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公孫克又望向郭公山的方向,神色間流露出些許的擔憂,也不知他家主子怎麼樣了。這幾日南宮綽集中兵力攻城,縱使他們夜以繼日,前赴後繼,依舊損失慘重,并且早已到達了極限,倘若南宮綽再攻打幾天,德縣城怕是就要破了。當日上午,齊國便派了使臣進城,來傳達齊國和談的意思。沒了齊軍的嚴防死守,姜羽便和戚然明帶着老夫婦兩人偷偷進了城。因為出城是悄悄的,進城時,姜羽也沒敢讓人看清他的臉,由戚然明把老夫婦安頓好之後,兩人一起潛回了姜羽的帥帳。公孫克已然等在其中,一見姜羽進來,就激動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屬下失職,請大人責罰。”姜羽渾身是傷,疲憊不堪,擡手揉了揉額頭,說道:“去,找兩個軍醫來。”“是!”公孫克連忙吩咐下去,轉頭看見戚然明,神色有些不自然,笑了笑說,“戚車右,你回來了。”戚然明抿着唇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你守城守的好好的,哪裡失職,說來聽聽。”姜羽問公孫克。公孫克一聽這話,又跪下了,頭伏得低低的,嗓音沙啞:“屬下無能,沒能護好諸位将軍,甯将軍他……”姜羽眼睛一眯,立刻坐直了身子,低頭看着公孫克:“你說什麼?甯将軍,他怎麼了?”公孫克沉痛道:“那日甯将軍突圍回城時,本已身受重傷,這幾日,南宮綽攻的緊,險些破了城門,甯将軍為了守城……戰死了。”公孫克一語落下,帳内靜極了,連一根針落下也能聽得清。姜羽不說話,戚然明不說話,公孫克也隻是低着頭,隐約可見肩膀微微顫抖着,伴随着他粗重的呼吸聲。姜羽的手一下子握緊了,緊得指節發白,他的嘴唇緊緊地抿着,成一條直線。兩頰上的肌肉亦緊繃着。說起來,姜羽和甯堅并沒有太多交情,隻有這幾場戰争的同袍之誼,可無論怎麼說,甯堅都是他的部下。若不是他,不顧大局,為了救戚然明跑出城去,隻留下公孫克來假冒他,甯堅或許不會戰死。此事說到底是他的失職,不是公孫克的失職。“甯将軍他……現在何處?”沉默良久,姜羽低聲問。公孫克答道:“甯将軍的屍首仍在他帳内。”姜羽顧不上自己一身的傷,當即便起身朝甯堅的營帳而去,公孫克與戚然明都跟在他身後。甯堅已死,他門前的執勤兵仍在。他們看到姜羽,都抱拳低頭:“将軍!”姜羽步履匆匆,略過他們,掀開簾帳走進去。帳内,甯堅安靜地躺着,無聲無息,沒有溫度,沒有心跳,不會呼吸,他的肢體早已冰涼堅硬,皮膚白裡泛青,毫無血色。甯堅的屍首保存完好,隻是從他的一身傷就可看出,他死前是經曆了怎樣殘酷的戰鬥。“甯将軍是何時戰死的?”姜羽低聲問,像是怕驚擾了已沉睡的人。公孫克道:“兩日前。”“立刻安排車隊,送甯将軍回京。”姜羽飛快地說,“如今已是深秋,天氣涼爽,屍體不易腐爛,你等需快馬加鞭,在甯将軍屍首腐爛之前,把他送入國都。”公孫克道:“屬下遵命。”“齊國已經派人來和談,此事便交由董嬰負責。”姜羽繼續吩咐,“想來國君也是這個意思。”董嬰是世家公子,這種耍嘴皮子的事交給他最合适不過了。“清點城内兵馬總數,死傷多少人,還剩多少人,戰馬戰車幾何,皆來報給我。”“是。”“董嬰和韋伯勇呢?他們應該還活着吧?”“韋将軍重傷,董将軍也受了些輕傷。”公孫克說。姜羽轉身匆匆出了甯堅的營帳:“我去看看他們。”姜羽和公孫克你一言我一語,戚然明站在那裡,似乎就顯得有些多餘。姜羽向外走時路過戚然明,突然停頓了一下腳步,偏頭看了戚然明一眼:“你回去歇着吧,讓軍醫給你看看,你的傷不輕,就别再到處亂跑了。”戚然明點了點頭。公孫克路過他時,也沖戚然明颔首,語速飛快地說:“戚車右大難不死,是上天垂憐,趕緊回去養傷吧,别浪費了将軍的一番心意。”說完就跟着姜羽走了。身為下屬,公孫克當然不會去指責姜羽的所作所為,他隻會選擇服從。但不得不說,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姜羽這次抛下一城的士兵跑去找生死不知的戚然明,都有夠莽撞,有夠不負責任的。關鍵是,甯堅還因此而戰死了。雖然不能說是戚然明的責任,但唯一的知情者公孫克,心中對戚然明難免有些意見。在此之前,姜羽從沒做過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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