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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第1頁)

在宋代,不僅女人用小碎步走路,男人也如此。宋朝朝廷高級官員還另有一個用來壓裙角的配飾——那是皇帝賜給臣子、代表進出宮廷權力的金銀小魚、印绶。這些東西多裝在一個錦袋裡以防灰塵,所以俗稱“金魚袋”、“銀魚袋”、金绶袋,銀绶袋、銅绶袋……程阿珠聽到身後久久沒有動靜,又弓下腰去掃地,這使她裙子後擺離開地面,露出了腳下那雙漂亮的繡鞋——那是一雙名為“錯到底”的弓鞋。趙興原以為理學昌盛的宋代,女人們都會有一雙裹得很小的小腳。但他現在發現,現在這個時期,婦女裹腳還并不普及。至少在社會觀念上,纏足尚未達到人人接受的地步。而且,宋代的纏足,與後來的三寸金蓮是有區别的。據趙興的觀察,宋代的纏足是把腳裹得“纖直”但不弓彎,類似後代的高跟鞋穿法。這種裹腳法被稱為“快上馬”,所用鞋子被稱為“錯到底”,的鞋底尖銳,由二色合成。宋代的路況并不好,普通人平常一般不穿這種“錯到底”鞋子,道理就跟現代寫字樓不會在鄉間穿高跟鞋走路一樣,當她們穿上這雙鞋時,則意味着……趙興猛然驚醒——白角冠兒皂蓋頭、熟白紗裆褲、白絹襯衣、明黃紗裙子、粉紅紗抹胸、真紅羅裹肚、粉紅紗短背子……這是全套嫁衣!程阿珠在這個時間、這個院内、穿着全套嫁衣為他除塵,意味着什麼?他來這個時代隻不過三個年頭,時間不到兩個整年,接觸的都是一些鄉民,對于宋代風俗的了解,僅到鄉民層次,他知道這不對頭,但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想不出程阿珠這番展示,有什麼特殊含義。一念至此,他立刻一聲重咳,用最平靜的語氣,淡淡的說:“衣服很美……環佩嘛,你還繼續原來的佩法——原是我錯了,跟你調笑而已。這院子也不用掃了,現在就快午飯了,你回家做飯去。”程阿珠沒有動,她死死握住掃帚,愣在那裡——調笑,老師在調笑我!我該薄怒嗎?可為什麼我隻感覺到渾身發軟!趙興見自己的話沒有相應,程阿珠依舊背對趙興,停下手中工作僵在哪裡,渾身顫抖,耳根還紅了。他想再說點什麼,可考慮到剛才環佩問題露出馬腳,阿珠又詭異地穿了一身盛裝……他晃了晃腦袋,把話咽了回去,讪讪走回自己屋内。才進屋,他馬上撲到床前,伸手向床下摸去——那裡藏着他帶來的現代物品:幾個皮箱,皮箱裡裝着幾件殘破的女性裙裝、化妝品、梳妝用品及數件男裝t恤……還有那把多功能工具刀。眼花缭亂還好,它們都在,沒人動過。将這些東西放回原來的地方,趙興拍了拍手轉身踱到院門口,擡頭望了望天色。嗯,是正午了,往常這時候,趙興的院落是最熱鬧的時候。各家小媳婦們穿梭不斷,她們包攬趙興的一日三餐,一是為感謝趙興幫她們照顧孩子;二是因為趙興興緻來了,常會教那些小媳婦們幾手現代做飯手藝……但現在,院裡沒有一個人。這是從沒有過的現象。趙興側耳聽了聽村内的動靜,村落内的院子,房子挨着房子,隔壁屋内已傳來炒菜聲及飯香味,但他這座院子靜悄悄的。少頃,他将懷疑的目光落在院内的程阿珠身上。程阿珠還在掃地了,掃那些并不存在的灰塵,她掃的很慢,仿佛那把掃帚有千斤重。趙興肚子咕咕亂叫。他等不及了,有點氣惱的站起,邁步走向鍋竈,決定自己動手。程阿珠看到他的動作,立刻回過魂來,扔下掃帚跑向爐竈。火升起來了,程阿珠姿勢怪異,她似乎不敢正視趙興,歪着頭、盡量把臉扭向一邊,以一種非常别扭的姿态在爐竈邊忙碌,開始做飯……很奇怪,很詭異。趙興從程阿珠身上收回目光,又轉臉打量了一下院内、屋裡。