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去拿手機,顧歡喜聽到她帶着明顯哭腔的聲音,“念朗哥哥,你快回來,嫂子的眼睛……”
顧歡喜笑着搖了搖頭,真是個孩子,她坐在露台邊,從果盤裡摸索着拿出葡萄,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林念朗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她仿佛對失明的事毫不在意,氣定神閑地吃着葡萄,一個多月不見,她的肚子明顯大了很多,長發随意挽在腦後,穿着寬松的棉質白裙,溫柔又婉約。
顧歡喜聽到腳步聲,“溫暖,幫我看看幾點,是不是到喝牛奶的時間了。”
林念朗看了看手表,從儲物格裡取出新鮮牛奶倒了一杯,又放了些花生碎進去。
顧歡喜接過牛奶,喝了一口,“咦……有花生碎,肯定是林念朗告訴你的……”她一邊嘟囔一邊喝的滿足,嘴角沾了些牛奶,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像個貪吃的孩子。
林念朗站在露台邊,一直未開口說話,顧歡喜喝完牛奶,将杯子遞過去,“溫暖,謝謝。”
過了一會聽不到回應,顧歡喜才微微側着臉,“林念朗?”
林念朗放下杯子,走到她旁邊的懶人沙發坐下來,顧歡喜的臉映在陽光裡,皮膚出奇的好,白亮的讓人羨慕,林念朗伸出手摸上她的臉,“什麼也别說,歡喜,我明天就走。”
聽到他熟悉的聲音,顧歡喜差點掉下淚來,這段時間以來,她努力習慣沒有他的生活。
床上被褥間有他慣用的古龍香水的味道。
洗手間還放着他們一起挑選的情侶牙刷。
櫃子裡她的裙子旁邊挂着他的襯衣。
……
這所房子裡,到處都有他的痕迹,林念朗剛離開的那幾天,她每個晚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呼吸裡都是他身體幹燥又溫暖的味道,卻終于沒有那個讓她靠着入眠的寬闊胸膛。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以為她心裡裝着都是對他的恨和怨,卻原來剝開重重仇恨和怨怼,是她在午夜夢回時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依賴,習慣,和愛。
她不敢開口說話,她怕一開口,就是忍不住口是心非趕他走,顧歡喜閉着眼睛将臉龐側在他溫暖的手掌中,她忍着胸膛中酸澀的苦楚,輕輕點了點頭。
林念朗見她沒有再豎起渾身的刺,輕輕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吻了吻,“歡喜,我好想你。”
他一個多月不曾見她,他幾乎每天換了不同的車開車到樓下,隻為了等她下樓時看她一眼,她卻整整一個多月都不曾出門,隻有一次她穿着外套在庭院裡散步,晚風吹起她的長發,她朝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生怕被她發現,她卻又轉向别處,隻那一眼,他卻心裡滿足。
原來愛一個人,竟然卑微至此。
顧歡喜心中又難過又溫暖,他們中間隔着父親的一條命,卻又有肚子裡如今胎動活躍的新生命,讓她如何取舍都無法兩全。
她靠在林念朗胸前,一直不說話,林念朗将她輕輕抱起,回了卧室,低頭吻住她的唇,她的氣息一如既往的熟悉,顧歡喜掙紮了幾下又歸于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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