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翼恍然。這些人都是百戰老兵,身上自然散發出一股殺氣,難怪他感到陣陣膽怯。與此同時,南嶺關外,慕容騎兵隊伍中,一位身穿晉朝制式官服的儒生也在眯起眼睛,打量着這座在胡人傳說中,被天神眷愛、難攻不落的雄關。南嶺關是由兩座石堡組成,石堡的建築風格完全與中原不同,但這并不重要,當時,随着佛寺遍及中原,印度式佛廟建築風格遍及中原大地,風格獨特的建築比比皆是。不過,這座石堡卻與通行的所有建築全無相似之處——因為那些建築都是磚瓦與土木結構,這座石堡的外牆卻是厚厚的花崗岩。外觀上看,它就是個整體防禦塔,隐隐地,可以看到塔中露出鱗次栉比的防禦機械。那儒生所不知道的是,這座塔實際上還是一座兵營,一座類似于後代商務樓似的建築。除各國都城外,當時的城牆都是夯土而成,到了明代才在夯土層外套一層磚。這座城堡則整體采用花崗岩砌成,用水泥澆築牆縫。外牆甚至厚達三米。整個石堡牆高17米,堡内有大大小小的房間數十個。這些房間都采用類似寫字樓的大敞間設計,每隔一段距離用承重牆分隔房間。每房可容納五十人,整個石堡可駐軍3000人。站在儒生的角度看,這座石堡的外牆,除底下10餘米高的牆壁沒有石窗外,餘下的7米牆壁,其上又布設了一層錯落的窗戶。窗戶成細長的梯形,上面裝有手臂粗的鐵條,整個窗戶寬度僅能讓人勉強爬進去。可以想象,有這層窗戶存在,石堡的防禦不是弱化,而是更加惡毒了。這樣一來,當士兵攀登外牆時,會遭遇到堡内守衛者刺出的長槍與弓箭。這位儒生不知道的是,這石窗不僅是觀察敵人的窗口、射持弓箭的射擊口,它還是石堡最大的陷阱。它明晃晃地擺在那裡,引誘士兵自此進攻。但勉強爬進窗戶的士兵,即使遇到一個童子手持長槍也無可奈何——因為石牆太厚,石縫太窄,沒鑽出石縫的士兵就像是綁住手腳待宰的雞鴨一般,毫無反抗的餘地。這儒生顯然被這建築所震懾,他打量了又打量,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他不知道的是,高翼沒有學會羅馬的拱券式建築技巧,任是在他反複的指點下,康恭明與随後的紅螺寺建築隊也沒搞清拱券式建築的梁柱受力模式。故而,這座石堡的外牆雖然巍峨宏大,但它的内部卻是木殼。房間的地闆與天花闆還采用木質結構,用嵌入石壁的木梁分隔各個樓層。儒生擡頭仰望,空中有一個懸空索橋溝通兩堡,顯然,即使處于交戰狀态,兩堡之間也可相互支援。石堡外還環繞着兩圈壕溝。每條壕溝相距20米,最外層的壕溝則距離堡牆40米。壕溝寬4米,深度無法估量,但兩條壕溝充滿了水,遙遙通向海邊,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人工湖……塔樓上,高翼已觀察完慕容騎兵,将目光聚集在尚東看西看的儒生身上;塔樓下,那位儒生察看完石堡的情況,最終将目光固定在塔上身材高大顯眼的高翼身上。幾乎憑着直覺,那儒生判定這漢子就是堡内能夠做主的人。穿越這40餘米的距離,兩個漢人彼此用目光交鋒。一位漢人是為幫助胡人屠殺漢人而來,另一位漢人則是為了守望他的同胞與友人——堅定的守望。為此,從未經曆過屠殺的高翼不得不堅持、再堅持——隻為不被屠殺。就這樣被征服?不,決不!高翼心裡呐喊道。雖然按照傳統說法,被征服隻是民族大融合,而抗拒被融合就是民族分裂分子——亦如嶽飛、文天祥,但高翼還是不願被“融合”。“拿弓來”,高翼暴喝道:“不自由,毋甯死!既然逃避也躲不過,那就面對吧!讓我們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讓我們堂堂正正地死……哼哼,誰勝誰負,打過才知!”