一邊站着，随時看有需要上茶。客廳很安靜，隻有大座鐘在嘀哒。忽然，樓上一扇門&ldo;吱呀&rdo;一聲打開了，一個年輕的男人打着哈欠出來了：&ldo;王阿姨，還有飯嗎？爺爺……咦？大姑！姑！你出來！快出來看啊！&rdo;然後噔噔噔地跑了下來，蹲越甯面前，隔着茶幾仰着臉看越甯。越甯：=囗=！你是誰？咦？莫非你是大牛的孫子小剛？陳小剛：！！！不錯不錯，果然很有靈氣。陳大牛怒了，三兩下把狼皮一卷，臉沖越甯：&ldo;你，帶上書，跟我過來！不要理這個二流子。&rdo;陳小剛不樂意了：&ldo;我怎麼二流子啦？&rdo;&ldo;晨昏颠倒！三餐不定時！迎風流淚對月感懷！看到個姑娘就……&rdo;&ldo;哎哎哎，那話不能随便說啊，我是正經人啊！我是詩人啊！我得找靈感啊！爺爺，你是我親爺爺！&rdo;&ldo;你要不是親的，我早把你扔外面去了。&rdo;作為一頭含辛茹苦養孫子的大牛，陳大牛對孫子的&ldo;成就&rdo;，是隐藏的驕傲裡帶着些許的不滿。陳大牛層次在那裡了，國學大家也不是沒見過，知名作家也不是沒聊過，就認為孫子固然有一點歪才，卻帶着許多的&ldo;年少輕狂&rdo;。再看看旁邊這個小土包子，哦，現在穿着個小大衣，已經不算土了。嗯，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多麼地精神呀！再看看自己孫子，滴裡嗒啦的死樣子。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陳大牛傷眼地拖着越甯往書房裡去，半道上又殺出一枚奇女子！陳慧女士，知名油畫家，女，三十八歲，未婚，特意趕回來陪父母過年。未婚就未婚吧，誰規定女人就一定得結婚了呢？能當林巧稚第二，不婚就不婚。她又對科學沒啥貢獻，跑去畫畫了。陳大牛的心啊……&ldo;你又過來幹什麼？去跟那個二流子一起找小王讨飯去吧。&rdo;那邊王阿姨已經手腳勤快地收拾好了茶幾，擺上了早飯，然後端着托盤準備跟着去書房上茶了。陳慧一點也不在乎她爸爸這個态度，而是蹿到了越甯面前。越甯又長高了，突破了170，正往180公分邁進。陳慧的個頭在女士裡不算矮了165，站過來微仰着頭，捧起越甯的臉，一點一點地打量着。越甯僵倬了！雙手捧着書，渾身僵硬，越甯眼睛直往陳大牛那裡瞟：大牛，救命！陳大牛也看不下去了，喝道：&ldo;你幹什麼呢？&rdo;平常往家裡帶人，沒見她這樣瘋啊！陳慧與所有藝術家一樣，投入起來六親不認：&ldo;去去去，不要打擾我工作。&rdo;大牛怒了，狼皮一抖，把越甯腦袋一罩，氣乎乎地把人拉走了。越甯：……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陳慧跟在後面跳腳：&ldo;哎，爸，爸，你等等，哎，小帥哥，你叫什麼名字？給我當模特好不好？你的臉特别适合入畫啊！嗷！&rdo;陳大牛把書房門關上了。陳慧在外面拼命捶門。越甯把書放好，狼皮放下，面無表情地看着陳大牛。陳大牛黑着臉，氣乎乎地說：&ldo;别管這兩個瘋子，畫家文豪我見得多了！沒見過這麼瘋的！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rdo;話都讓他說了，越甯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陳大牛隔着門怒吼：&ldo;再啰嗦我把你流放到美帝去！&rdo;&ldo;噗‐‐&rdo;越甯噴了。管去美國叫流放，大牛一定很愛國。門被大牛關了，保姆也送不進茶來了，兩人也不是來喝茶的。越甯扒拉扒拉頭發，大牛翻了翻書：&ldo;坐。&rdo;越甯坐下了，陳大牛問道：&ldo;都看完了？&rdo;&ldo;嗯。那個，我還複印了一份，準備慢慢研究，可以麼？&rdo;&ldo;書就是給人看的，知識就是用來傳播的，有什麼不可以的？&rdo;陳大牛不在乎地擺擺手，&ldo;又不是那些個……非要個什麼珍本善本的。來說說，看完了之後有什麼感想？&rdo;&ldo;啊？&rdo;越甯沒想到還能有機會跟大牛面對面這樣交流。他以為之前說明白自己無心在研究領域裡埋頭苦幹之後，大牛縱使肚量大不生氣，也不會在他身上再多浪費時間了。猛然被問，吃驚不小。&ldo;怎麼？一點看法也沒有嗎？不應該啊。