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天氣從秋入冬,陶嫤迎來了在松州的院内飄飄揚揚地下起雪來,細細密密的,尚未落到地上便化了。這是松州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得都晚。陶嫤披着披風站在廊下,忍不住伸手去接,指尖才觸到那抹冰涼,尚未看清是什麼形狀,便隻剩下一滴水珠。她歎了一聲:“還是長安的雪好看,搓綿扯絮的,一晚上便能積厚厚一層。”白蕊捧着手爐遞上來,“姑娘别站太久,回屋裡吧。您的病剛好,可不能再受風寒了。”手爐燒得火熱,捧在手裡暖融融的,能驅趕不少寒氣。陶嫤不想回屋,這陣成天待在屋裡,都悶出病來了,她想去院外走走,看看湖面有沒有結冰。白蕊自然是不贊同,湖上有風,她的身體哪禁得住吹?苦口婆心地規勸道:“等天氣暖和了再去吧。”那得等到什麼時候?陶嫤忍俊不禁,她們關心她,她心裡清楚,可難道她要一整個冬天都在屋裡過麼?于是寬慰道:“你去拿鬥篷來,我披着去就好了。”白蕊始終拗不過她,唯有乖乖照做。不多時拿來一件織金錦緞鬥篷,帽子上圍了一圈狐毛,白色緣金邊的料子,襯得她白淨的小臉有些透明,面上連一絲毛孔也無,真像極了瓷娃娃。身上暖和不少,陶嫤有些高興,撐着雙環油紙傘往廊下走,“走啦!”白蕊快步跟上,既無奈又關心,“姑娘慢點!”後天便是她的生辰,不知不覺竟在松州待了九個月。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阿娘,心裡難免多了幾分歡喜,連帶着生辰都不怎麼上心了,隻盼着快快過完剩下的三個月,她好回長安去。正牽着裙子上台階,跟前猛地出現一人,她足下踉跄,正要摔倒時,被來人扶住了肩膀。江衡問道:“怎麼冒冒失失的?急着去哪?”陶嫤揚起笑臉,歡快地回答:“去後院看雪,看湖,看風景。”看來真是悶壞了,好不容易得了個出門的機會,能讓她高興許久。前陣子她生病的時候,江衡每天都來杜蘅苑看她,可謂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近來她身體大好,這才來得少了。面對她笑吟吟的小臉,江衡眸光柔和不少,“松州的湖結不了冰,你若是想看雪,我帶你去個地方。”陶嫤雙目熠熠,“去哪?”到底是孩子心性,上輩子沒有痛快地活過,把天真和童真都壓抑在了心裡,逼着自己長大。重新活了一輩子,有人疼着有人愛着,自然而然地幼稚起來,連帶着看雪這麼簡單的事,都能讓她快樂。江衡俯身替她系緊鬥篷的帶子,直起身道:“出府。”他本就是有備而來,馬車準備得也及時,等他們到王府門口時,外頭已經停了一輛馬車。陶嫤踩着腳凳上車,江衡對白蕊道:“叫叫有本王照顧,你們回去罷。”白蕊對江衡既放心又不放心,踯躅不前,朝陶嫤看去。陶嫤從馬車裡探出腦袋,大約是不想讓她為難,“你回去替我熱一碗紅棗山藥湯,我回來後要喝的。”白蕊點點頭,“姑娘早點回來。”天上下着細雪,落到身上便成了雨水,沒法騎馬,江衡便跟陶嫤共坐一輛馬車。車夫揚鞭,車輪辘辘向前,不一會兒便駛出了街坊。江衡帶她來的地方是建在湖邊的一座五層高的朱雀樓,樓上飛檐翹角,向上延伸,如大鵬展翅。平常有不少文人到此一遊,今日大抵是天冷,樓上竟一人也無。陶嫤納悶地問了句,江衡面無微瀾道:“本王讓人清場了,人多吵鬧。”他早就準備好的?陶嫤偏頭看去,正好已經來到最上面一層,樓上三面搭幕簾,擋住了外面的冷風。地上鋪氍毹,四周都設有暖爐,一到上面便覺渾身暖融融的。陶嫤把手爐放在黑漆螺钿小幾上,往沒有幕簾的那一面看去,“這裡風景真好。”對面便是一個碧清的湖泊,湖面上飄着雪花,雖不稠密,但也壯觀。冷風撲面而來,絲絲涼意沁入心扉,舉目望去,整個松州都在視線之内,一覽無遺。陶嫤被這壯闊的風景吸引,連江衡的動靜都沒注意,待轉過頭時,發現他正坐在一旁溫酒。濃郁的酒香暈開,陶嫤湊上前去,“這是什麼酒?”江衡倒了一杯遞給她,“梅子酒,不烈,你可以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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