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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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說得容易。&rdo;蕭瀾道，&ldo;她若不想主動出現，這世間怕是無人能找得到，你的人城裡城外尋了這麼些天，可有線索？&rdo;&ldo;沒有。&rdo;陸追答完又補充，&ldo;不過那是因為你未出現。&rdo;蕭瀾不置可否。&ldo;普天之下，哪有娘親不想見兒子的。&rdo;陸追道，&ldo;當日在王城時，陶夫人就想見你，現在定然也一樣想見你，或許還會比先前更想見你。&rdo;蕭瀾不屑：&ldo;你倒是什麼都清楚。&rdo;&ldo;蕭家老宅的真相已破，你既放過了黑蜘蛛，任他回去報信，那鬼姑姑很快就會知道這一切。&rdo;陸追道，&ldo;按照陶夫人的手段，想來這一切都逃不過她的眼睛。而一旦知道你有危險，做娘親的又豈能坐視不管？&rdo;&ldo;所以？&rdo;蕭瀾看他。&ldo;所以陶夫人必然不會走遠，八成還在青蒼山中，我的人之所以找不到，無非是因為迷陣罷了。&rdo;陸追道，&ldo;從明日起，我便随你一道去山中找尋，看看陶夫人是否願意現身。&rdo;蕭瀾道：&ldo;你我一道？&rdo;陸追道：&ldo;阿六是我的人。&rdo;蕭瀾還未說話，陸追又道：&ldo;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況且你也曾破解過蕭家的迷陣。&rdo;比起旁人，還是要更有經驗些的。……蕭瀾點頭：&ldo;也好。&rdo;陸追嘴角一揚：&ldo;那便一言為定！&rdo;青蒼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陸追跟着蕭瀾，兩人從天明時進山，走走停停也無目的，漫山遍野見到哪裡景緻好了，就過去坐一陣子，再繼續走。若手中握的是折扇而非佩劍，那還真有幾分文人結伴冬日沐陽，吟詩遊山的派頭。正午時分，陸追坐在石頭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吃飯，城中周福記的花式點心，還有一小包鹵味，水囊裡裝的是兌了水的米酒，不會上頭卻又有淡淡的甜味，口齒生香。蕭瀾坐在一邊烤幹餅。陸追将水囊遞過來：&ldo;可要試試看？&rdo;蕭瀾不是很明白，為何此人總是要将他喝過的，用過的，吃過的東西硬塞給自己。見他并無動作，陸追又淡定地收了回去，繼續自己斯斯文文吃。與此同時，山間小院中，阿六也正在滿頭大汗煮飯，刺啦啦的辣椒一過油，李老瘸隻想将他也塞進鍋裡。&ldo;開飯開飯！&rdo;小半個時辰後，阿六高高興興端了一大盆魚出來，又紅又燙。陶玉兒接過筷子：&ldo;你爹倒是将你教得不錯。&rdo;阿六嘿嘿笑：&ldo;可不是，蕭公子也這麼說。&rdo;&ldo;别以為你提幾句瀾兒，我就會放了你。&rdo;陶玉兒吃了口米飯，&ldo;在你未說出自己為何能闖入迷陣前，休想出去。&rdo;&ldo;我當真不知道啊。&rdo;提及此事，阿六苦道，&ldo;蕭公子隻說讓我替他去看看故居，我就去了，然後就遇到了那紅衣妖女，進門時也沒覺得有何異常。&rdo;陶玉兒道：&ldo;你可知這世間能進入迷陣的，除了我，便隻有你？&rdo;阿六也不知自己是該受寵若驚還是該嚎啕大哭，坦白講，他也并不是很想摻和這件事‐‐即便非要摻和，那也要有爹陪在身邊。&ldo;夫人。&rdo;李老瘸急匆匆從外頭進來。&ldo;出了何事？&rdo;陶玉兒問。李老瘸在她耳邊低聲道：&ldo;少爺來了青蒼山，已經在這周遭走了能有三四圈，随他一道來的還有那位山海居的二當家，陸追。&rdo;阿六豎起耳朵，很是激動。那是我爹啊！-尋親還特意換了新衣裳&ldo;少爺八成是來找夫人的。&rdo;李老瘸小心翼翼道。陶玉兒端起茶盞，不悅道：&ldo;無頭蒼蠅似的在城内晃了将近一個月，現在才想起來找我這個娘親了？&rdo;李老瘸笑道：&ldo;夫人并未在城内留下線索，或許少爺是今日才想起，可以來這青蒼山中一尋。&rdo;他這話原是要緩和氣氛，陶玉兒聽後卻搖頭：&ldo;蠢成這樣，果真是在那墳堆裡長大的。&rdo;李老瘸接連兩次都讨個沒趣，便讪讪收聲不再多言，隻向阿六丢了個眼色。阿六一頭霧水。你看我做什麼？陶玉兒仍在喝茶。李老瘸不斷用眼神催促。阿六如芒在背，醞釀了三四回，也沒醞出到底要說些什麼。李老瘸：&ldo;……&rdo;阿六無辜與他對視，你都不知道要說什麼，那我更不熟，開口八成會被打。