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愫祎的床簾微動,她似乎翻了下-身,發出低低的嘟囔聲。像是回應,更像是呻-吟。羅婧一把掀開她的床簾,見她臉色不正常地發紅,連忙摸了摸她的額頭,被燙得“啊”了一聲:“你發燒了!燒得這麼高!要不要去醫院?”程愫祎無力地搖頭:“我半夜起來吃過退燒藥,本來已經退了,剛才又燒起來的。沒事你們幫我請個假吧,再過一個小時又到吃下一次藥的時間了,我再吃一次應該就好了。”另外兩個姐妹也關切地圍過來,仨人面面相觑,有點拿不定主意。“那……我們先去幫你請假?”“嗯,去吧,你們不去咱們就全都曠課了,還沒人請假。”“你自己行嗎?給你倒杯水放在床頭,你能起來喝嗎?”“能的,謝謝。”“手機也給你放枕頭邊上了啊,要是有什麼情況馬上打給我們,我們立刻回來。”“好,你們快去上課吧。”“那你盡量再睡一覺,我們一下課就回來看你!”她們宿舍應該是全班走得最晚的了,所以當她們的腳步消失在門外,走廊裡來自其他宿舍的動靜也都沒了。程愫祎試圖睡着,但捱不過渾身難受,到底還是輾轉掙紮到了下一次吃藥的時間,爬起來吃了退燒藥,才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又到程愫祎的生日了。十八歲,這一生,成人的那一天。陪她過生日的是顧奕擎。他端着蛋糕,映着暖色燭光的面容好看得令人心驚。原本陽剛堅毅的輪廓被陰影描得柔和了,硬朗強悍的氣質仿佛也沾上了幾分奶油的甜軟,教人看得,挪不開眼睛。他對她微笑着感歎:“你長大了,我就老了……”程愫祎心疼起來,連忙安慰:“大傻瓜,你不也才二十五都不到嘛!男人四十都一枝花,你可是連花骨朵都沒長出來呢!千萬千萬别怕自己變老,要知道女人比男人老得快呀,所以應該擔心的是我,我應該擔心有一天自己都變成老太太了你還是個大小夥子,那可怎麼辦呢?”顧奕擎仍是那樣柔軟地笑:“愫祎,我有個戰友準備下個月結婚,他老婆比他大兩歲。他對我們說:‘女人的平均壽命比男人長,所以當初決定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想着的就是,将來能多陪她幾年。’”這句話突然之間就讓程愫祎的眼眶重重地酸了起來,她急得嘟嘴佯怒:“你怎麼連這種不吉利的話都說出來了,不理你了!”她原以為顧奕擎聽到這話會認錯求饒,然後倆人敲木頭呸呸呸,化解厄運。可沒想到他還是那副表情,甚至比剛才還要更柔軟一些,簡直柔軟得……染上了幾分憂傷。“愫祎,我真的很想陪你一輩子……”他就那樣憂傷地看着她,伸出手在她頭頂上憐惜地揉了揉,像是在哄一個孩子。夢境消散的時候,程愫祎仍在泣不成聲,她擔心極了,害怕極了,害怕到根本不敢開口問,到底出了什麼事,要他說出這種話來,好像他們馬上就要訣别,馬上就要永遠都見不到了。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夢裡的悲傷是一種比清醒時的悲傷還要滅頂的災難。清醒時你還有餘力去想旁的事,有沒有解決辦法,有沒有人能幫忙,甚至一個無關緊要的風吹草動,都可能幫助你轉移注意力,不至于在嚴絲合縫密不透風的悲傷中溺死。可在夢裡,當悲傷如潮水般淹漫而來,整個世界都已不複存在,你隻能沉沒在悲傷裡,不堪重負卻又無處可逃,隻能專心緻志、一心一意地,去感知它給你的每一寸淩虐。她想,她要失去顧奕擎了,她要與顧奕擎永訣了……可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這樣呢?是不是他得了絕症?是不是他又回部隊了,要去打仗?是不是他作為保镖,要舍身護主?是不是……腦子裡亂糟糟的,可一旦開始思考,夢境就散了,睡意也跟着漸漸散開。她慢慢地想起一件事。其實,她過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顧奕擎已經走了,他沒給她過過十八歲生日。這個慘淡的認知倒讓她松了口氣。原來那是夢,夢是假的,他沒事,他還可以沒事。但現實是真的,昨天發生的那一切,睡着前将她置于火上反複煎熬的種種,都是真的……程愫祎意識到有人握着她的手。她緩緩睜開眼睛,忽的一下子覺得自己神經錯亂了,從一個夢又跳躍到了另一個夢。更真實的……夢境。顧予纾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醒了?”他用汗巾替她擦掉滿頭的汗,順手試了下她額頭的溫度,聲音發澀,“頭是不燒了,身上不知道溫度下來沒有,乖,我們來量個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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