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感懷,喝的難免多起來。孫語潭的箱子最後是小海送了回來,蘇南很過意不去,要他進來吃飯,小海笑着拒絕,說自己吃過了。蘇南關上門,又忍不住數落起來,“你爸就是耳根子軟,聚一聚,有什麼好聚一聚的。”孫語潭橫在沙發上,眼睛盯着電視,嘴巴幫爸爸說話:“好朋友嘛,難得見一次,當然要好好喝一喝啦。不過爸爸也不太會喝酒,今晚可能就要睡在爺爺家了。媽,要不今晚我倆睡?”“回來也不準他進屋。”“好的!”孫平果然喝得酩酊大醉,叫一個小輩扶着送上了樓,蘇南歉疚地說:“太麻煩你了。都喝成這樣了,原先讓他在家裡睡下就是了,還難為你這麼大老遠送他一趟,累壞了吧?要不今晚在這住一夜?”“不了。”來人一邊喘氣一邊擺手拒絕,他笑着說:“不礙事,我反正來邵城有事。車鑰匙我放在平叔褲子口袋裡。先走了啊嬸。”“好好,麻煩你了,謝謝你啊。”孫語潭走過來,很老成地說:“我看着這年輕人一個兩個都挺熱情上進的啊。”“這兩個是挺不錯,不過跟你不合适。”孫語潭聳聳肩,不置可否。她倒了杯水給爸爸,孫平接過,看清是她,高興得差點把水灑了。蘇南穩住他,“小心一點,慢點喝。”孫平喝完水,開始在口袋裡掏啊掏,掏完一個掏另一個,母女倆看着她的動作,孫語潭問:“爸,你找什麼?”話音剛落,孫平從内襯口袋裡摸出一串珠子,是小孩子玩的那種,一眼看上去就特别劣質的塑料珠子。他寶貝一樣捧到蘇南面前來,神秘地說“我在路上撿的,珍珠項鍊,沒有人看見。就我看見了。”孫語潭噗嗤笑了,她跟媽媽對視一眼,蘇南說:“是是是,你發财了。”“是真的。”孫平看出她們不信,他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機和鑰匙,挺有把握地說:“不信我試給你們看,珍珠刮它是不會掉色的,裡面外面是一樣的。隻會掉粉粉。”他一邊說,一邊拿鑰匙的齒痕往珠子上蹭,蹭完了再拿手電筒照,強光下塑料珠表面很明顯的被刮掉了一塊,現出和外面截然不同的顔色來。“咦?”孫平很困惑。“哈哈哈哈哈哈哈——”孫語潭再忍不住了,躺在地上爆笑。蘇南也忍不住笑,她從他手中把珠子抽走,“好了,别發瘋了。去洗個澡睡覺。”父母折騰完了睡下時,孫語潭還了無睡意,她亮了一盞小燈,躺在陽台的搖椅上。邵城是個挺小也挺慢的城市,十點左右店鋪就比着賽似的打烊。這會兒近淩晨,街上更加靜悄悄,高高矗立的燈照着過往車輛,照着零星幾個晚歸的年輕人。對面那棟與她家相對的樓層,原本是家小小的培訓機構,由一個美院畢業沒多久的年輕人經營。孫語潭小時候在那報了班,新鮮感還濃時,每天勤勤懇懇的,一吃完晚飯就背着又大又方的畫闆,下樓上樓去老師家裡學畫。可惜坐了沒幾天,她開始三心二意,一雙眼睛哪裡都看,就是不看筆下胡亂的線條。老師拿漫畫誘惑她,問她将來想不想當一個腦子裡有什麼立馬就能畫出來的厲害的人,孫語潭說想,轉身卻把老師廊道裡擺着的飛機模型抱了過來。她讓老師别教她畫畫了,教她當一個想拼什麼立馬就能拼出來的人也不錯。老師嚴肅地說不可以這麼貪玩,孫語潭就指着後面一整面牆的模型不說話。最後老師和她父母溝通,本意是想讓父母訓一訓她,不料孫平蘇南倆人對女兒溺愛成性,一番道歉之後居然開始詢問模型班的價格。老師無言片刻,到底也沒将拒絕的話說出口,就由着孫語潭将他的寶貝們玩了大半年。說起來小女孩畫畫的耐性不怎麼樣,拼起樂高來倒很沉着,他故意不告訴她哪裡錯了,她也不着急,一遍遍的試,一遍遍的拆,興緻好的很,天生的玩樂型人才。後來老師去了别的城市,走之前讓孫語潭在他的木架上挑一個帶走,孫語潭看了半天,一個也沒拿,她雖然小,心裡也知道什麼叫不奪人所愛。她想她看着每一個都喜歡,估計老師每一個都舍不得,就不忍心了。老師看她不伸手,便笑着彈了彈她的腦門,給她留了一幅畫。畫上是個穿格子裙的小女孩,獨自乘着小船,航行在蔚藍的大海上。孫語潭偶爾回望過去,會有一種模糊的割裂感,好像說話做事的那個小孩不是她。她扭頭看挂在牆上的畫,色彩還像初見那樣濃郁,隻是比記憶裡顯得小了。一旁的手機響起來,她放在耳邊,沒有說話,陳銳問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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