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也是懂眼色的,雖說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卻也知包袱裡定然是了不得的東西,于是趕忙下去準備軟轎,将段白月二人與風雷一道送了回去,隻留下一圈商人交頭接耳,猜測究竟是何等了不起的貨樣,竟能讓流觞劍閣的二當家都如此震驚。軟轎一路穿街過巷,最後停在城外一處山莊外,看着極為氣派,卻無牌匾‐‐估摸是如同楚淵先前所言,在楚項倒了之後,這裡也就沉寂了下來。将兩人讓進正廳後,風雷道:&ldo;二位先在這裡喝杯茶,我這就去請閣主前來。&rdo;段白月點頭,過了片刻,下人魚貫送上茶點,隻是這頭方才端起茶盞,外頭卻已經傳來腳步聲。進屋的男子看着約莫三十出頭,細眉細目,臉色極白,白到毫無血色。&ldo;閣主。&rdo;段白月抱拳。&ldo;二位久等了。&rdo;潇潇兒道,&ldo;這山莊中事務繁雜,還請勿要見怪。&rdo;&ldo;自然不會。&rdo;段白月道,&ldo;隻要能做成生意,多等一陣也無妨。&rdo;段念雙手送上包袱。潇潇兒方才已經聽風雷提過一二,因此接到手中後,便直接倒了一盞茶水上去,一摸布料,頓時大喜:&ldo;如此精妙的織造之法,在下先前可是聞所未聞。&rdo;&ldo;閣主過譽了。&rdo;段白月道,&ldo;隻是這布料價錢可不便宜。&rdo;&ldo;自然。&rdo;潇潇兒道,&ldo;價格好商量,隻是不知閣下手中有多少存貨?&rdo;段白月道:&ldo;成衣約百十來套。&rdo;&ldo;布料呢?&rdo;潇潇兒又問。段白月搖頭:&ldo;我族人隻賣成衣,一回頂多出一百套,不賣布料,更不傳授織造之法。&rdo;&ldo;凡事都可商量,又何必說得如此笃定。&rdo;潇潇兒道,&ldo;做生意,還會嫌銀子多不成。&rdo;段白月道:&ldo;先祖傳下來的規矩,非我一人能改。&rdo;潇潇兒問:&ldo;閣下來自東海何處?&rdo;段白月道:&ldo;無名小島,即便是說了,閣主也未必知道。&rdo;&ldo;兄台何必如此硬邦邦,生意場上,講究的是和氣生财。&rdo;風雷在一旁幫腔,&ldo;不如在這流觞劍閣中多住幾日,也好細細商談。&rdo;段白月堅持:&ldo;莫說是多住幾日,就算是多住幾年,我能賣的,也隻有這百餘套成衣。&rdo;&ldo;至少能交個朋友。&rdo;潇潇兒道,&ldo;這山莊内恰好進了一批好酒,晚上在下設宴,還請兩位賞臉。&rdo;段白月猶豫了一下,答應:&ldo;也好。&rdo;&ldo;帶客人去休息。&rdo;潇潇兒吩咐,&ldo;告訴下人,好生伺候着。&rdo;風雷答應一聲,領着兩人到了一處客院前,丫鬟下人一個不缺,甚至門外還有不少守衛。段白月皺眉:&ldo;閣主這是要将我二人軟禁?&rdo;&ldo;貴客多慮了。&rdo;風雷道,&ldo;流觞劍閣是江湖門派,自然武夫要多一些,雖守在門外,卻斷然不會幹涉二位的自由,不必放在心上。&rdo;段白月道:&ldo;原來如此。&rdo;&ldo;那二位就先休息。&rdo;風雷單手行禮,而後便拄着拐杖離開。目送他的背影遠去後,段念道:&ldo;看着功夫不弱。&rdo;&ldo;方才他都說了,這裡是江湖門派,二當家如何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rdo;段白月倒了一盞茶,&ldo;門外守着的那些,也算是高手。&rdo;&ldo;這回也算是歪打正着。&rdo;段念坐在他對面,&ldo;既然是楚項的人,自然知道将來必會有一場海上惡戰。今日看到這魚皮布料,估摸着無論花多大代價,也要找到織造之法。&rdo;段白月道:&ldo;如此正好。&rdo;&ldo;隻是門外這麼多人,晚上不方便暗探。&rdo;段念道,&ldo;流觞劍閣不算小,即便白象國一行人當真關押在此,隻怕也不好找。&rdo;段白月道:&ldo;不好找,卻不是找不到。關押人犯的地方,總會露出蛛絲馬迹,留意觀察便是。&rdo;段念點頭,随手摸了個點心吃,欲言又止。段白月道:&ldo;有話便說。&rdo;那我可就說了啊。段念清了清嗓子,道:&ldo;東海之戰後,王爺是不是就能成親了?&rdo;段白月:&ldo;……&rdo;&ldo;金嬸嬸讓屬下問的。&rdo;段念道,&ldo;府裡的紅綢子都潮了,要重新定新的,這回上頭還會繡龍鳳,放久了金線要掉色,可不提前訂也不成,畢竟織錦婆婆年歲大了,每年就接幾筆生意,要靠搶。