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撫過柔軟的衣料,想起來有次她在長生殿歇下,頭天醒來蘇珩已經給她備了新衣,于是這舊的就擱在長生殿裡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留着。“快些吧,我們時間不多。”蕭君雅壓下心頭的錯愕,環視了三個宮女一眼。三人應了一聲“是”,忙不叠的開始給皇後着衣梳妝起來。首飾等的都是小全子從鳳栖宮偷拿出來的,雖然不多,但确夠用。待蕭君雅收拾好了,帝後倆人才擺駕鳳栖宮。此時鳳栖宮中,婉貴妃氣定神閑的坐在紫檀木椅子上輕呷着茶水,輕輕擡起鳳眼往殿外看了眼,漫不經心道:“皇後娘娘和皇上果然是伉俪情深,本宮委實比不得啊。”香菱在一旁幫腔,“還不知今兒的皇後娘娘回不回鳳栖宮了。”青竹眼皮一跳,不動聲色的說到:“娘娘,如今天兒也晚了,也不知皇後何時回來,要不您先回宮吧。”婉貴妃瞧了瞧腕上的瑪瑙镯子,說:“本宮今兒有事情要找皇後娘娘,耽誤不得。”“娘娘不妨把事情先說與奴婢聽,待皇後回來後,奴婢再上禀給皇後。”青竹垂着頭,恭恭敬敬。婉貴妃暼一眼青竹,“皇後身邊的宮女聽說都是你教導出來的,沒想到還出了那麼一出事。讓她丫頭出宮簡直是便宜她了,到底是皇後太過心軟。”聞言,青竹心頭咯噔一跳,穩着聲音說:“娘娘教誨的對,是奴婢失職。”婉貴妃這話是在說她逾矩,青竹心裡略有焦急,盼着皇後能早些回來,口中的話還未吐出口,就聽婉貴妃又說到:“這樣吧,本宮這兒有一個丫鬟甚為機靈,要不就讓她來填上内侍宮女空缺的那個位置吧。”“奴婢替皇後謝過娘娘的好意,這空缺出來的位子,已經有宮女填補上了,隻不過還未上報尚務府。”青竹低着頭不卑不亢的回道。“哦?看來是本宮多管閑事了。”婉貴妃唇角挂着笑紋,語氣頗有些揶揄。青竹心緒漸穩,聽及婉貴妃這話,心裡冷笑一聲,說:“奴婢不敢。”她将頭低的死低,沒讓婉貴妃看清她面上一分表情。婉貴妃懶得再搭理她,撥弄了下護指上的紅寶石,又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殿裡靜了片刻,婉貴妃眼珠一轉,蓦地笑道:“本宮倒忘了,今兒的是皇後的哥哥大婚的日子吧。仔細想想,皇後也有兩月多不曾見過家裡人了罷,本以為皇後今兒的會出宮去,沒想到還是留在了宮裡陪皇上,唉皇後和皇上關系果然好極,讓本宮羨慕非常啊。”青竹抿了抿唇角,一時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看着青竹略有語塞的樣子,婉貴妃眼底漫上輕蔑笑意,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飲了一口茶便準備起身去長生殿,看看皇後是不是在那兒。隻她那身子還未站起,外面突地響起一道通報聲。婉貴妃愣了一愣,這才整整衣襟,故作了悠然之态站起來迎了過去。帝後倆人相攜踏入鳳栖宮内,婉貴妃暼見倆人握在一起的手,心裡不免的發虛了起來,但更多的還是心頭止不住的怨和酸。蕭君雅與蘇珩共坐了一駕龍辇,自下了龍辇就被蘇珩一路握着手進了鳳栖宮,雖然知道蘇珩這麼做是做給宮人們看的,可還是别扭的厲害。若皇後真如傳言中似的不賢,皇上怎還會如此寵着皇後。蘇珩是想讓那些流言在今日不攻自破,要說蕭君雅心裡不感激,還是有點假的。“早就聽說愛妃來鳳栖宮等着皇後商量事情,朕與皇後在長生殿用膳的時間長了些,可沒讓愛妃等急了吧。”蘇珩唇角噙着笑,溫和的很,可這話,卻是一點情面也不留。婉貴妃有一瞬間沒弄懂眼下這個情況,她在鳳栖宮裡的眼線說皇後确實出宮去了,怎麼……如今皇上卻說皇後在長生殿。她有些疑惑的打量了蕭君雅一眼,見那宮裙、發飾、妝容極為規矩,根本不像倉促而為之。“皇上說笑了,香菱前些日子去了趟尚務局,聽聞裡面幾個太監說起了這夏日裡開銷略大的事情,香菱回來後說給了臣妾聽,臣妾覺得不妥,這才來了鳳栖宮,想着與皇後娘娘商議一番。”