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說。跟着斑離開雨忍村,佐助并沒有像跟着鼬那樣特意裝扮,兩人走過的地方,就像鼬帶他離開木葉時一樣,所有人視若無睹。斑帶佐助到了離雨忍村最近的一條河,河岸邊停靠着一條小船,連船篷都沒有,隻能容納兩個人的那種小木船。斑一邊走上船,一邊說:“鼬沒有帶你坐過船吧?”川之國地勢平坦又多降雨,河流衆多,水運是很重要的交通方式之一,但佐助跟鼬出去的幾次,的确都沒走水路。這輩子佐助還沒坐過船呢。佐助也坐上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小舟,斑沒有準備漿,隔着木船,他輕易控制着腳下的水流,推動小舟,向下流飄去。坐小舟對有兩世記憶的佐助來說也是新奇的體驗,他卻沒有多餘的興趣或好奇心,眼神沒有焦點地落向遠方。路經的事物幾乎沒有變化,而當小舟轉過一處河道,河面蓦然寬闊起來,并非水波一覽無餘,一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蘆葦,密密茬茬,幾乎覆蓋了一半的河面。水天一色,河岸兩旁是連綿的田野,往常斑帶他去的,不是戰場,就是戰争波及的地方,蓦然看到如此甯靜的畫面,佐助幾乎以為他到了另一個世界。斑笑道:“佩恩還是做了點好事的,是不是?”佐助在雨忍村三年的生活,已經明白,佩恩直接控制雨忍村、也從暗地裡控制了川之國,這個飽經戰火的國家已經平靜了許多年,堅定的信仰也使民衆的精神狀态極好。這樣的景象,在佩恩奪得統治權之前,根本不可能在川之國出現。知道斑并沒想要回應,佐助也沒有回答。他不想說話,微涼但新鮮的空氣沁入呼吸,讓他覺得體内繃緊的弦慢慢松弛下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剛到雨忍村的時候。那時他快活得無憂無慮,終究與現在不同了。斑帶佐助出來的時候就不算早,沒多久太陽開始降低,夕陽緩緩落下,和地平線接觸的時候,光線全部落在滿河的蘆葦上,河面上像燃着火。金色的蘆葦承載着溶溶的火光,把這些不安分的光線都溫柔地收束在頂端,把一舟兩人也籠罩在其中。佐助靜默地看着。太陽一點點降到地平線以下,天色一分分暗下來,直到滿河寂靜。沒有刻意打開寫輪眼,但被瞳術強化過的眼睛可以輕易在黑暗中看清周圍,雖然黑漆漆的天空星星很少,剛剛升起的月亮的光輝也是黯淡的。水流潺潺的聲音,細微的昆蟲鳴聲,漸漸闖進佐助耳朵。然後,微弱的光點亮了起來。不是他的錯覺,什麼從黑暗中憑空亮起來了,像夜色被當成黑色畫布的天空,被人用筆點上星星,逐漸增多。他看見了,一點一點的亮光升起,很快布滿河面上方的低空是螢火蟲。果然是螢火蟲,本該如此,斑說了讓他看的就是這個。漫天漫河的螢火蟲,黑暗中的微光世界,他完全沒法用語言把他所看到的東西表達出來,甚至不能形成思維。從船停下後,兩個人誰也沒說一句話,佐助出神地看了一會兒,然後躺在船上。黑暗深邃的蒼穹籠罩下來,星輝和螢火蟲混在一起,分不清是在自己頭頂億萬年的距離,還是近在咫尺包圍周身,流水聲輕晃着小船。如同置身銀河。佐助垂下視線,就能看到立在船頭的斑的背影。他嘴唇動了動,喃喃了一聲“謝謝你”,但還沒出口就消散了。斑一直是壓在佐助頭上的一塊大石,他是不可逾越的障礙,也是必須打破的障礙,然而斑也同時是佐助的同謀者、支持者,相見以來斑指引了佐助很多……無論實力或心性。少年總是會有一個憧憬或仰慕的年長同性,無論佐助排斥還是依賴鼬時,都從來沒有把鼬當成這個人。而斑恰到好處的指引,扮演了這麼一個對象。斑對鼬的意義,也是一樣吧。