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我不知道她有什麼車。”咣當重響,馬翔霍然起身,把一張高清監控圖拍在了丁家旺面前:“撒謊!”丁家旺呼吸微微急促。——圖片上,紅色凱美瑞停在國際金融中心商場門口,丁家夫婦正從敞開的車門上下來。“這是過年時的商場監控。”馬翔冷冷道:“你不知道她有車,那你他媽坐的是靈車嗎?!”“……我以為那是她同學的,”丁家旺顫抖着嘴唇,說:“她跟我說那是她同學的車,所以我就沒多問。”這幅模樣簡直稱得上是無賴,馬翔居高臨下斜睨着他,硬邦邦地整了整警服外領:“我告訴你,你帶的兩個實習生,馮宇光不明不白送命,楚慈眼下生死未蔔,這個案子已經不是你硬抗就能扛過去的了。現在你女兒失蹤,不管她是潛逃了還是被毒販綁走,平安無事的可能性都非常小,你最好還是立刻跟我們警方合作,最好的結局至少還能保住你女兒一條命……”看上去仿佛随時不堪一擊的丁家旺,卻突然嘶啞地開口反駁,問:“你怎麼就知道不是楚慈綁架了我女兒?”“你——”“我女兒失蹤,最着急的是我這個當爸爸的。你們警察不趕緊破案,幫我把女兒找回來,反而把我們夫妻倆莫名其妙地抓來警局,是什麼道理?”馬翔重重點着桌面:“我們有充足的證據……”“就算我女兒真的造假,冒充她表姐買了輛車,那也不是刑事犯罪對吧?冒名買車判多少年,你們判就是了!”丁家旺滿臉蒼白,擱在桌面下的雙手也在不住顫抖,但人生毀于一旦的恐懼竟然撐起了某種力量,令他硬是扛住了馬翔疾風暴雨般的審訊:“光憑一輛車就說我女兒參與販毒,我還說那輛車根本就不是我女兒的呢!你們有證據嗎?有車牌号嗎?誰知道你們警察是不是破不了案,随便抓個其他錯處,好拿我女兒來頂罪?!”嚴峫轟然踹翻了外間的椅子。他沒有證據鍊!紅色凱美瑞在被焚燒前就摘走了車牌,發動機及大架編碼也早被磨掉了。這台作案車輛和丁家之間的關系,甚至丁當身上的嫌疑,都建立在一個虛無缥缈的前提上——江停對車牌号的推理。但推理不是刑偵。推理講究精彩的構思、跌宕的劇情、漂亮的收官;刑偵則包含大量枯燥乏味的重複性工作,所有人力物力都耗在追求實證,以及組織完整的證據鍊上。想要釘死丁家旺,必須拿到更鐵硬的東西。手機在口袋裡震了一下,姓陸的來了條文字消息:“電工找到沒有?”嚴峫面沉如水,揮手阻止了壯着膽子要上前的刑警,自己把被踹倒的椅子扶了起來,走到角落的窗台邊,按着語音鍵低聲說:“找到了。化工廠内部負責電力線路維修的技工有八九個,其中一個叫王樂的兩天沒來上班,據他家人說前段時間賭博輸了十多萬,全是借的高利貸,有充分的作案動機。”又一條文字消息閃現出來:“手機定位?”“啧,這他娘的還用你說?前天晚上八點半他給他老婆打電話說不回去吃飯了,那是他手機裡最後一通電話,老黃正讓人緊急做定位呢!”手機沉寂下來。嚴峫盯着變暗的屏幕,内心突然生出毫無來由的念頭:他怎麼不回我了?别是我說話語氣太沖,他不高興了吧?這個想法甫一升起,嚴副支隊就差點被自己細膩如少女般的心思驚到了。緊接着就在這時,手機又是嗡地一震,在他眼前亮了起來:“丁家旺不交代?”……這人。嚴峫不自覺松了一小口氣,心說這家夥怎麼跟長了千裡眼似的。“是啊,抵死不認。”嚴峫摁着語音小聲說:“我已經讓人去查丁家全家的銀行賬戶和丁家旺他自己在化工廠的所有操作監控了,但就算查出他在申請使用管制原料時偷偷多放的證據,也很難立刻撬開這王八蛋的嘴。哎我說江隊,你有什麼主意沒?抽光空調制冷劑好讓出風口對着嫌疑人噴冰碴這個不能算哈。”姓陸的沒有回複,甚至沒顯示出“正打字”的标識。