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長邁着他那松弛的肥腿也跨上汽車,汽車輪胎都因為增加了他這麼一号人物而突然下沉許多,已經坐在車上的李多對此感受極深,每回總有些不着痕迹的擔憂,怕哪天巡捕長一上車就把車子壓爆!連累自己。自己這麼年輕,連媳婦兒都沒讨一個,還不想死哇。“先回局裡,把那些每天吃老子用老子的兔崽子們都給我叫起來,然後到帽兒東街22号,把裡面的犯人都給抓起來。”巡捕長把李多當司機用,因為兩人有那麼一點點沾親帶故,所以也算是自己人,便将事情原委一一說出,“真是不知好歹,22号裡頭住着個老頭兒,下午的時候把段大帥的公子腿給打斷了,媽的,老不死的,盡給老子惹事兒!”李多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巡捕長的黑臉,發現自己現在還是少說話為妙。但段可霖這個人李多卻認得,和他經常在花街柳巷相遇,不過人家段公子眼高于頂,向來不會正眼看他們這些小巡捕,他這個小巡捕也摟着和段公子摟着的不是一個等級的姑娘,時常感覺非常窩囊。這個段公子如今腿斷了?李多有種無法宣之于人的竊喜。從巡捕長的外宅到局裡,不過開了十分鐘就到了,叫醒一堆守夜的巡捕便一塊兒跑去帽兒東街,一腳踹開這條街最後的住戶的大門,要抓人。李多被趕鴨子上架,再不表現自己的勇猛,那在衆多想要讨好黃其祿巡捕長的人當中就沒什麼優勢了,姓黃的這個人其實也很實在,有用的他都喜歡,沒用的鳥都不鳥,自己不過沾着一點親戚的光,也不知道這個光能亮多久,所以表現表現是必須的,機會就在此時此刻!他率領衆多弟兄包圍了院子裡,對着從屋内走出的六個人就要抓人。從偏屋出來的三個學生非常不配合,和巡捕動手動腳一副自己被‘侮辱’了的樣子。從正堂出來的為首之人是個身材高挑、腰細腿長的男人,但由于夜色昏暗,燈籠裡的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根本看不清人臉,隻能聽見對方用好聽的聲音說:“慢着!”李多下意識的停下動作。“慢個屁!沒什麼好說的,都帶走!”身後的巡捕長則完全不管不顧。李多一時之間也不敢不聽從,輕易就把在場六個犯人抓住,反扭住手臂在身後壓到巡捕長的面前,等待發落。“你不能抓我們!我們又沒有犯法!”“對!你憑什麼抓我們?!”“是那段可霖先動手!我爸也摔了一跤,我們賠錢便是,哪條法律說了要坐牢?!”在場的三個學生有的激動的一直在辯解,有的一言不發,還有的在和壓制自己的巡捕吵架。顧葭這邊的丁伯父被壓出來後就一直很老實,闆着臉,好像這一切都和他沒關系,傻子星期五就更不必說了,或許根本沒有明白現在他們的處境有多糟糕。顧三少爺也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姿勢鎖着,一時間臉通紅,但卻盡量平複心情和那巡捕長溝通:“等一下,巡捕長,請問您貴姓?”黃其祿大半夜的被叫起來抓人,對着被抓之人當然沒有一個好臉色,聽見顧葭這麼問話,冷哼一聲說:“你知道也沒用。帶走!”說罷轉身便踩着自己那厚底軍靴要上車。誰知突然的,那一直瞧着最為安份的丁伯父突然暴起,轉身掙脫一個小巡捕的桎梏,大吼着‘啊’,拿起牆角堆放的大木棍就要開始打人!一邊打一邊還對着兒子丁鴻羽說:“鴻羽你快跑!”黃其祿混亂之中氣的要命,沖上前去就要阻止那老頭兒,可卻被大棍子當頭一棒!這一棒子下去,黃其祿感覺自己腦袋裡的腦漿都砸成了漿糊,伸手一摸,更是摸了一手的血!黃其祿渾渾噩噩渾身血液都幾乎倒流,氣急之下一把抽出腰間挂着的土槍,朝着那發瘋的老頭就開槍數下!——砰砰砰!!!驚起屋内兩顆大樹上的一群烏鴉。全場寂靜,隻有受傷的丁伯父摔倒在地上,重重磕到下巴,抱着中了三彈的小腿發出無聲的哀嚎。顧三少爺吓的渾身都是軟的,眼眶更是一片濕紅,先丁鴻羽一步沖過去,摟着地上的丁伯父說:“伯父?!伯父!”老人隻皺着眉頭衰弱的喘息,顧葭心中湧起無限憤怒,扭頭便瞪向那黃其祿,高聲斥道:“誰給你的權力讓你開槍?!你好大的膽子!是非不分,血腥暴力,你當這天津衛是你的家嗎?!”黃其祿這回離得近,瞧見顧葭那一臉憤懑不平的臉竟是一愣,完全沒想過這人好看的連生氣都值得紀念,但他也不是有特殊愛好的人,反而在最初的驚豔後生出一些鄙夷,直接認定這樣的顧葭和這些不安分的人混在一起,本身定也是個下賤的兔子,言語之間便帶着輕蔑:“是。就是老子的家,你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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