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後,才知道研究所換了所長。老所長已經去世。所裡給她補發了工資和補助。
林雲清也沒想到,陳老會來找她,陳老對她說“下放的當年老伴兒就去了。女兒被迫害緻死,兒子成了殘疾去年冬天也沒了。老頭子我現在就是個孤家寡人。當年要是沒有你,我活不到現在。我就想來找你了,咱倆湊合過日子吧,你叫我一聲叔就行。你看行不?”
“您老為什麼要這樣做?”林雲清不解的問道。
“跟你生活在一起舒心安全,我回來後給我補發了不少的工資和補助,我活不了幾年了,也花不了幾個。我想留給你,還給了我一個養老的小院,這些我想留給你。不想便宜了那些人。”陳老說的很誠懇。
“陳老,您知道我這人最讨厭麻煩。”林雲清說道“您想跟我一塊生活也行。那些錢您留着花,您知道我比您工資高,比您有錢。那些說實話我看不上。”
陳老說“我有三個兒子死在戰場上。老伴兒死了,女兒被害小兒子又死了。等我死了,你把錢和院子守住。等形勢好了再把院子賣了,用這些錢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也為我一家積些陰德。”
陳老走後,林雲清感歎“老一輩革命家一心為國,真不是說說而已。他們這一輩人真的做到了。”
林雲清在研究所過着摸魚的生活。喝茶看報稍微指點一下研究工作。這還是所長請她。她才會動一下。
79年,陳老去世了。林雲清主持了他的葬禮。也接受了遺囑。錢有四萬左右,一座小院子。
研究所改成了研究院。聽着大氣一點兒。呂院長可是知道林雲清的厲害,當然是學術和技術厲害。他可不知道林雲清的身手厲害。三顧茅廬請她為研究院打響第一炮,并許諾了好處。
林雲清帶了一個十五人的隊伍,用九個月的時間,把四缸和六缸柴油發動機做出來了,附帶配套的變速箱及車架。把這些都繪制成冊,包括解析圖,剖析圖。總共用時一年半時間。
這一年迎來林雲清的高光時刻,成了最年輕的總工程師,院士。也迎來了全國的改革春風。她以身體為由,申請了三年的假期。
林雲清買了一輛轎車,她想回老家讓她看看。順便再給她燒點兒紙錢。開着車啟程了。
當林雲清開車進村的時候,有些茫然,走的時候十四歲,再回來四十歲了。
地裡幹活的人都紛紛向她看來,有的孩子跟着她的車跑。林雲清将車停在了記憶中的家門口,看着曾經的房子,曾經的院子,現在都不一樣了。她想起了當年的老村長。
林雲清看着孩子們在打量着車子。她随手拿了一包一斤的奶糖下車了,把糖拆開分給了孩子們。還問“這是誰家呀?”孩子們接了糖回答道“這是李樹叔家。”
林雲清想起來了,李樹就是大伯的大兒子,她的大堂哥。
這時候大人回來了,都看着她,有個中年婦女問她“姑娘,你找誰啊?”
林雲清看着她回答道“李樹,在家嗎?”
那中年婦女又問“你是誰?找我當家的有啥事?”
“我叫李小雲。”
林雲清剛說完,從人群後方走出來幾個人,來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她的臉。
“狗子,這真是雲姐。雲姐,你還認識我不?”
林雲清盯着那漢子的臉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這幾個人回答道“你是長根,那是二狗,那個是三狗”
“雲姐,你還記得我。”長根說着話滿心的歡喜。“走,雲姐咱回家。我爹看見你肯定高興。”
林雲清回答道“行,我把車開到打谷場。停在這堵着路了。二狗三狗你們幾個都過來啊,咱們說說話。”
“好”
“行”
幾人回答道,林雲清把車開到打谷場,從空間把東西都拿出來放在車上十斤鹵牛肉,十斤鹿肉幹,十條煙,十斤奶糖,兩箱白酒,十罐奶粉。長根幾人也走到她的車前了。她把車門打開讓幾人搬東西。幾個人看到東西都是一臉的震驚,不過想想也是,都能開得起車這點東西又算啥!
牛叔如今也有老态了,頭發也白了一多半,不過看着挺精神。隻一眼就認出了林雲清。用他的話說,你的眼神他這輩子都忘不了。林雲清問到老村長,牛叔說去了十來年了。
林雲清和他們說了一下午的話,也跟他們喝了酒。說了小時候。把東西分給了幾家。始終沒有人提房子的事。晚上回縣城休息。
第二天回村裡,車停在打谷場就上山了。尋着記憶找到了地方,依稀有原來的影子,畢竟二十多年了,她找到了當初擺放的石頭。給他們燒了紙。林雲清就下山了。也沒見其他人就開車回京城了。
這是最好的告别,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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