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裡睡着,楚淵向來便不會多有防備,抓着衣袖便能沉沉睡到天光亮。軍隊已經悉數離開白象國,按照計劃行航倒也沒什麼大事,即便是有,薛懷嶽與沈千楓也足以解決,倒也難得安靜了一早上。楚淵睜開眼睛,看了眼身側之人。段白月伸手捏捏他的下巴:&ldo;醒了?&rdo;楚淵與他對視片刻,覺得還是有些昏沉,于是又閉上眼睛,将臉埋在他懷中,自己發了好一會呆,方才道:&ldo;嗯。&ldo;&ldo;今日估摸沒什麼事。&rdo;段白月在他身上拍了拍,&ldo;若是不舒服,便不起來了,我去打開窗戶,你透透氣就接着睡。&rdo;&ldo;大軍都撤離了?&rdo;楚淵問。&ldo;嗯。&rdo;段白月扶着他坐起來,&ldo;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計劃,除了王猛與妙心,以及那八百将士外,其餘人全部已經清點完畢。&rdo;&ldo;那就好。&rdo;楚淵揉了揉腰,伸手掀開被子,段白月将人拉到懷中,&ldo;真要起床啊?&rdo;&ldo;去外頭走走。&rdo;楚淵皺眉,&ldo;打開門窗讓這裡透透風。&rdo;兩人歡好了一夜,這房中氣息自是春情未散,的确有些……淫糜。段白月咳嗽兩聲,替他穿好衣裳後,便帶着人出了船艙,卻恰好看到溫柳年正在另一頭的甲闆上,蹲着也不知在做什麼。&ldo;走吧。&rdo;楚淵道,&ldo;過去看看。&rdo;月落或許當真是海神之物兩人過去時,溫柳年正在專注盯着甲闆,眼睛都不眨一下。楚淵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那裡放了一張宣紙,也不見有何稀奇,不知為何會如此全神貫注。段白月試探着叫了一聲:&ldo;溫大人?&rdo;溫柳年被驚了一下,趕忙站起來行禮:&ldo;皇上,西南王。&rdo;&ldo;愛卿免禮吧。&rdo;楚淵不解道,&ldo;這就一張宣紙,盯着它作甚?&rdo;&ldo;回皇上,方才卓統領來找微臣,說軍中有位老漁民提醒他,今晚或許會有風暴,讓大家都小心着些。&rdo;溫柳年道,&ldo;可看這天色,着實不像要下雨的樣子,那漁民便教說可用一張宣紙鋪在甲闆上,記下水霧将其浸透的時間長短。&rdo;&ldo;如此便能預測風暴?&rdo;楚淵問。溫柳年搖頭:&ldo;也不能十成準,微臣在這裡已經守了半天,這紙也沒見有變化。這南海之中天氣變幻莫測,即便是風裡來浪裡去的老手,隻怕也未必就能次次都猜中。&rdo;天上日頭明晃晃的,一絲雲彩都沒有,看着的确沒有預兆要下雨起風。不過楚淵依舊下令全軍多加提防,大戰在即,多留幾分心總沒錯。段白月站在瞭望台上,看大軍忙着用鐵索固定小一些的戰船,再遠眺,便是一片茫茫霧氣,像是凝結在一起,風吹也不散。楚淵在下頭朝他揮揮手。段白月縱身跳下來:&ldo;談完事情了?&rdo;&ldo;隻是些例行問話罷了,也就一盞茶的工夫。&rdo;楚淵道,&ldo;走,帶你去吃好東西。&rdo;段白月笑道:&ldo;這話可不像你,溫大人還差不多。&rdo;楚淵拖着他一路到了廚房,還沒進門便聞到一股香氣,鍋裡也不知在煮些什麼,咕嘟咕嘟的。段白月問:&ldo;魚?&rdo;&ldo;是趙大當家特意出海,替溫愛卿捕來的。&rdo;楚淵道,&ldo;平日裡難得一見,離水即死,制成魚幹也不好吃,隻有在這海裡能吃到新鮮貨。&rdo;段白月掀開鍋蓋看了一眼,道:&ldo;你若是喜歡,我明日也去撈給你。&rdo;&ldo;你湊什麼熱鬧,這三目黃隻能碰運氣,可不是出海就有。&rdo;楚淵道,&ldo;況且我又不吃魚,隻想讓你嘗個鮮罷了。&rdo;段白月低頭喝了口湯,楚淵問:&ldo;喜不喜歡?&ldo;&ldo;你專門替我搶來的,自然喜歡。&rdo;段白月順勢喂給他一勺,&ldo;溫大人少吃這一碗,想來又要愁苦許久。&rdo;楚淵坐在桌子對面,趴着看他吃東西。自己也不餓,就覺得心情不錯。&ldo;笑什麼?&rdo;段白月放下湯匙。楚淵道:&ldo;看着還挺賞心悅目。&rdo;&ldo;那是。&rdo;段白月自得,&ldo;畢竟是皇後。&rdo;如何能不好看,花容月貌沉魚落雁,書裡都這麼寫。楚淵懶洋洋伸出手,想要捏他的鼻子,船隻卻猛然一晃。&ldo;小心!&rdo;段白月将他一把扶住,拉到了自己懷中。下一刻,船便晃動地愈發厲害,外頭的侍衛跌跌撞撞跑來,道:&ldo;啟禀皇上,西南王,起大風了。&rdo;段白月帶着楚淵走出船艙,就見天色果竟已是一片昏黃,狂風掀起巨浪,重重打在船舷上,濺起數丈高的水花。段白月将他護在懷中,道:&ldo;去高處看看?