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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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邱家請了律師，想申請取保候審，我讓他們去應付一下”“不會給他保釋吧”“當然不給保了”顧楠和老趙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陸文哲縮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聲不吭。老趙奇怪的問了一句“怎麼了，月兒，累了嗎？”“沒有，我看資料呢”陸文哲還是沒擡頭。顧楠也沒看她，表情有點僵硬，老趙好奇的打量着他們兩個。顧楠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應了兩聲，就出去了。“你們兩個，又吵架啦？”老趙突然問道陸文哲搖了搖頭。老趙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他吭吭哧哧的磨叽了半天，才說道“月兒……你……你就對阿楠死心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你說是吧”陸文哲很想哈哈大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笑不出來，看着老趙，心裡同時感到一陣酸楚和溫暖，她真的很感謝這位老大哥，總是護着她，真心的舀她當自己妹妹看。她也同樣嚴肅的說“趙哥，我知道的……”“月月，不是你不好，真的，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隻是他們……他們兩個認識的比你早，林主任她沒結婚那會兒，顧楠就喜歡……”“你别說了，趙哥，我都明白”陸文哲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想讓老趙放心。可她自己的心，卻真的被刺痛了，所謂旁觀者清，大概正是如此吧。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是顧楠和鄧姐、小丁他們一起回來了，而且一進來，就反身鎖上了門。“怎麼啦？”老趙馬上問道“王美雲想要來看兒子”顧楠回答道“什麼意思？他們不是請了律師要辦取保候審嗎？”“隊裡不同意給他辦”“那你又說什麼，他媽要來看他？”“是的，不給他們辦取保候審，但是同意在沒手續的情況下，讓他們母子倆個見一面”“誰同意的，局裡，還是隊裡？”“恩……曹隊說，是黃局的意思”“黃局的意思，真的假的啊？”顧楠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按曹隊的說法，他邱樂又不是什麼危險人物，在沒批捕之前，怎麼着，也要賣人家市委常委一個面子嘛”鄧姐補充道。“那怎麼操作啊”“老辦法呗”“老辦法？他們打算讓誰去操作啊？”老趙越問越急“還能有誰，不就是我們這幾個嗎？”“我x，這不會又是給我們下了一個套吧”老趙叫了起來“噓……你叫什麼呀，小聲點，我，也是這麼覺着的”鄧姐低聲的說着“那怎麼辦啊，組長，你答應啦？”顧楠還是沒吭氣，鄧姐馬上搶着說“不答應還能怎麼辦，這種事，隊裡以前又不是沒幹過，領導都發話了，我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那現在呢，老項和大鵬還在那裡熬着他呢，要不先停會兒，給他休整休整，省的到時候說我們虐待他了”“不用”顧楠開口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明天，我親自辦這個事兒”說完，就轉身又出去了。陸文哲馬上抓住老趙，半天才問清楚了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被刑事拘留了的犯罪嫌疑人，是不允許家屬探視的，隻允許律師會見。不過呢，總也有特殊的情況，會網開一面，偷偷安排家屬見一下。現在局裡也就是這個意思，正式給邱樂辦取保候審手續呢，是不同意的，偷偷摸摸、不留痕迹的給他們母子見一面，是可以賣這個人情的。第二天，陸文哲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市委宣傳部的王部長，王美雲女士。這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個子也不高，邱樂很幸運的，全面的繼承了他爸爸的基因，和他媽完全不像。老趙、陸文哲、老項他們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最小的那間審訊室旁邊的監控室裡，邱樂已經被安排在審訊室裡面了，顧楠自己去接的王美雲，她剛進來時，還戴着大大的墨鏡。現在，他們母子兩個，正隔着桌子坐着呢，顧楠陪在一邊，他讓别人都别插手這個事，從頭到尾，他一個人包辦了。已經被熬了四天的邱樂，人都已經脫形了，兩眼發紅，面色青灰，一見到老媽，那眼淚就刷刷的往下淌，王美雲已經摘掉了墨鏡，眼淚也是馬上湧了出來。“媽，你趕快救我出去啊，媽……”“别哭，樂樂你别哭，你要堅強啊，媽媽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你不用害怕，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你要堅強”“媽，我實在熬不住了啊，他們……”邱樂瞄了旁邊的顧楠一眼，不敢接着往下說了。“沒事的，沒事的啊，你别瞎想，也别害怕，再堅持幾天”“幾天？我一天也堅持不住了，我要出去，你們快保釋我出去啊～～～”邱樂終于忍不住大喊大叫了起來，還想從椅子上站起來，顧楠馬上站起來，制止了他，并示意王美雲馬上離開。王美雲也站了起來，不過她沒動，隻是看着對面的兒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老趙和陸文哲他們剛想沖進去，王美雲已經扭身出來了，邱樂被固定在椅子上不能動彈，隻能在她身後，媽啊，哭嚎着。王美雲沒有在刑警隊再多做一秒鐘的停留，還是由顧楠帶着，馬上就離開了。送走了這個不速之客，顧楠開始布置鄧姐和陸文哲整理資料，為以後申請逮捕令做準備，他告訴陸文哲，鄧姐做資料很有經驗，讓她跟着好好學學。“鄧姐，邱樂一直這樣不認罪，我們也可以定他的罪嗎？”“給他定罪，不是我們的事情，我們隻管申請逮捕他，批不批的，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是檢察院的事”“那現在這個局面，會批捕他嗎？”“如果沒有其他外在幹擾，應該會的吧，畢竟我們有足夠的證據顯示他和姜小青有不尋常的關系，而在孔麗麗的耳朵裡，又發現了他的嘔吐物”“可是，我們畢竟沒有證明他實施了兇殺的直接實體證據啊，而且，他自己也還沒招供”“那個，也不是我們的事，是法院的事”“哦，那就是說，憑我們手頭現有的證據，還不一定能定他的罪喽？”“是啊，哎，我說月月啊，你這個片警，也太不了解我們做警察的基礎知識了吧，你們上崗前，不是應該都培訓過的嗎？”鄧姐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陸文哲心虛的傻笑了起來，說自己忘了。“行啦，你也别瞎問了，現在，組長隻是讓我們為申請逮捕做準備，我估計，隊裡一時半會兒的，不會馬上申請逮捕的”“為什麼？”“你沒聽黃局那天說的話嗎？他要的，是一個幹淨漂亮的案子，是可以舀來載入史冊，大書特書的大案子，他應該不會讓我們随随便便的去打沒把握的仗的，黃局這個人，城府還是很深的……”“恩，有道理啊”陸文哲頻頻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是要把邱樂繼續熬下去喽”“那當然了，一般到了第七天，都會有個大崩潰的，你就等着看吧”鄧姐說的很有把握。可是，鄧姐的預計，落空了，他們沒等到第七天，沒等到邱樂的大崩潰，自己就差點被驚的大崩潰了。第六天，也就是10月17日，距離最後一個受害者孔麗麗，被殺害的日子，還差兩天就整整兩個月的時候。當天晚上，十一點鐘，陸文哲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短消息，是邱主任，邱林生發來的，短消息的内容不長，隻有兩行字：（姜小青、孔麗麗，是我所殺，請速趕往錦繡路錦湖小區2幢901室，邱林生絕筆）幾輛警車，安靜的飛駛在寂靜的夜裡，錦湖小區2幢901室的燈，還亮着，而邱林生，已經停止了呼吸，房子裡就他一個人，是觸電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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