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雁實在不知該如何對阿梅講述在槐風鎮發生的事,這位侍女對鹿鳴林忠心耿耿,稱得上林歸雁的左膀右臂,她理應知情。可所有的事都發生的過于徒然,若是徐家一口咬定林歸雁無緣無故出手傷人性命,鹿鳴林一定少不了麻煩。若是放在幾個月以前,林歸雁自己也想不到居然會有這樣一天。主仆二人陷入無言的僵局,隻得默默地去了煉藥房,為穆辭調配藥粉。林歸雁手法娴熟地在各類小匣中挑挑揀揀,稱量磨粉,隻看他配藥的模樣,被人錯認為藥修也是在所難免的事。阿梅不懂藥,隻能打打下手,她沉默良久,瞧着林歸雁認真的神情,開口道:“公子。”“講。”“在下以為,公子對穆少,似乎過于上心了。”動作僵直。又繼續磨起藥粉:“何以見得。”“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是否以心相待,不難看出來。普通人尚且如此,何況是公子。”林歸雁的動作再一次凝滞了,他看了阿梅一眼,阿梅并不畏懼他的目光:“公子該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從走上這條路開始,就不能回頭了,凡事都講究有得必有失,公子。”“我自知道。”“公子最近可曾道心不穩。”林歸雁回道:“有。”阿梅神色一變。林歸雁繼續手上的動作:“看見他奄奄一息地被人架着,手上的傷口凝着血痂時,心神大亂。”“怪說如此,那日我正在哺鹿,瞧見槐風鎮的方向似乎有晴天霹靂之兆。”“當真。”“我為何要說謊話欺騙公子。公子,你明知道,你護不了他一世的。”阿梅将手裡的物事平穩地放好,深深地對着林歸雁跪了下去:“為了公子,也為了鹿鳴林的基業,還請公子對穆少另作打算。”林歸雁将她扶起來:“說得什麼話,哪裡就那般嚴重,唯師徒情誼而已,不礙事。”“他初來鹿鳴林時不過是幾歲的稚童,你大約也察覺得到,他遠不如面上看起來這般活潑,他對人的依戀很深。”阿梅張了張口,終是未能将話說出口。哪裡是對人依戀深,唯對你依戀深而已。“當日我留了他,合該我對他負責的。”阿梅心知多說無益,隻得道公子自有考量,是在下多慮了。林歸雁也終于磨好了手中最後一服藥,他吩咐阿梅用開水将藥煎了,等到不燙口的時候端去讓穆辭喝了。阿梅正要雙手接過,林歸雁卻變了主意:“罷了,這藥太苦,怕是他又要鬧。還是我去。”————————————————穆辭一睜眼睛,根本不知自己睡了多少天。不過他風塵仆仆地從外頭趕回來,本該好好洗個澡,可林歸雁生怕他手上的傷口沾了水,不許他去洗。眼下林歸雁似乎不在他身邊,穆辭心道他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他小時候,也早就照顧得了自己了,于是蹑手蹑腳地拿了幹淨衣物,溜進了林家的浴池内。這地方原本是隻許林歸雁一個人用的。後來穆辭來了,他作為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人,堅決沒有同意阿梅幫他沐浴這件事,盡管他一再強調可以自己洗。最後還是林歸雁一聲歎氣,把他抱進了自己的那方浴池。打那以後,穆辭就一直在這裡沐浴了,林歸雁自己都沒有異議,外人自然不好說什麼。既然本是林家家主禦用的浴池,自然與尋常的池子是不一樣的。要說鹿鳴林,外頭看着隻是一處茂密幽靜的森林罷了,可林家人的奢侈都是藏在皮底下的,就拿這浴池來說,竟是由一整大塊冰種翡翠打造的,據傳言是有修身養氣之效,具體是不是這麼回事穆辭也感覺不出來。再說池子裡的水,都是從外頭引過來的溫泉,按照原文中所寫,距離鹿鳴林幾座荒山的地方乃是一座火山,山下泉水由熔漿燙過後被林家人渡進了鹿鳴林,為家主沐浴之用。瞧瞧,林家人多會享受生活。穆辭不得不承認,從某種意義上來看,穿成林歸雁的小徒弟也不算太差。他将衣物盡數褪去,又拿了香莢皂角,邁進了池内。胸口以下皆為溫熱的泉水浸沒,這感覺當真舒适得很,穆辭又往下滑了一段,隻露出了上半張臉再外頭,盡情地享受着。要是沒高舉着右手,他一定會更享受的。穆辭的右手上仍然顫着紗布,傷口沾不得水,隻得舉着。穆辭這才意識到,他的右手不能用,這叫他如何洗頭發?說起洗頭發,穆辭十分無奈,他一個穿越來的人,從小頭發都沒長過脖頸,穿越來之後光是學洗頭發就學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沒學好。原因在于林歸雁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總是忍不住幫他将一頭水淋淋的長發洗幹淨。于是穆辭始終沒能完全掌握洗頭發的要領,梳頭發也是。若是他右手完好,還可以馬馬虎虎地應付過去,可現在,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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