&rdo;楚淵點頭,頂着風與他一道艱難登上高台。就見風浪雖大,不過由于一早就做好了防範,所以大軍并未受太多影響,陣營也不見慌亂,倒不必過分擔憂。大雨傾盆而下,段白月帶着楚淵回到船艙,這當口自然燒不出熱水,于是隻取了一塊幹的手巾替他擦了臉,又打開櫃子,想要拿件厚實些的披風出來,不料居然摸到了一手水。&ldo;怎麼了?&rdo;楚淵坐在床邊問他。段白月趕忙将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伸手一摸最底,依舊是幹燥的,方才松了口氣。見他不說話,楚淵走過來,又問:&ldo;你在幹什麼?&rdo;&ldo;沒什麼,方才吓我一跳,以為船裡進了水。&rdo;段白月拎出一件披風,&ldo;不知為何,其餘衣物都是幹的,隻有這一件到處都是水。&rdo;楚淵伸手摸了一把,又看了眼地上的東西,道:&ldo;不是披風,是這個盒子在滲水。&rdo;&ldo;我送你的月落?&rdo;段白月意外,打開那木匣一看,果然便見銅鏡上已布滿霧氣,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ldo;還真不是一般的東西。&rdo;楚淵道,&ldo;八成的确是海神娘娘留下來的。&rdo;段白月往裡看了一眼,道:&ldo;依舊照不出人影。&rdo;&ldo;先拿出來吧。&rdo;楚淵道,&ldo;等風平浪靜了,再找來溫愛卿,看他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rdo;段白月點頭,另取了件衣服将他裹上床,一手抱人到自己懷中,另一隻手抓着床頭,以免被越來越劇烈的颠簸甩出船艙。又一個巨浪打來,船隻被抛到頂點。楚淵伸手護住段白月的頭,怕會撞到床頭,想了想嫌不夠,又索性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眼見人就在自己身邊,不親白不親。段白月順勢湊上前去,卻沒料到剛好撞到一個震顫,兩人牙齒重重磕在一起,酸痛交加金星亂飛,幾乎連眼淚都冒出來。楚淵心裡郁悶,低頭狠狠在他脖頸處咬一口:&ldo;老實點!&rdo;段白月倒吸冷氣:&ldo;好好好。&rdo;怎麼這麼兇。楚淵取了一個軟枕,塞在他的頭頂與床頭之間,又将人抱緊,方才放了心,在他胸前等着風平浪靜。原以為頂多一兩個時辰便會過去,誰知足足過了三天,天上依舊是一個驚雷接一個驚雷,黑壓壓的,白日裡也像是子時。這日午間,段白月去廚房拿了饅頭與淡水,回來就見楚淵正坐在桌邊,于是皺眉道:&ldo;回床上待着,這才剛安穩多久,外頭天色可是一點光亮都不透,估摸着還有巨浪。&rdo;&ldo;我卻覺得快要放晴了。&rdo;楚淵拿起桌上月落,道,&ldo;這鏡子不滲水了。&rdo;段白月接到手中一看,果然鏡面已經極為幹燥,不再像前幾天那樣,一直淅淅瀝瀝往下滴水。&ldo;若明日天當真晴了,你可就是大功一件。&rdo;楚淵道,&ldo;月落看着像是能預知往後幾日的天氣,海中行軍作戰,這比什麼都重要。&rdo;段白月啧啧道:&ldo;運氣好了攔也攔不住。我當初買它,可當真單單隻為了哄你一個開心。&rdo;所以說無論何時,對媳婦好些總沒錯,難保什麼時候就能撿到寶貝。如此又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烏雲居然當真便散了開去,晨光穿破雲層,暖融融灑在甲闆上。大海一片平靜,所有将士都松了口氣,忙着将被風浪損毀的船體修補。楚淵也将那面月落鎖入木匣,放到了床頭的暗格裡。段白月用拇指蹭蹭他的臉,道:&ldo;吃了這幾天饅頭鹹菜,都給我餓瘦了。&rdo;&ldo;亂說,哪這麼快。&rdo;楚淵躲過他,&ldo;走吧,去看看溫愛卿。&rdo;&ldo;我方才遇到了,一點事都沒有,正在與趙大當家一起煮臘肉。&rdo;段白月道,&ldo;憑這可就比你強多了,到現在也不肯吃飯。&rdo;&ldo;餓了?&rdo;楚淵摸摸他的肚子。段白月委屈道:&ldo;嗯。&rdo;楚淵笑着放下手裡公文,湊過去親他一口:&ldo;那我叫人傳膳,你想吃什麼?&rdo;段白月将人抱進懷裡,還未來得及說話,四喜便在外頭禀告,說是先鋒隊抓到了一個姑娘,自稱是天鷹閣的人,要見皇上與西南王。&ldo;天鷹閣,厲鵲?&rdo;楚淵意外。&ldo;說不定還真是,先前探子就說她出了海。&rdo;段白月道,&ldo;我去看看,你留在此處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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