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今兒陛下好像忘了什麼事?”一大臣皺了皺眉。
“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到底是什麼呢?”另一位大臣也在苦思冥想。
“啊,我想起來了,陛下今日沒有問篡位的事!”想起這件事的大臣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大家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女帝改變心意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天大的幸事啊。一衆大臣們差點老淚縱橫了,謝天謝地自己終于可以安安穩穩地繼續混日子了。
沈醉将他們的對話聽入耳中,微微一笑,轉身回府了。
誰知等陳錦歡回去之後,等待她的,竟然是十幾年未見的父皇母後。他們兩個,怡然自得地坐在桌前,悠閑地喝着茶。若不是這些年來陳錦歡隔三差五地按照規矩在父母的畫像前晨昏定省,從他們的臉上還能看出些痕迹,她幾乎快認不出他們了。
陳錦歡像定身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們,忘記了行禮。而那兩個人,反倒從容地很,就像從未離開過一般,最後還是她的母後,柳央,走到陳錦歡的跟前,拉着她的手,滿面慈愛地說:“歡兒,沒想到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出落地真是标緻。”
陳錦歡倏然回過神,她下意識地咬着嘴唇,目光複雜地看着眼前這張與自己有幾分神似的臉。即使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柳央看起來,仍與挂在宮中的畫像上如出一轍,歲月并沒有給她的臉添加幾分痕迹。看來宮外的日子的确過的很舒心。想到這裡,陳錦歡的心裡有些酸。她有些粗魯地抽回自己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規規矩矩地給他們行了一個大禮,問安道:“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規矩雖規矩,但語氣裡滿是生分。
柳央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她回過頭,看了眼淡定的陳羨,微微苦笑了一下,随即馬上将陳錦歡扶了起來,仍然笑着說:“歡兒不必多禮。”
陳錦歡站在那裡,渾身的不自在,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再見到他們。她以為,既然他們離開了皇宮,肯定就不會再回來了,不然,當初又為何走的那麼決絕呢?
陳羨雖雲遊多年,但仍帶着幾分天生的帝王風範。他微微一笑,随意又不失威嚴地說:“歡兒這些年将池月治理得很妥當,父皇雖不在宮中,卻一直有所耳聞。”
陳錦歡癟了癟嘴,絲毫沒因這番誇獎而開心。她垂着眼眸,聽不出喜怒地說:“兒臣謝父皇誇獎。兒臣敢問父皇母後,此次回宮,是暫住呢?還是另有安排?”
柳央望着女兒那疏離的态度,心中一痛,但仍是滿臉微笑,回答說:“此去數年,父皇母後心裡一直想念歡兒,這次回來,我們便不會再走了。”
陳錦歡仍是面無表情,心裡卻一直在腹诽:若是真是想她,當初豈會一走了之?若真心心念念,又怎會在這十幾年裡從未回來?甚至連書信都沒有一封?
柳央見陳錦歡并沒有歡喜之情,内心更加難過,她自然知道,陳錦歡這般反應到底為何。歎了口氣,她有些憂傷地問:“歡兒,你可還在怪我們?”
“兒臣不敢。”陳錦歡态度恭謹地回答。
呵呵,隻是不敢,并不是不怪啊。柳央美麗的雙眼已經泛紅,臉上是隐忍的悲傷。陳羨見此,急忙走了過來,拉起愛妻的手,心疼地安慰道:“别難過,畢竟十幾年未見,歡兒一時還有些認生,等過些時日就好了。”
陳錦歡不曾擡眸,但這番話聽在她耳朵裡,卻令她生生歎了口氣:這十幾年的空白,又豈是那麼容易填滿的?如今他們在她眼裡,也不過更像是陌生人而已。
柳央看着低頭不語的陳錦歡,強忍着自己的難過,對着陳羨輕輕點了點頭。
陳羨微微松了口氣,他關切地說:“這一路舟車勞頓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
陳錦歡剛想識相地告退,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猛地擡起頭,突兀地問了句:“如果兒臣沒有聽錯的話,母後剛才是說,和父皇以後都不會離開了?”