陶玉兒放下茶盞，涼涼道：&ldo;你們兩個還要眉來眼去多久？&rdo;李老瘸額頭冒汗：&ldo;屬下去廚房看看。&rdo;阿六立刻道：&ldo;我也去！&rdo;陶玉兒柳眉一豎：&ldo;你給我坐下！&rdo;阿六有些哆嗦，好端端的為何說吼就吼。陶玉兒又道：&ldo;你與瀾兒關系很好？&rdo;這個問題先前已提過一回，阿六的回答也與上次一樣：&ldo;是。&rdo;陶玉兒道：&ldo;那你為何稱他為蕭公子？這可不像是好友之間的稱呼。&rdo;阿六這回倒是反應挺快：&ldo;在夫人面前，我自然該尊敬些，平日裡都是稱呼為……蕭兄。&rdo;陶玉兒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阿六賠笑道：&ldo;娘親與兒子之間，哪裡會有大怨恨，既然蕭兄都已經尋來了，不如夫人出去見見他？&rdo;陶玉兒道：&ldo;我不見。&rdo;阿六又試探：&ldo;那不如我代夫人去見？&rdo;&ldo;你想跑？&rdo;陶玉兒瞥他一眼。阿六大喇喇道：&ldo;都是一家人，哪裡來的跑與不跑。&rdo;陶玉兒搖頭：&ldo;你倒是會攀親。&rdo;這就成了一家人。見她并未反對，阿六又道：&ldo;那我就出去了啊？&rdo;陶玉兒隻當沒聽見。阿六帶着一絲小雀躍，緩緩朝門口挪去，進出幻境依舊自如，沒有片刻猶豫，雙腳便踏上了外頭堅固的土地。陶玉兒頭隐隐作痛。行走江湖這麼些年，心裡也清楚，自己這迷魂陣法遲早有一日會被人破解，卻沒料到對方竟會是這麼一個愣頭莽漢。眼前雲霧散去，阿六這才看清，這木屋竟是落于懸崖邊，登時被驚了一大跳，趕忙往後退了幾步。陶玉兒從屋中端出竹筐，一邊縫衣裳，一邊看着他一路跑下山。冬日雨水少，山間小溪也幾乎幹涸，好不容易尋到一處水窪，陸追蹲下洗了洗手，四處打量想要找個歇腳的地方。蕭瀾道：&ldo;要回去嗎？&rdo;陸追道：&ldo;時間還早。&rdo;蕭瀾道：&ldo;再不出山，怕今晚就要在山路露宿了。&rdo;陸追道：&ldo;也行。&rdo;蕭瀾坐在他身邊，道：&ldo;我娘不會出現的。&rdo;&ldo;為何如此笃定？&rdo;陸追問。&ldo;無念崖的人，原本就不該有感情。&rdo;蕭瀾道，&ldo;當年若非是我，她做事便不會畏手畏腳，說不定早已将掌門之位奪了回來。&rdo;&ldo;當掌門有那麼好嗎？&rdo;陸追歎氣，&ldo;在那懸崖峭壁上孤獨一生，哪怕有滔天的權力又能如何。況且生而為人，自該有血有肉有感情，無念崖的教規冷酷，什麼斷情絕愛，聽着便瘋癫魔障，能從中脫身也是幸事一件。&rdo;蕭瀾道：&ldo;你不懂我娘。&rdo;陸追道：&ldo;我以後可以試着懂。&rdo;蕭瀾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ldo;你試着懂我娘作甚？&rdo;陸追淡定道：&ldo;我就是随口一說。&rdo;&ldo;當真打算露宿山中？&rdo;蕭瀾擡頭看了眼天色，&ldo;陰沉沉的，隻怕又會刮寒風，待一夜夠嗆。&rdo;陸追道：&ldo;說不定你染上風寒，陶夫人便會心疼出現。&rdo;蕭瀾道：&ldo;你這苦肉計倒是使得溜。&rdo;陸追直率道：&ldo;反正也不是苦我。&rdo;蕭瀾笑着搖搖頭，剛打算去尋一處山洞，山道上卻轟轟烈烈跑來一個人，身形高壯腳步健碩，身後扛着一把金絲大環刀，不是阿六，那還能是誰。&ldo;你看吧。&rdo;陸追道，&ldo;我就說陶夫人定舍不下你。&rdo;蕭瀾不自覺便握了握拳頭。遠遠看到陸追，阿六幾乎要喜極而泣，但看到他身旁的蕭瀾，還是及時想起自己先前未完的任務，于是反手拔刀，大吼一聲：&ldo;姓陸的，你快将我爹還來！&rdo;蕭瀾：&ldo;……&rdo;陸追頭疼道：&ldo;行了行了，不用演了。&rdo;阿六還在哇哇大叫，聞言手中大刀止在半空，是嗎？陸追道：&ldo;我與蕭兄已暫時結下盟約，共同對付李府與鷹爪幫。&rdo;早說啊。阿六高高興興将刀插進地下，道：&ldo;爹！&rdo;蕭瀾受驚：&ldo;你說什麼？&rdo;&ldo;我在叫我爹。&rdo;阿六親熱攙住陸追，又抱怨，&ldo;這幾天可急死我了。&rdo;蕭瀾：&ldo;……&rdo;&ldo;山裡頭怎麼樣？&rdo;陸追問。阿六答道：&ldo;這幾天我一直與陶夫人在一起，她是蕭公子的娘，就住在懸崖上的小院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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