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晨一開始并不想要,隻是卻是裴世澤勸說她。若是不收,隻怕方家父子還心中忐忑。倒不如先收下,待日後再尋個由頭,還回去也好。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紀清晨既驚訝又感動。她知道自己對方文淵關心太過,在旁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可是他不僅從未問過緣由,甚至還幫她出謀劃策。紀清晨越與他在一處,便能發現這個男人的可貴。他能夠全心身地信任她,從不會質疑她的任何一個決定和選擇。隻要她要做的,他就會竭盡所能地去滿足她。殷景然穿着寶藍暗紋番西花嵌墨色襕邊刻絲長袍,頭上帶着銀色嵌玉冠,俊美的臉龐勾着淡淡的笑容。他幼年時像極了殷廷謹,可偏偏長大後,反而越發地像安素馨,便是那雙眼睛,又美又勾人。雖說之前都是坊間傳聞,可是今日當旁人瞧見裴世澤與他站在一處時,卻還是心頭感慨,真不愧是親兄弟。裴渺今日也來了,隻是他這個同父的弟弟,反而一點兒都不像裴世澤。倒是殷景然與他站在一處,有種親兄弟的感覺。“怎麼不見世子爺,方才還瞧見他與三殿下在一處呢,倒是關系比你這個親弟弟還好啊,”有人在裴渺耳邊說了一句,還拍着他的肩膀,那聲音中的揶揄,叫人一聽便能會意。殷景然站在抄手遊廊上,并未坐在涼亭中。所以此時亭子内爆發出一陣哄笑,他也隻是安靜地轉頭瞧了一眼。裴世澤從另一處走過來,看見他獨自站在這裡,便低聲問:“三殿下為何不過去坐坐?”“我怕我過去坐了,他們連話都不敢說了,”殷景然嗤笑一聲,俊美的臉上露出譏諷的味道。此時亭内站着的人,瞧見裴世澤來了,就連方才揶揄說話的,這會也不敢了。裴世澤擡頭,知道他不喜歡那些人,“你若是不喜歡,便在這裡待着的吧。”“這裡曾經是汝南侯府,”殷景然突然開口說道。裴世澤原本準備離開的,卻腳步一頓。他怎麼會不記得呢,幼年時他曾數次來過這裡,就連那邊的太湖石假山,他都曾攀爬過。“哥哥,你有想過實現母妃的遺願嗎?”殷景然回頭,帶着一絲期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可裴世澤卻眉頭微皺,眸子更是一縮,他看着對面的湖光水色,淡淡道:“過去的事情,早已經過去了。”“怎麼可能已經過去了,”殷景然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登時便怒道:“外祖背負着那樣的污名,母妃一世都想替他老人家平反。”相比殷景然的激動,裴世澤卻顯得更加冷靜淡然。他低頭沉聲問:“那你怎知外祖便一定是被冤枉的呢?”☆、招人喜歡殷景然擡頭看着他,竟是一時愣住。裴世澤望着面前的碧波,“景然,我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可是逝去的人不會再回來,她也不願意瞧見你如今這般。”“如今這般?”殷景然呵笑一聲,聲調又變成之前懶散的模樣,“我這般怎麼了?”裴世澤默不作聲,對于殷景然他總是有種無所适從的感覺。景然是他的親弟弟,可他又僅僅是血脈上有聯系,年少時他不曾知道這個弟弟存在。待他長成後,卻得知自己早以為去世的母親居然還活着,還生了一個弟弟。對于這樣鬥轉千回的事情,裴世澤也不過是默默承受罷了。可如今她不在了,看着殷景然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般,裴世澤到底還是無法徹底釋然。“你先前縱火,還要了别人的性命。人言可畏,你要适可而止,”裴世澤盯着他,蹙眉說道。殷景然猛地轉頭,問他:“那你呢,你真的相信外祖當年殺良冒功了?