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抿了一口茶,目光悠悠:“仲卿,若衛夫人做了讓我保不住她的事情呢?”衛青心頭一顫,緩緩擡頭。仲卿,是他的字。面前的阿嬌還似舊時,燦若春花,皎若秋月,清眸流盼,三分譏諷,七分揶揄。衛青呼吸停了一瞬,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間佩劍,直直插在地上。劍柄上的流蘇震動不已,衛青迎着阿嬌的目光,坦然道:“既如此,當由青親自清理門戶。”秋風習習,阿嬌起身,走了過來,随手拔下插在地上的佩劍,束起兩指,夾着劍身,從劍柄理到劍尾,目光随着手指而動。随後手挽劍花,将佩劍送入衛青腰間的劍鞘,道:“你放心去罷。”阿嬌一笑,道:“萬事有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巨網已經張開的情況下,衛青是唯一一個保持清醒和理智的人。與不世出的将才所匹配的,本就是超越時代的思想。阿嬌送走衛青,前去拜訪不日便會啟程返回藩地的江都王劉非。劉非彼時正在練武場習武,烈日炎炎,他光着膀子,将手中長刀耍得獵獵生風。阿嬌說明來意,劉動作一滞,停了下來,看了一眼阿嬌,聲音沙啞:“我以為你變了,沒想到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愛做冒險的事情。你可知道,若你賭輸了,将會死無葬身之地?”阿嬌悠悠一笑,道:“五哥,不是我賭,是你賭。”“你賭赢了,漢人便再也不會受匈奴欺壓,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五哥,這注,你下,還是不下?”劉非目光一凜,手中長刀似乎能劈開混沌:“我下!”阿嬌眉梢微揚:“我就知道,美人所見略同。像五哥這麼好看的人,想的肯定和我一樣。”劉非手上一抖,手裡長刀險些脫手而出。陳阿嬌衛青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到阿嬌一生被困長門宮,蓬頭垢面,絕望而亡。也夢到阿嬌一身玄色嫁衣,天将亮而未亮,目光盈盈,聲音慵懶問他,她穿嫁衣好不好看。他說好看。她笑得很開心,但笑容很快便止住了,憂愁爬滿她絕美的臉,她垂眸,聲音不複剛才的閑适:“再好看,也無用。”“我要嫁劉徹了。”她突然擡起頭,染着鮮紅蔻丹的手指抓着他的胳膊,道:“可我不想嫁他。”“仲卿。”她輕聲道。腳下的路變得模糊,漢朝版圖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腳下。阿嬌的聲音有着不輸男兒的豪氣:“這個天下,我也可以治理得很好。”“仲卿,你會幫我嗎?”大漠的風沙迷住了他的眼睛,阿嬌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在他耳畔響起:“仲卿。”“仲卿。”衛青的夢醒了。天色将亮而未亮,玄色之中帶着赤色,是夢境裡阿嬌身上衣服的顔色。胸口處的傷口隐隐作痛,衛青理也未理,吩咐士兵拔營返回長安。将軍夜不卸甲,卸甲了,便是受傷了。為将者是軍隊的軍心,将領受傷了,便會動搖軍心。哪怕那一箭險些要了他的命,他也不過是皺眉砍斷穿胸而過的箭尾,而後抿唇把弩-箭□□。天地之間隻剩下厮殺,沒有人注意到他受了傷。大概是因為實在傷得太重,他在手支着腦袋在案上休息時,做了那樣的夢境。一個一旦被人得知,便會滿門抄斬的夢。可諷刺的是,這個夢境,有些真實。以他對阿嬌的了解,沒有人能強迫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如果強迫了,那她大概,會弑君。衛青薄唇微抿,沒有一絲血色。令旗官得到他的命令,不斷催促着士兵加快速度。……這次對匈奴作戰,衛青勝得暢快淋漓,險些活捉了白羊王與樓煩王,戰勝所得的牲畜有百萬之衆,更是控制了地理位置極其重要的河套地區。這一戰,讓原本看不起他、隻以裙帶關系上位看他的将軍們徹底改變了對他的輕視,就連飛将軍李廣,在談及他時,亦是交口稱贊。衛青用赫赫的戰功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與此同時,衛子夫誕下了皇子劉據。未央宮裡緊鑼密鼓準備着衛青的封侯事宜,内侍宮女們忙得腳不沾地,另一個消息卻不知從哪流傳開來:陛下不僅要封侯,還要封後。衛子夫聽到這個消息怔了半日,手裡把劉據抱得更緊了。李夜來前來拜訪衛子夫,恭喜的話準備了一籮筐。與宮裡到處洋溢着的喜氣不同,阿嬌的府邸顯得有些冷清。她的母親窦太主前幾日醒了,醒來之後去窦嬰家裡鬧了一場,鬧完之後,派人去找她那被流放的兩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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