佐助慢慢合上眼睛,他知道一首在另一個世界很著名的詩,“我已化身千風……請不要伫立在我的墓前哭泣,我不在那裡,我不曾離去”……他覺得明白了,那些要求把骨灰撒入大海、風中的人,那些說自己死去後會化為風和水,留在愛人身邊的人。他在這一刻相信,他永遠不會離開鼬。 03與鼬同行時,鼬會無微不至的關懷佐助的身體狀況,斑卻不會有那個心提醒他,被常年刻畫在宅子周圍的炎陣寵得嬌貴,佐助隻披了一件薄鬥篷在河上睡着的後果是,他着涼感冒了。發着燒昏昏糊糊地躺在床上時,佐助也不後悔這一次半夜出行。病一百次他也要去。他第二次在這麼近的距離見到太陽,第一次是戰場餘骸,夕陽如血,潑下的光輝像瀕死的火燃燒在鋪滿大地的血上,但他第二次面對夕陽時一點也沒聯想起那些。在他眼前,空氣都化成了沒有溫度的焰,但那是比正紅柔淡一些的顔色,錯覺伸手就可以碰觸到,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溫暖而熱烈的金紅光芒裡。還有那些螢火蟲。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些連續不斷的夢境就像七老八十的人回憶童年一樣,朝花夕拾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很美的事,這樣一想,死期将近這件事也變得可喜起來。佐助模模糊糊地露出一個笑容,再度陷入深度昏迷。夕陽的光輝鋪滿房間,一直骨骼修長的手輕輕放在佐助額頭上,試了試溫度。燒還是沒退。鼬盯着佐助唇角淺淺的笑意,盡管明白他的病痛并沒有減輕,還是放心了點。佐助感冒的次數不多,但因為體質太弱,一感冒,就會發展成發燒。鼬幾乎想歎氣。佐助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曾經,在佐助還沒有受到真正的威脅時,照顧佐助這件事讓他覺得快樂。和這個可愛的軟綿綿的弟弟在一起的時間全都是輕松愉快,不需要花絲毫心力。因此,當來自佐助的傷害第一次擊中他,如此突然,措不及防地傷到最深。小小的佐助說:“哥哥,殺了我吧。”那一句話就像一柄利劍刺進他的靈魂。他隻把那種能力賦予了那個孱弱的孩子,給了他傷害自己的能力。他一直不明白那個時候佐助的想法,他以為他必須努力讓佐助接受他是個殺戮者,如同他所想的那樣,佐助什麼都沒有看到但什麼都明白了。然後佐助說出讓他完全沒有想到的話。他一直讓佐助不信任?或今夜發生的殺戮讓佐助絕望?抛下重傷垂死的弟弟,離開宇智波大宅的時候,他流淚了。鼬凝視着榻榻米上的佐助。他仿佛第一次發現,總是跟在他身後的小弟弟,已經長成了英俊挺拔的少年。這個事實在佐助利落的殺人、佐助流着淚向他告白時,他都沒有意識到,卻在佐助安靜的病弱的昏迷時,突然撞進他腦中。鼬對佐助的看法其實充滿了偏見,他總是用最大限度的弱化去看待佐助,哪怕佐助展現了實力他也會覺得心性不足,佐助表露成熟他也會擔心身體不好,但僅從佐助和曉衆人的相處就能看出來,他早已能獨當一面了。在木葉重逢的時候這種端倪已經初現,鼬将佐助的形象固化在了一個時期,但從什麼時候開始?鼬一點也回憶不起來。他對于弟弟的記憶如同有斷層一般。第一次上戰場之前,嬌小孱弱的弟弟,成天在自己懷裡,讓他覺得可以聆聽自己的話并且懂得;那一次落水之後,特别依賴自己的弟弟,又老成又可愛。中間的佐助似乎隻有一個沉默而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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