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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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喻覺得自己再逗下去，小碎片不是會哭就是會跑掉，于是适可而止道：“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她拉着小碎片走回到了孤兒院，一手拎了那袋零食，一手攙着小碎片，随手打了一個的士，抱着他坐了進去。她随口報了市中心購物街的地址，然後低頭捏他的手指。他應該是這幾年過得都不好，雖然臉上有點兒嬰兒肥，但是身上卻很瘦。小碎片看起來有點兒害怕，被她捏着手指也沒有反應，緊緊挨着她坐着，小小的腦袋貼在她的手臂上，眼睫毛微微地晃。黎喻握了握他的手，小聲跟他講着話，想緩解他的緊張。小碎片不回應她，她自言自語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跟他講之後的打算：“我等下帶你去買點兒新衣服。”她扯了扯小碎片身上明顯短了一截的袖子，又看了看他有點髒的小手：“帶你回家洗個澡……”她忽然頓了一下。小碎片雖然看起來有八九歲了，但是如果他一直生活在那個孤兒院的話，不一定有人教過他洗澡。于是黎喻問道：“你多大了？會不會自己洗澡？”小碎片一下子擡起了頭。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兒黎喻，臉頰一下子騰起了點兒紅色。然後他縮了肩膀，低了低腦袋，幅度很小地點頭。他這個點頭的幅度太小了，黎喻有點兒拿不準他是真的會洗澡，還是礙于臉面，勉強應下的。黎喻盯了他一會兒，再一次問道：“真的會？”小碎片這次連耳根都紅了，他抓着黎喻的手臂，将腦袋往她身旁一縮，把整個人都埋了起來。黎喻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感受到他匆忙點頭的細微動靜。這是羞惱了。黎喻彎了一下眉，将他從自己的手臂旁拽了出來，戳了戳他的鼻尖，正要繼續說話，那個司機已經踩下了刹車，出聲道：“小姑娘，到了。”黎喻不得不放棄了繼續調戲小碎片的打算，付了款，帶着他進了商場。她還拎着大袋的零食，沒有心情多閑逛，随便進了個童裝店，拿了幾身看起來差不多合适的衣服，便結了賬，回了家。她進了浴室，将水溫調好，又放滿了一浴缸的水，将幹淨衣裳擺在一側，示意小碎片過來。我是鬼怪哦（13）小碎片有點兒拘謹地站在門口，揪着自己的衣擺，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沒有動。黎喻以為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側了身，朝他招手：“過來啊。”小碎片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在浴缸前站定了，抿着唇瞧她。黎喻擡手準備脫他的衣服，可手還沒有落上去，小碎片便抓着自己的衣服，驚慌失措地後退了一步。他咬着唇，眼睫毛顫了兩下，然後擡起了漆黑的眼瞳，又慌又無措地盯着黎喻。他的心思實在是明明朗朗，黎喻有點兒失笑，摸了摸他的腦袋，又拿指腹摸了摸他的耳垂：“害羞了？”她覺得還是應該給小孩一點兒自己的空間，拍了拍他的腦袋：“那你自己洗。”她将沐浴露和洗發膏都一起擱到了他的面前，大緻跟他講了講這些東西的用法，然後低聲道：“我在外面等你。”黎喻出了浴室，替小碎片将門關好了，在客廳玩了會兒手機，便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小碎片趿拉着拖鞋，穿着新買的衣裳，扶着門框，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看起來又軟又萌，像一隻貓咪幼崽。黎喻的心一下子被萌化了。她三兩步走過來，擡手捏了捏小碎片軟白的臉頰，又湊過去親了親。小碎片驚慌失措地擡起了眼睫，退後了一步，漆黑的眼瞳盯住了她，咬着唇，臉頰便泛着點兒粉，不知道是被她捏紅的，還是羞紅的。黎喻低低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拿起了吹風機，替小碎片吹頭發。小碎片顯然沒見過吹風機，他擡手猶豫着碰了一下握柄。黎喻握着吹風機，見他好奇，便往他面前擱了擱，任由他打量。小碎片見吹風機沒有反應，膽子略略大了一點，指尖朝按鈕處摸了摸，然後略一用勁——吹風機一下子被開大了最大風力，暖風一下子吹了起來，小碎片猛地睜大了眼睛，身子顫了一下，然後他驚慌失措地扭過頭，抱住了黎喻的腰，往她懷裡一縮。黎喻懵了一下，然後忽地笑了出來。她關掉了吹風機，揉了揉小碎片的頭發，低着頭，軟着聲音哄他：“怕？”吹風機的聲音不見了，小碎片的理智又回了爐，他一下子揪住了黎喻的衣服，抿了抿唇，從她懷裡退出來，低着頭，紅着臉頰，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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