“是。”雖不知她為何再确認一番,柳央仍點了點頭。
“父皇!”陳錦歡馬上跪了下去,墨黑的眸湧出一波期待,她語氣急速地說:“既然父皇不走了,兒臣懇請父皇收回玉玺,重歸帝位!”說完,她立馬磕了一個頭,迅速地擡起臉,定定地看着陳羨,忐忑地等待他的答複。
陳羨和柳央一時愣住了,沒想到陳錦歡會提出這種要求。看着她滿臉的期望,柳央心也軟了,她也轉過頭,看着陳羨,詢問他的意思。
短暫的怔愣過後,陳羨哈哈哈大笑了幾聲,這個女兒,還真讓自己意外。他滿臉的笑意,回答她說:“歡兒何出此言?我池月國可向來沒有此種先例的,哈哈哈……”
“那池月國也沒有帝王偷跑的先例啊!”陳錦歡脫口而出。
“這……”陳羨張了張嘴,一時理虧,畢竟陳錦歡說的也是事實,他還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陳錦歡也被自己的話吓了一跳,但她觀察了一番陳羨的表情,還是看到一絲希望的。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表達出來。
“父皇,這皇位,兒臣已經坐了十幾年。按照我池月國往年的慣例,兒臣這十幾年,可的的确确算是替父皇過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兒臣鬥膽懇請父皇,能不能念在兒臣這十幾年規規矩矩的份上,重回帝位呢?”
陳羨皺着眉頭,看着跪在地上一臉懇求的女兒,再看看表情如出一轍的柳央,有些混亂。雖然不想承認,可他自己是真的不想做回帝王,那個位子,太不自由了。他這十幾年早就過慣了閑雲野鶴般的日子,此時哪裡還有心思去接那個燙手山芋。雖然女兒和妻子都楚楚可憐地看着他,但他仍然狠了狠心,拒絕道:“歡兒,此舉實屬不妥。父皇十幾年未理朝政,早就心不在此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此時父皇勉強答應,但再過幾年,不還需要歡兒你繼續繼位的嗎?這幾年,對你來說,又有何區别呢?”
“當然有區别!兒臣尚未懂事之時便已是池月的女帝,懂事之後,自然更不敢任性!父皇也曾坐過那個位子,當然理解兒臣籠中鳥的心态。父皇就真的忍心,讓兒臣一直困坐于此?父皇當真不願放女兒幾年自由嗎?”陳錦歡緊咬牙關,眼圈泛紅,她倔強地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眼睛眨也不眨地控訴着陳羨。
陳羨一時啞口無言。陳錦歡所說的事,他怎會不理解呢?畢竟當年他也曾感同身受過。
柳央輕輕地扯了扯陳羨的衣袖,陳羨回望愛妻帶着淚意的眼眸,目光複雜,但是仍堅決地搖了搖頭:“雖然歡兒所言甚是,但父皇心意已決,不會再重回帝位的!”
“父皇!”跪在地上的陳錦歡滿腹委屈和不甘,大顆大顆的淚珠終于沿着她蒼白的臉頰落下來:“父皇當真不答應?”
“不答應!”
陳錦歡見陳羨态度堅決,恨恨地說:“好!既然如此,那兒臣也不再強求此事!”
陳羨剛想松口氣,沒想到陳錦歡卻話鋒一轉,繼續說:“兒臣不敢強求父皇,但兒臣見父皇母後身體康健,又尚在壯年,那父皇可否考慮一下,再生一個皇嗣出來,繼承皇位呢?”
“你放肆!”陳羨是真沒料到陳錦歡還能想出這麼個馊主意,他差一點都要被氣笑了,這個女兒還真是出息。他瞪視着陳錦歡,怒氣沖沖地低吼道:“你以為生個孩子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你可知,你母後本就不易受孕,當年她不顧太醫的勸阻,拼着性命生下了你。自從生下你之後,她是元氣大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連太醫都快束手無策了。我一直說要帶她出宮尋找良醫,但她念你年幼,舍不得放下你,才日複一日地拖了下去。好不容易等你長到三歲能夠自理,你母後也幾欲燈枯油盡。她實在耐不住我的懇求,才答應随我出宮!你隻道我們狠心将你留在宮中,又可知,當年,我本就下了決心,若你母後有救還好,若救不回來,我便随她而去!”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用力地吸了幾大口氣,平複着自己的怒氣。他瞪了眼張口欲言的陳錦歡,壓根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緩了口氣,他繼續說:“後來我們遍訪名醫,總算将你母後的命給救了回來,但大夫一直交代,她仍需要靜養,才能慢慢恢複。你不知道你母後這些年喝了多少苦藥,才能恢複到眼下這樣子。若不是她這些年一直挂念着你,再三懇求我帶她回宮看你,我是不會回來的。結果,剛一回來,你這不孝女就演這麼一出,惹得你母後如此傷心!”一口氣說完,陳羨看也不看陳錦歡,心疼地将泫然欲泣的柳央扶到凳子上,小聲地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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