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子,牙行那裡有回話了。&rdo;&ldo;唔?&rdo;&ldo;娘子上回說的想置鋪子的事,這快到年底了,确有人想轉手鋪子了,牙行來回話,說是在東市。那裡位置是不錯的,說是一家子叫人給擠兌走的,隻因得罪了人,商人不敢買,甯願便宜着賣了,也不願便宜了仇人,&rdo;阿崔快人快語,很快把事情給說完了,&ldo;三間鋪,抵五千貫錢。&rdo;阿慶&ldo;噗嗤&rdo;一笑:&ldo;惹上麻煩的鋪子,還要五千貫錢?想得倒美。&rdo;鏡子阿崔白了她一眼:&ldo;雖如此,可地方好,正在熱鬧的地兒,且是三間連在一處的大鋪呢,要是拆開了,自然不值這個錢。娘子,咱們可以讓他們繳契稅,又省下一筆錢呢。&rdo;鄭琰随手翻一翻賬本,刨去明年的預算,還能盈餘出些錢來,這三間鋪子要是取租,一年也能收上幾百貫,也算劃算:&ldo;壓一壓價,叫他們打八折,我就買了。&rdo;這一刻,鄭琰的小市民心理又回來了,什麼宰相家的氣度統統見鬼去吧,人缺了錢的時候,實在大方不起來啊!阿崔答應一聲,去回牙人了。鄭琰把賬本合上,放到匣子裡鎖上,小鑰匙往鑰匙圈兒上一扣,阿肖上前把鑰匙圈收好。阿湯又來回:&ldo;娘子,屋裡的鏡子昏了,該叫磨鏡人過來磨一磨了。空出前院東小院那裡一處,把鏡子都搬過去,讓他們磨吧。家裡磨子不少,得弄個兩三天,管飯麼?工錢怎麼給?&rdo;鄭琰捏着玻璃碗喝花茶,想了一想:&ldo;就那裡吧,讓丫頭們不要亂跑!工錢照一日三百錢給,飯食與門上一樣。&rdo;&ldo;嗳。&rdo;鄭琰心裡不由抱怨,銅鏡就是這條最不好,總是會昏,需要時不時地磨一磨。阿湯果然找了個老手來磨鏡子,家中鏡子一面一面地拿過去,磨好,再拿回來。侍女們用的鏡子比較小而且簡單,鄭琰房裡的銅鏡就很大,花紋也更繁複。磨鏡人也實在,把背面花紋也給清理了。鄭琰看着鏡子,非常滿意,把工錢加到了一日五百錢。這是一筆大生意,磨鏡人更加上心。三日間把鏡子都給磨好,千恩萬謝地出了池家門,有了這一注錢,也能過個寬裕年了。池脩之當天就發現了鏡子的變化,摟着鄭琰坐在鏡前,扮了兩個鬼臉:&ldo;這新模新樣的,真像是要到新年了呢。&rdo;鄭琰道:&ldo;家裡何處不新呢?你就隻看到鏡子了。&rdo;池脩之在鄭琰臉上大大地親了一口:&ldo;我挨個兒看呢,看到什麼誇什麼,最最忘不了的就是娘子。&rdo;鄭琰沖他皺一皺鼻子,湊過臉去,池脩之很美地歪臉湊了過來,等着被親。鄭琰偷笑兩聲,含着他圓潤的耳垂,輕輕一咬,飛快地退了開去,跑到桌子邊上坐着去了。池脩之捂着耳朵,被老婆調戲的快樂,不足為外人道啊!偷笑着也到桌邊坐下,執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晃一晃透明杯子裡的美麗液體,池脩之滿足地道:&ldo;真好看,味道真好。&rdo;鄭琰不由自主地臉紅了,輕啐一聲:&ldo;油嘴滑舌。&rdo;這個詞好像也被賦予過新的涵義,鄭琰的臉更紅了。池脩之心情大好,放下杯子跟老婆膩歪着,膩歪到最後,鄭琰不小心扭頭,銅鏡裡一個模糊的影子,把她吓了一大跳,拉着池脩之到遠一點的坐榻上坐下。池脩之斜眼看到了銅鏡,無聲地笑了,抱着老婆慢慢親。鄭琰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好像又忘掉了什麼事情,算了,想起來再說吧。第二天,池脩之去上班,鄭琰繼續算賬,清點給各處過年的禮物送了沒有,年後還要辦些酒宴,風俗嘛,現在住在這裡不是跟鄰居家互贈吃食了,是要宴請呢。真是的,錢到用時方恨少,不曉得那個鋪子盤不盤得下來,是自己經常還是取租呢?經營什麼好呢?珠寶、布匹神馬的,有人做了……銅鏡……花茶好看味道好……鏡子!鄭琰猛然站了起來,還說要開個小店鋪但是沒有經驗、沒有合适的商品、沒有人員,總之什麼都不合适。現在這不就是送上門來了嗎?有玻璃了,鏡子還遠嗎?現在可沒有玻璃鏡啊!多好的市場空間啊!鄭琰已經看到了光明的前景。這樣就需要一個玻璃作坊,能做出平闆玻璃來,作坊要花錢買,手頭錢不夠呢,難道要先不盤鋪面先弄作坊?然後弄個小鋪子去賣?或者,要不要跟娘家合作呢?還要技術保密吧,鄭琰又坐了回去,技術啊……這鏡子,它要怎麼做呢?原諒鄭琰,作為一個已經穿越了十幾年,脫離原本生活環境十幾年的人,要怎麼樣才能把原本的記憶事無巨細地都帶到這個時空裡來?