三十秒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分針向後推移了兩三格。……不會吧,江停也束手無策?嚴峫意外地想。“我真不要,拿回去。”飯店包廂裡,江停幾次三番推開楊媚的湯勺,皺眉道:“我又不是嚴峫,你叫這一大碗豬腦是想給我補什麼?”楊媚:“快别對着手機打字了,好好吃頓飯,姓嚴的混賬簡直就是在把江哥你當長工使……”嚴峫滿臉古怪的表情,每隔幾秒就忍不住看看手機。差不多在他看了十多次之後,突然門被嘭嘭拍了兩下,緊接着技偵黃主任颠颠的沖了進來:“我說老嚴!那個姓丁的丫頭——”嗡——語音!嚴峫險些抄起案卷把黃興的嘴給堵住,立刻把消息點開放在耳邊,隻聽江停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是一貫的四平八穩:“丁家旺他妻子張嬌是個從未外出工作過的家庭主婦,見識和社會關系都有限,丁家旺不太可能把池瑞等人的具體前科告訴她。也就是說這幫亡命徒的案底到底是制槍、販毒還是強奸殺人,張嬌是不了解的。”“一個母親生了女兒,女兒還很漂亮,那她最擔憂的是什麼?不妨從這方面入手,切中母親心底最恐懼的東西,瓦解甚至崩潰她的防線都會非常的容易。”語音到此停止,嚴峫緩緩放下手機,若有所思地吸了口氣。“老嚴!”黃興終于撈着機會說話了,迫不及待道:“甭發愣,富陽區和平路派出所剛剛接到協查通告,跟我們說發現了丁當那丫頭的蹤迹——她在離派出所門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上了輛黑車,監控視頻返回來了!”刹那間如靈光閃現,嚴峫打斷了黃興:“她去派出所幹什麼?”黃興沒反應過來。“她去自首,或者是去揭發什麼人。”嚴峫喃喃道:“但半路上了黑車……也許是被人跟蹤甚至攔下了,或許黑車上有好幾個男人,比張嬌想象得還要危險……”黃興一頭霧水:“啥?你說啥?”“來不及解釋了,你聽我的。”嚴峫随手一拍黃主任的肩,大步向外走去:“把富陽區派出所返上來的監控發給我,我親自提審張嬌!”·飯店包廂,江停松開語音鍵,放下手機,剛重新拿起湯勺,突然感覺到對面投來一束冷飕飕的幽怨目光。“……”江停謹慎地問:“怎麼了?”楊媚今天穿了件國際大牌春夏新款的嫩綠長裙,畫着淡妝,噴着清純少女系香水,塗着傳說中的斬男色口紅;她從豬腦炖天麻的大海碗後露出一雙眼睛,眨了半晌,才慢慢問:“誰很漂亮?”“?”“我偶爾感覺其實我也很漂亮……您說是嗎?”江停:“……”包廂異常安靜,江停的湯勺僵在半空,在對面充滿期盼的注視中斟酌了很久很久。“那姑娘涉嫌販毒,你吃飯非點豬腦。”江停微微一笑,果斷戰火東引:“嚴峫最漂亮。”·審訊室門“呼!”地被大力推開。張嬌仿佛一道封閉在無形囚牢裡的幽魂,猛地哆嗦了下,擡起頭。嚴峫反手把門甩上,大步流星走進屋來,将手提電腦往小小的審訊鐵桌上一放:“張嬌?”“……”“我同事說你自從踏進市局的門就隻開口說過一句:‘我嗓子不舒服,要見了律師才能講話’——是吧?”張嬌緊閉着她滿是細微皺紋的嘴,畏縮、膽怯而警醒。她身體确實不好,長期慢性病讓她并不适合外出工作,但丁家旺作為私企工程師的收入也并不夠供養一個在家養尊處優的太太。嚴峫堪稱嚴厲的目光從她布滿了魚尾紋的眼角、松弛的眼袋和鼻翼兩側苦大仇深的法令紋上掃過,不顧她的躲閃,倏而冷笑一聲,從電腦中調出監控錄像點擊了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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