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沈息那時看似順手将聶珵同秦匪風一起綁來,但其實他的目标,從一開始就是聶珵。聶珵與賀雲裳一樣被金魑蠱王選中,若說這世上還有人能煉出鬼眼,他首當其沖。“秦匪風,”聶珵轉頭看秦匪風一眼,同時覆上他的手,“你敢再推開我。”他眼力恢複少許,勉強可以使出真氣,與秦匪風聯手,說不定也可以和沈息一搏。秦匪風不語,察覺到絲絲真氣湧入,心知聶珵意圖,将他的手握緊。“你們倒也不用緊張,不如先靜下來與我談談。”沈息卻說着,目光短暫在他們相握的手上停留,又看向秦匪風,“你既然已恢複如常,想是對我……不算陌生了吧?”聶珵聞言一愣,再擡頭看秦匪風的時候,才發現秦匪風盯着沈息的眼神的确帶了幾分複雜,和恨意?他們以前……竟然認識?“他真心與你為友,你怎麼能為了一己私欲讓他頂替你受過,到現在仍沒有絲毫愧疚!”秦匪風冷冷開口道。聶珵皺眉,聯系方才沈息與九方泠的對話,稍微理出個思路——秦匪風、賀雲裳、沈息他們三人,在十二年前便互相認識。沈息讓九方泠給自己改命,不惜害死了整個山莊的人,卻嫁禍在賀雲裳頭上。碰巧段遠山此時向朝廷告密,說賀雲裳暗中豢養死士打算造反,朝廷派小皇子前去捉拿,結果小皇子正好看到山莊被血洗,必是更加不肯放過賀雲裳,于是小皇子一行命喪賀雲裳之手,賀雲裳正式成了朝廷和江湖聯手通緝的殺人魔頭。那麼,賀雲裳當真豢養死士要與朝廷為敵?段遠山又如何知道的消息?這一切怎麼就那樣巧?而且,後來秦匪風親眼所見賀雲裳殺了十幾位江湖長老,又是為什麼?聶珵隐隐覺得哪裡有些古怪,卻一時想不出來,而他走神間,隻聽沈息笑了笑,道:“賀雲裳真心與我為友?他連那鬼眼的煉制方法都不肯透露給我,生怕我變得比他更強,這如何能算朋友?他與我親近,不過是念在我與他同病相憐,都不受家中待見罷了。”“你錯了,”秦匪風向前幾分,顯然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他就是因為誠心待你,才不肯告訴你鬼眼之事,他也根本不在意你是否比他強,他煉鬼眼不過是——”“不過是什麼?”沈息見秦匪風頓住,不屑地笑道。聶珵隻覺秦匪風握着自己的掌心驟然收緊,他吃痛轉頭,便看到秦匪風獨眼中無法掩飾的悲憫哀恸。心中一陣難挨,聶珵就下意識道:“是不是與賀江隐有關?”既然說他一直不被家中待見,那興許就與賀江隐脫不開關系。“……”秦匪風詫異看向聶珵。“他……是想得到賀江隐的認可?”聶珵見秦匪風一副被自己猜中的模樣,就繼續問。秦匪風這次卻回過神,凝視聶珵片刻,沉默着搖搖頭。——他确實曾一心想得到賀江隐的認可。秦匪風想起那個每日定要在院中最高的一座假山上伫立許久的小小背影,筆直憧憬,隻為等他最敬畏的大哥來看一眼,他又新繡出的花樣。渺小,寂寞,卻心存信念。可惜,這一切都在他十五歲那年破滅了。當他得知他天生為不詳之身,專門吸引邪物,本該一出世就被賀家秘密處死,是還未成為四方禦主的賀江隐力保下他,說他雖是傳說中的“鬽胎”,卻也是百年不遇的難得體質,待他成人後,便可将他煉成世間最強大的……活青子,到時更可在暗中穩固賀家的地位。他那時才恍然,他自幼感受不到任何溫暖,并非他一直不夠優秀,更不是他以為的為了激勵他才刻意嚴苛,而是他根本就是個怪物,在大哥的眼裡,他不過是一件待成的兵器。所以他十五年來的信念一夕間崩塌了,他不惜一切也要與賀江隐兄弟阋牆,與其悄無聲息地被賀江隐煉為活青子一手掌控,還不如讓自己聲名鵲起,管他好名還是惡名,總之他的命必須由他自己做主。所以他利用自己“鬽胎”的體質在那一屆奉仙大會上脫穎而出,得到金魑蠱王後更毫不猶豫地煉出鬼眼和閻羅絲,成為江湖談之色變的強大少年——鬼眼閻王。這一切,他都是為了能與賀江隐抗衡,與他自己的命抗衡。他便是那時結識沈息,他對受盡家族苛待的沈息有種惺惺相惜的純粹之誼,所以沈息算是除了秦匪風以外唯一能入他眼的玩伴,而他不肯告訴沈息煉制鬼眼之法,正是他不願意被在乎的人知曉自己身為“鬽胎”,因為他害怕了,他怕被唾棄,更怕在乎的人成為第二個賀江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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