你相信他做了這樣的事情?”“此事已過去多年了,若是要想替汝南侯翻案,便要拿出證據來。要不然皇上是不可能憑借你這句話,就替這個案子平反的,”裴世澤到底在朝廷上多年,不是殷景然這樣腦袋一熱便上頭的小家夥能比的。汝南侯府的案子乃是先皇欽定,況且還是叛國的大罪,這等案子若沒有确切的證據,皇上是不可能貿然推翻先皇的定斷的。殷景然忽然笑了,“你也說是平反,你也知道外祖一家是被冤枉的吧。”裴世澤冷眼看着他,并未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有驚慌的表情。倒是旁邊的裴渺,此時走了過來,“三哥,我們正在喝酒,要不您與殿下也一起過來吧。”裴渺是被其他人支使過來的,畢竟裴世子一向冷淡,勳貴子弟中與他交好的也不過幾個。如今亭裡坐着的這幫,平時裡連話都未與他說過幾句。可是又像結識配飾,便幹脆叫裴渺過來請他們。殷景然打量了裴世澤一眼,嗤笑一聲,卻是轉身揚長而去。裴渺面色一僵,沒想到殷景然居然這般不給他臉面。“過去吧,”倒是裴世澤點了下頭,往亭内走了過去。見他這般說,裴渺這才松了一口氣。他上前兩步,跟在他身邊,低聲道:“三哥,我瞧三皇子似乎不太喜歡與人說話。”京城内宴會繁多,不說女子愛舉辦什麼賞花宴、詩會,便是男子尋常也會聚在一處。裴渺也見過殷景然兩回,不過每次他不是獨坐在一處,就是默不作聲。他身份尊貴,不說話時,也無人敢去打擾他。“殿下的事情不是你我能非議的,”裴世澤淡淡回了一句,卻把裴渺咽了回去。裴渺一向就畏懼裴世澤,況且先前芙蓉的事情,又是叫三嫂身邊的那個丫鬟給偷聽去了。所以裴渺這會一瞧見裴世澤,心中便更加心虛畏懼。等裴世澤走過去,倒是在亭中坐下。殷景然離開後,自然是這府中閑逛。這雖然是康王府,可他是王爺的弟弟,他願意去哪裡,也不是旁人能阻止的。倒是他身邊的小太監,瞧着頭頂的烈日,還是勸說道:“三殿下,這外頭熱地厲害,要不您先到房中休息吧。”殷景然回頭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吓得小太監再不敢開口說話。紀清晨坐了一會,長孫昭轉頭瞧她,低聲問:“沅沅,你若是覺得累了,便先去歇息會。反正這會還沒到接親的生辰,新娘子還早才能過來呢。”這會還未開始用午膳呢,隻怕要到傍晚時分,新娘的花轎才會到門口。紀清晨自個便成親過,自然懂得這些。“不礙事,我也不累,正好陪太子妃您說說話,”紀清晨淺淺一笑,倒是溫柔地笑了起來。此時人也來地差不多了,隻是這次是婚宴,自然沒請什麼戲班子。是以一到時辰,她便請衆人到席間就坐。此時雖是午宴,卻還是擺上了六十六桌,康王府中的三個竈間早就忙活起來了。就為着叫康王的喜宴能氣派地舉辦,皇後娘娘還特地派了宮裡的大廚出宮來幫手,據說今天光是竈上的大廚便有十來個。隻是喜宴上的菜品瞧着不錯,可實際上除了涼菜之外,便是炖菜最多。畢竟炖菜做出來,放在籠屜裡頭,等宴席一開了,便叫人提了食盒上來,既不會涼了也不會壞了,隻是這味道也就那般了。紀清晨自然是不敢吃的,席上她就是喝茶,都是舉起杯子,在嘴邊輕輕地抿上一口。早上的時候,杏兒和香甯便準備了點心,就為給她預備的。長孫昭見她幾乎沒動筷子,剛想問是不是不合她胃口,不過又瞧見她的肚子,知道她是怕席上的東西,不敢随便用。對于紀清晨的小心翼翼,長孫昭倒是沒覺得她是小題大做。畢竟在宮裡,她也是除了皇後娘娘宮中的東西,就連安靖太後宮中的東西,都不敢随意地吃。“我那邊倒是有些點心,回頭我叫人給你拿過來吧,”長孫昭輕聲說,她怕紀清晨一整日都不吃東西,身子會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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