兩天不在房子,按說屋裡的火種該早已熄滅,并布滿灰塵,可入目皆是罕見的幹淨,連他的桌子腿都擦得锃亮,水缸裡的水也是清澈滿溢。按說,幹了這麼多活兒,如果這些活兒全是程阿珠穿着新嫁衣幹的,那件新嫁衣應該灰塵滿面……但結果卻不是,那件嫁衣很整潔,連吊在身上的環佩都很幹淨。它随着程阿珠身體的移動,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似乎在向人提醒自己的存在——這是幹家務活的衣服嗎?這算怎麼回事?程阿珠動作雖不慢,但午餐做好的時候,已接近了現代社會的下班回家時間了——再晚點,也就是晚飯時間了。瓷碟中盛放精緻的小菜,這些瓷碟都被整齊碼放在一個漆盒内。漆盒上畫滿鳥獸圖案,古樸而精美。程阿珠穿着全套新嫁衣,跪在趙興的腳邊,恭恭敬敬的将漆盒舉至眉間,而後借助身體的前傾動作,行雲流水般的将漆盒呈送到趙興嘴邊。而後,她低眉說:“老師,請用。”舉案齊眉嗎?這時趙興多少已猜到真相,可他不敢相信。程阿珠的禮儀不愧是受過城裡人專門教導的,比如托盤呈送的這個動作,講究的是手穩肩不晃,純粹用腰部力量,借助身體的前傾姿勢,将托盤呈獻上去。這個動作做得最出色的是城裡的歌伎行首(妓女)。她們可以一盤托起十隻茶杯,無論身體怎麼晃,杯中水一點不見波動。趙興有點遲疑,但看到一個14歲小女孩端着沉重的漆盒跪在他面前,口稱“老師”,即使小姑娘不累,他也覺得心累,所以他不敢沉吟過久。現代人的性格中,帶一種不受拘束的自然随意。趙興決定了,馬上平靜的接過托盤,盡量讓動作輕松自如,仿佛天經地義一樣,然後他故作平靜的開始咀嚼。這頓飯在默默無語中度過——趙興獨坐桌案一個人吃飯,程阿珠跪在門邊席地而坐,膝邊放一個同樣的漆盒,悄無聲息的在那裡吃飯。在此期間,趙興幾次擡頭觀察,發現程阿珠雖然一直沒有擡眼皮,但對他的注視卻很敏感,每當他望過去的時候,那女孩總是不自覺的捧起粥盆,慌亂的喝粥,感覺對方的表情裡有一點羞澀,還有一點幸福感,似乎還有一點驕傲。這頓飯沒過多久,晚飯的時間又到了。趙興的院落如願地恢複了活躍。這次來了一堆準新娘,她們都穿着嶄新的嫁衣,花枝招展的在趙興的院子裡穿梭,沒事找事的給自己找點活兒幹。趙興的疑惑更甚了,他摸着下巴,很納悶的想:今天是不是曬衣節?難道今天是宋人曬嫁衣的日子?怎麼所有的女孩子穿的都比春花嬌豔?來往穿梭,比蝴蝶還忙碌;歡歌笑語,比鳥兒還清脆……亂啊!這場紛亂直到程同進來才終止。當程同邁進院裡時,所有的女孩子都在忙碌,趙興一言不發坐在火塘邊翻書。程阿珠則跪在他的腳邊,手法娴熟的展示着全套的宋代茶藝。據說,宋代茶藝是中國茶藝的巅峰,為了比較茶藝的高低不同,民間甚至盛行“鬥茶”的比賽。趙興對茶藝知識一竅不通,他雖然拿着書,但目光卻不在書上,而是很好奇欣賞程阿珠堪比舞蹈的動作。程阿珠從“列具”開始。所謂“列具”就是擺放茶具。随着那舞蹈般的動作,一溜白瓷茶具擺在桌岸上。宋代茶具很多,不僅包括茶盅、茶瓶。自從趙興“挑剔”茶杯之後,程家坳選擇茶具的水平也上了檔次,這次程阿珠使用的茶具雖然不算頂級貨,但在山溝裡能找到如此好的白瓷杯,令趙興滿意地微微點頭。其實趙興不知道,宋代“盞色貴青黑”,白瓷反是廉價貨。飲客滿意茶具,茶道便繼續,接下來程阿珠娴熟地炙茶、碾茶、羅茶。這時,細小如茶壺的湯瓶内水煮至二沸,程阿珠拎起湯瓶用滾熱的水沖刷茶杯——這叫“盞”,即用沸水把茶盞預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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