&rdo;段白月沉默與他對視。段念小心翼翼問:&ldo;那就訂了?&rdo;段白月仰頭喝下一盞茶。段念在心裡狠狠拍了一下拳,看來這回有譜啊。掌燈時分,潇潇兒設下一桌宴席,又親自來接,态度極為恭敬。推杯換盞酒過三巡,氣氛雖是好了許多,段白月卻仍舊堅持隻出售成衣,見他如此,潇潇兒也并未再強求講條件。宴罷撤了酒菜,又叫來歌女與舞姬助興,直到子夜時分方才散去。風雷依舊将兩人送回院落,段白月道:&ldo;不知何時才能簽約付定金?我也好去将貨物拉回來。&rdo;&ldo;不必着急。&rdo;風雷坐在輪椅上,笑道,&ldo;二位隻管在這山莊中安心住下。&rdo;&ldo;二掌櫃這話就不對了。&rdo;段念道,&ldo;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哪有住在流觞劍閣不走的道理?&rdo;風雷卻已經轉身,用手臂轉着車轱辘離開。段念想要追上去,卻被段白月攔住:&ldo;進屋吧。&rdo;段念看了眼宅子四周持刀的守衛,怒氣沖沖進了内室。段白月關上門,道:&ldo;演得不錯。&rdo;段念道:&ldo;同小王爺學的。&rdo;段白月失笑:&ldo;看來為了得到織布之法,潇潇兒是打定主意要軟禁你我了。從明晚開始,我會在夜間出去查探,你留在此處随機應變。&rdo;段念點頭:&ldo;是。&rdo;外頭的守衛聽了一陣,覺得這兩人尚且算是消停,便也放松了警惕,回到各自的位置繼續值夜。第二日白天,小院裡一直就很安靜,潇潇兒沒來,風雷也沒來。夜深人靜之時,段白月悄無聲息掠過樹梢,在數十守衛的眼皮底下出了小院,竟無一人覺出異樣。流觞劍閣占地極廣,光是客院就有十八九座,更别提無數偏院雜院與暗室,段白月選了處高地,大緻掃了一眼,就見處處都是守衛與火把,那便是處處都有可能關押人質。&ldo;王爺。&rdo;西南府的殺手落在他身邊。&ldo;如何?&rdo;段白月問。&ldo;屬下昨晚已查過一回,沒發現哪裡關押着白象國的人。&rdo;下屬道,&ldo;就連監牢中也是空空如也,灰都落了兩指厚。&rdo;&ldo;宮裡的人呢?&rdo;段白月又問。&ldo;也無發現。&rdo;下屬道,&ldo;至于追影宮的人,中途遇見過一回,看着也不像是有收獲。&rdo;段白月道:&ldo;繼續找,直到找到線索為止。&rdo;下屬領命離開。擡頭看看天色将明,段白月也跳下高崗,回了小院中。第三夜,第四夜,依舊一無所獲。第五夜的時候,看着面前從天而降的追影宮暗衛,段白月問:&ldo;闆栗好吃嗎?&rdo;暗衛殷勤遞過來一把,加了糖,好吃!段白月捏開一個栗子:&ldo;聽說諸位這幾夜也沒閑着,不知可曾查出什麼?&rdo;暗衛拍拍手上的栗子皮,在他耳邊低語兩句。段白月失笑:&ldo;多謝。&rdo;&ldo;不必客氣。&rdo;暗衛笑靥如花,畢竟我們向來就很能幹,且熱情。西南府的人與大内影衛遠遠看着,都很想與這些人打一架‐‐為何回回都被搶先機?這日中午,風雷總算露面,坐着輪椅獨自前來小院。段念蹲在石凳上,一臉漠然。風雷笑道:&ldo;貴客這是生氣了?&rdo;段白月問:&ldo;究竟何時才肯放我們走?&rdo;&ldo;貴客像是弄錯了一件事。&rdo;風雷道,&ldo;閣主吩咐的事情,在下隻有照做,卻無權更改。&rdo;&ldo;我兄弟二人來大楚,隻是想把手中的貨售出。&rdo;段白月道,&ldo;如今卻被軟禁在這流觞劍閣中,究竟是何道理?&rdo;&ldo;我方才就說了,這是閣主吩咐下來的事情。&rdo;風雷道,&ldo;他最近在忙别的事務,怕是沒空再來這客院。識時務者為俊傑,二位還是如我先前所言,安心住着吧。&rdo;段白月試探:&ldo;那二當家可否行個方便,放我們走?&rdo;風雷聞言啞然失笑:&ldo;貴客果真是異鄉人,說話口無遮攔,可這話若是被閣主知道,隻怕我此生也就到了頭。&rdo;&ldo;就算是在下求二當家。&rdo;段白月見他像是态度松動,于是又道:&ldo;若能順利脫身,他日必有重謝。&rdo;風雷擡起眼皮,打量了他片刻。段念在旁心暗自懸起,還在聽他要說什麼,風雷卻已招手叫來守衛,推着輪椅出了客院。段念道:&ldo;老狐狸。&rdo;段白月笑笑:&ldo;既然今日來了,就說明有戲可唱,等着便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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