越來越忘掉許多事情,隻帶着印象最深的那部分記憶才算科學。此後幾日年底封賬,鄭琰最耗神的就是努力回憶鏡子的做法,終于讓她想到了一個詞&ldo;銀&rdo;,接着想,對了,有鏡面反應什麼的,這個有用嗎?顯然沒有。越是現代化的作法,越是難以記憶。哪怕記下來了,也很難在古代環境下實現。比如鄭琰,終于想到了&ldo;硝酸銀&rdo;,但是抱歉,你跑遍東西兩市,也沒哪家的貨架上有貼着硝酸銀标簽的貨物出售,替代品神馬的,鄭琰又想不起來。鄭琰有些喪氣,算了算了,不做鏡子了,買鋪子好了。破屋偏逢連陰雨,對方因為價格實在太低,不!賣!了!想也知道,有氣性不肯服輸的人,怎麼會任人宰割?本來就讓利了,八折這個價,實在接受不了。鄭琰兩頭落空,悶悶不樂地把把玻璃茶具一收,眼不見為幹淨。一件一件的玻璃器,洗幹淨,用柔軟的布料包裹起來,放到定制的匣子裡。鄭琰親自動手,順便哀悼自己的創立計劃無法實現。她家裡多有金銀器,玻璃盞靠着個銀盤子,顯出倒影來,讓鄭琰一怔。最後終于想起一種原始的方法來:用水銀!用水銀把錫箔給粘到玻璃背面!當然有缺點,據點就是銀有毒,而且……鄭琰根本不知道要怎麼粘。不過終于想出辦法來了,其他的,看工匠吧!一定不能小看了土著的智慧呢。隻是到年底了,分不出神來單做這件事情。鄭琰把做鏡子給寫到了來年的計劃表裡。來年有了事情做,鄭琰也有了奔頭,從年底到年初都精神奕奕的。年前到顧益純那裡玩,卻被這位老師當頭收拾了一頓。顧益純現在很閑,閑得在家裡收拾兒子,直到他接到了學生的帖子。打開一看,顧益純就怒了。鄭琰一般上門是不送帖子的,想來就來。這不到年尾了嗎?帳也算完了,人也閑下來了,心血來潮寫張帖子遞了過去。帖子被顧益純看到了,當場就拍了桌子:&ldo;她都在做什麼?&rdo;慶林長公主不明所以:&ldo;這又怎麼了?也沒寫錯啊。&rdo;格式對,内容也對,遣詞造句标準得讓被顧寬折磨得&ldo;尋死覓活&rdo;的慶林長公主感動得想哭。&ldo;你看看她這一手狗爬一樣的字!&rdo;顧益純很是生氣,&ldo;辛辛苦苦練了這麼些年,這才多點兒功夫,就全忘到腦袋後了!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十天不練,内行看得出,一月不練,外行都能看得出來了。&rdo;慶林長公主一根指頭把顧益純推開:&ldo;我還道是什麼事兒呢,她也忙呢。&rdo;顧益純是個很純粹的人,眼看師弟黑化、徒弟黑化,實不想讓女徒也庸俗化了,跟老婆吵架是不可能吵赢的,他攢足了勁兒,等到鄭琰登門兒就提着耳朵一套吼:&ldo;你有點追求好不好?&rdo;&ldo;啊?&rdo;鄭琰還在狀況外,&ldo;我又怎麼了?我什麼也沒幹啊!&rdo;說的就是你什麼都沒幹!顧益純火力全開:&ldo;縱使已經成婚,該做的功課還是不能忘,居家過日子是離不開整日裡柴米油鹽的,你好歹是個讀書人呐,不要淪落到與村婦一樣呢。這樣對你也不好,對家裡也不很好……&rdo;鄭琰眨眨眼,聽了一刻鐘,才弄明白,原來自己的書法退步了,老師很生氣。鄭琰驚出一身汗來,多少黃臉婆本來也是自由戀愛情投意合,但是忘了保持自身文化修養,最後被嫌棄?不但被老公嫌棄,要是不幸生了塊叉燒,還要被熊孩子鄙視,真的是夠了!做女人,真難!一個在教訓,一個在反省,兩個人都忘了,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慶林長公主。你妹的顧益純!這是在說我庸俗了嗎?你這是在嫌棄我柴米油鹽嗎?沒嫁給你之前老娘也是風花雪月地招呼小姑娘開沙龍的時髦人士啊!慶林長公主挽袖。&ldo;阿爹和阿娘同室操戈了。&rdo;鄭琰做完檢讨離開慶林長公主府,随着顧寬一聲尖叫,慶林長公主終于展現了一下蕭家公主應該有的特征:虐老公。一般家暴,孩子抱着爹的腰,大喊:&ldo;别打我娘。&rdo;到了顧家,顧益純不好意思跟老婆開練,顧甯抱着慶林長公主的腰,大喊:&ldo;别打我爹。&rdo;還派人去把他師兄師姐給叫了來勸架。慶林長公主這個行兇者居然哭了:&ldo;嗚嗚,這麼辛苦維持着一個家,是為了誰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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