婉貴妃笑盈盈的軟聲說道。心裡想得卻是皇上見她時說的那番話,那分明就是在說她這個貴妃擺架子。蕭君雅默不作聲,望了婉貴妃一眼。說:“勞妹妹費心了,此事本宮已經向皇上禀明,妹妹大可放心。”明明是比她還要小三歲的人,喊起她妹妹來卻毫不生疏!婉貴妃一臉笑意的看着蕭君雅,道:“這樣麼,那臣妾便放心了。”臉上笑的越多,心裡恨的就越多。蘇珩笑眼看着倆人一來一往的對話,越發覺得蕭君雅這個皇後當得氣魄十足,若換做紀詩雲,指不定就沒有這種氣魄與淡然。畢竟是表兄妹的關系,他也算得上是看着紀詩雲長大的,對于她心裡那點小心思摸的也準,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紀詩雲極易妒恨。幾個熟悉内情的人都看得出來,婉貴妃這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如今宮中傳言皇後不賢,若讓婉貴妃揪出皇後不在一事,這傳言便要坐實。而明知道内情的皇上,若向着皇後說話,那便又證明皇後确實是擅狐媚之術,連皇上心智都迷住了;若皇上不向着皇後說話呢,不止皇後不賢一事會坐實,皇後更是欺君罔上,落人口實。将來廢後都是極有可能的。所以這事,怎麼看,吃虧的都是蕭君雅。故而婉貴妃才能這麼自信滿滿的過來鳳栖宮。然,沒讓她料到的是,皇上居然站在了蕭君雅那邊來對付她!一時間婉貴妃隻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她暼了暼已經在上首落座的帝後二人,福了福身子,說:“正巧趁着皇上在這兒,臣妾還有一事要說。”蘇珩看她一眼,接過如意遞上的茶盞,道:“說吧。”婉貴妃神色微斂,眸子不經意帶過皇上身邊的蕭君雅,說道:“想必皇上皇後也應該聽到宮裡那些關乎皇後名聲的流言了,這流言隻增不減,确是大事,臣妾是想請皇上和皇後快些做出決斷,将此事了了才是。”蕭君雅沉吟道:“這事,本宮确有耳聞,正逢本宮哥哥大婚,本宮也略有些疏忽,本以為這流言止于智者,卻不料越傳越兇,還真是本宮沒有料到的事情。”“那流言多半是田氏那會子傳出來的瘋言瘋語,此番流傳了出來,臣妾想,必然是有人刻意而為之。按照規矩,這生口舌是非的要嚴懲,用來以熄謠言。可這次,卻直直沖着皇後娘娘來,臣妾覺得這事着實應該好好相查一番。”婉貴妃将聲音端的極正,一字一句道。“朕确有此意。”蘇珩将茶盞遞給如意,盯着婉貴妃笑,“這流言升起,少不了後宮裡頭少數人的推波助瀾,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大力嚴懲,殺一儆百。你二人覺得如何?”聞此言,蕭君雅自然沒異議。婉貴妃卻被皇上一番話以及那笑容驚的有些心頭發虛,那是她表哥,他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她幾乎都能猜到是何意。蕭君雅斜眼看着蘇珩唇角笑意,心裡止不住的發笑。紀詩雲啊紀詩雲,虧你和皇上還是表兄妹,如今卻落了被自己表哥恐吓的地步。蘇珩也夠狠心,雖說他不會真的對紀詩雲下手,可這一吓,卻也是将她吓的不輕。婉貴妃面帶笑容,點頭,“自然是應該的。這種生口舌是非的人,必要嚴懲才是。”她穩穩心緒,朝皇上笑道。此道話落,外面守着的王福安進來報,任淑儀和劉貴人求見。蕭君雅挑了挑眉,斜睨了婉貴妃一眼,複又看着王福安說:“快宣進來吧。”“今兒的确實熱鬧了。”蘇珩笑看婉貴妃一眼,最後将視線落到了蕭君雅身上。蕭君雅動了動藏在了袖子裡的右手,看了蘇珩一眼。蘇珩自然曉得蕭君雅這是何意,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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