高翼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溫和的,溫和地給領民們發放食物,發放衣着,溫和地巡視自己的農田、港口、碼頭,如今他突然暴怒起來,像一頭獅子。塔上的士兵一愣過後,轟然相應:“戰!”軍号凄厲的吹響,塔上各類機械緩緩地移動着,塔下看不清具體情況,隻見到堡牆邊無數的人頭在奔跑,呐喊着、咆哮着響個不停,不一會,一支支黑色的箭矢自牆邊冒出,冰冷的矢尖對準了塔下的騎兵。赫赫威名(下)這是由長弓組成的弓兵隊。在鴨綠江邊受慕容恪的啟發,高翼給他的士兵都裝備了這種蘇格蘭長弓。長弓呈簡單的圓弧型,沒有中國角弓、複合弓反彎的複雜形狀。從制作時間來看,做一個上好的角弓、複合弓大約需要半年甚至三四年的時間,但做一個長弓隻需要兩小時。後世的科學數據證明,長弓是所有弓箭中最為犀利的武器。它的射程之遠,遠遠超越那些花費數月數年時間制成的角弓、複合弓。長弓的制作訣竅在于弓背不采用火烤的方式,那樣的話會降低弓的張力。它的弓背也不能一下子彎曲到位,那樣弓背就要造成内傷而失去彈性。彎曲弓身的過程叫做“馴弓”,就是讓弓背逐步适應彎曲,完成這事需要一個專門的鉗床,而高翼這裡唯獨不缺少各種機械設備。上好的長弓用紫杉木制作,堅硬而有彈性。榆木、白蠟木、橡木、柞木等堅硬的材質也是可用的替代品,遼東的柞木豐厚,正适合大批量生産長弓。反彎弓、角弓、複合弓等等弓,因為制弓時采用火烤的方式,破壞了木材的内部應力,為了防止弓臂在強力下逐漸變軟,存放以及攜帶時那些弓都是不挂弦的,隻有臨到戰場才開始組裝挂弦。而長弓不存在着問題,它制作簡單,内部應力沒受到破壞,所以平日裡大可挂上弦招搖過市。如果弓變軟了——那就扔了它,再作一張新弓,反正這一切隻需兩小時。高翼手中的弓漸漸張滿,這是一張一米七高的大弓,光箭杆就有1米二長。他緩緩移動着目标,想了想,将長弓微微上揚,“嗡”地一聲巨響,一支長箭斜斜的射向天空,迅速的掠過燕國騎兵的頭頂,遠遠的紮在他們身後。隊中的那儒生臉色一變。緊接着,堡中又飛出另一支箭,發出一聲悶響,紮在騎兵們的腳前。箭杆入地近半,箭尾尚帶着嗡嗡的顫音。這兩箭是有名堂的,前一箭是測最大射距,後一箭是測最直接射距。最大射距的那一箭遠遠落在騎兵身後,這表明整個騎兵隊都在射程内。即使他們現在掉頭跑,也将會遭遇數輪打擊,能有多少人逃出生天,全在于堡上人的射術高低了。兩箭之威,讓這對騎兵立刻緊張起來,他們手指微動,催動馬缰,眨眼之間在堡前布成了一個圓陣,将那位儒生護在圓陣中央。雖然中國曆史上百步穿楊的名射手屢見不鮮,但中國的騎兵缺鮮少配有盾牌。故而,騎兵們以身體為盾的保護沒讓那位儒生增添多少安全感。他高聲沖騎兵隊長吩咐幾句,那人立刻沖出圓陣,來到堡前大聲高喊:“大燕國國主慕容隽特使尚書左仆射皇甫真宣慰宇文鐵弗,咄,堡上的人還不打開中門、放下吊橋,迎接皇甫大人入關。”這些話裡文绉绉的成分太多,高翼勉強将那些話倒換成自己能夠理解的語言,大概就是上面那個意思。“宇文鐵弗,說的是我們嗎?”高翼嘟囔着,堡上人尴尬的回避着高翼的目光。宇文昭一挺胸膛,迎着高翼的目光回答:“不錯!不要沖動,他在說‘宣慰’,打開中門放他們進來,一切由我應付。”高翼淡淡一笑:“你以為我會像那些腐儒一樣,躲在女人的身後苟且偷生嗎?戰争,與女人無關,你回避一下——”宇文昭面色沉靜:“他說的是宇文鐵弗……打開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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