&rdo;越甯趕緊說：&ldo;不是。就是覺得吧，這個，國内和國外的差距在縮小。&rdo;&ldo;還有呢？&rdo;越甯有些躊躇，他是04年過來的，雖然以前不是幹這一行的，而且是個半文盲，還讓程序員修過電腦，可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雖然不懂，到底記住了一點，配合現在的專業學習，倒也能分析出一些當時不明白的東西：哦，原來是這樣。但是，這樣是不是等同作弊呢？&ldo;膽子大一點。&rdo;陳教授鼓勵道。&ldo;那個，您……為什麼問我呢？我是說，我那個，跟您坦白過的，我将來可能創業啊。&rdo;越甯飛快地說完了。果然是接受了陳教授的鼓勵，問得特别大膽。陳教授：……&ldo;你還上學嗎？&rdo;好答案。跟老師叫闆，不想及格了嗎？越甯乖乖地跟陳大牛讨論了起來，試探着将一些自己前世的見聞變成預見說出來。陳大牛一點也不驚訝，隻是點頭的頻率增加了：&ldo;是這麼個意思。這些技術并不難，也已經開發出來了，至于能不能推廣應用，還要看具體情況。你要創業？&rdo;&ldo;嗯嗯。&rdo;點頭。&ldo;那你怕我什麼？你以為創業，現在就不是我的學生了？&rdo;一邊說，一邊在電腦裡敲入指令。好像确實不是啊，大牛你什麼時候跟本科生接觸啦？可是越甯想及格，還是慫慫地點頭了。陳大牛歎氣道：&ldo;不要有固定思維，以為搞科研的就必須要鄙視半途經商的了。事實上呢，一樣研究，如果不能創造價值，就很難存活啊。光靠國家扶植是不行的，必須形成體内循環，它的存在才會更穩定。知道中科院計算機研究所嗎？&rdo;&ldo;嗯啊。&rdo;那必須知道啊。&ldo;知道他家辦的工廠嗎？&rdo;&ldo;啥？&rdo;&ldo;聯想。&rdo;=囗=！對不起，作為一個前土大款，他是真的不知道啊！他知道給員工備工作用電腦就不錯了好嗎？原來聯想是中科院家的校辦工廠的嗎？這個蠢樣子……陳教授扶額：&ldo;所以啊，我為什麼要生氣？&rdo;越甯小心地說：&ldo;我覺得您現在比較生氣。&rdo;陳教授被逗笑了：&ldo;行了行了，有想法是好事，不過，先把學上完。你再去拿幾本書，我這裡還一些你下個學期的内容，你去看一看，回來告訴我有什麼想法。&rdo;越甯眼睛一亮，嗑嗑巴巴地說：&ldo;您、您是說？&rdo;&ldo;我們一直在講，不要隻是埋頭研究，要想想怎麼把科研成果轉化為現實生産力。放到這件事情上，&rdo;攤攤手，&ldo;也是一個道理。不過你呢，如果拿不出什麼成果來‐‐&rdo;拖長的語調，帶着點威脅的意思。越甯馬上接口道：&ldo;那我也沒臉再過來了。&rdo;&ldo;行了，回去吧。哎，等等，我看那個瘋丫頭還在不在門口。&rdo;知女莫如父，陳慧裹着件外套，叼着根油條，正在書房門外蹲守。一看門開了，馬上站起來：&ldo;爸！哎，我說……&rdo;&ldo;去去去，畫畫找誰不行啊？你那個什麼新銳藝術，把人好好一張臉扭成色塊……&rdo;&ldo;我絕對寫實！&rdo;父女倆磨着牙，冷不防走道盡頭房間裡一聲哀嚎：&ldo;啊！怎麼會這樣？！！！&rdo;兩人面面相觑，陳慧拔腿就跑：&ldo;小剛，你怎麼了？&rdo;小剛的電腦中病毒了。越甯：=囗=！陳大牛的孫子！在自己家裡！電腦！中病毒了！說出去有人信嗎？陳小剛哭喪着臉：&ldo;我的稿子！嗷！早知道不趕時髦了！作家！就是該手寫的！詩人！要手寫才有感覺……我不該貪圖便利……&rdo;陳大牛也頭疼了起來：&ldo;你閉嘴！說，你都對它做了什麼？你好好用電腦，怎麼會中毒？插過軟盤了是不是？上網逛小黃站了有沒有？&rdo;有個與時俱進，不不不，是引領潮流的爺爺，當孫子的也挺慘的。&ldo;我冤啊！什麼小黃站啊？我就開了個看佛經的！我那麼正經！&rdo;陳小剛可憐巴巴地看着爺爺，&ldo;爺爺，可可要救救我啊，再讓我寫，我就寫不出來那樣有靈性的……&rdo;&ldo;閉嘴！你，過來，給他看看。&rdo;圍觀打醬油的越甯驚呆了：&ldo;我？&rdo;眼角挂着兩滴眼淚的陳小剛：&ldo;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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