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望去,因為快到晚飯時間了,大廈的每家每戶都亮着燈,溫暖的光芒把夜色點綴得格外生動,隻有一個窗戶是黑洞洞的,一點人氣也沒有。雖然并不确定,但花蕾直覺的認為那是淩小佳的家。“她不是沒回家吧?”到這個時候,花蕾才想到這種可能。難道要在這裡等她回來?如果她和包大同在外面過夜,她要傻等一夜嗎?現在要怎麼辦?是回去還是把包包交給大樓的管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陣“淩——小——佳!淩——小——佳——”的短促叫聲忽然響起,吓了專注思考的花蕾一跳。聲音來自淩小佳的包,似乎是她的手機。她伸手進包翻動了一下,抓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還沒說話,對方忽然問:“你是誰?”“我——呃——我是花蕾,你打的是淩小佳的電話。”花蕾打了個寒戰,感覺有一種涼麻感從手機裡傳出。她抱緊了臂,以為是夜風的緣故。“我知道,這是我的電話!”對方有點惡狠狠的,但花蕾一聽說是機主,松了一口氣道:“淩小姐,我是給你送包來的,你忘記在我們雜志社了。你現在哪兒?要不,我可以交給管理員嗎?”“我在哪兒?”對方重複了一句,“呼”的喘了一口氣。這聽在花蕾的耳朵裡,感覺很模糊,她正要請對方重複一遍,電話那頭的人卻說:“上來吧,我在。”在家?花蕾下意識的擡頭再望大廈十二樓,蓦然發現那黑洞洞的窗口亮了起來,光線有些刺目,似乎還有一條黑影一閃而過。這女人真是古怪,又在那種地方工作,連手機鈴聲都和鬼娃娃說話似的。花蕾覺得更冷了,心想送了東西就馬上離開,雖然車子熄火,但她叫出租好了。走進大廈,電梯正好到了一樓。她一個箭步竄上去,按下了十二樓。電梯内很幹淨,金屬的四壁,光亮得可以當鏡子照,倚上去的時候涼涼的。因為隻有她一個人,安靜得能聽到電梯運行的“嗡嗡”聲。花蕾沒來由的有些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四壁可以映出人影的關系,她有嚴重的他物存在感,似乎這裡并不止她一個。四下望望,忽然發現電梯一角有一個很大的白布袋,袋中鼓鼓的裝着什麼東西,袋子口松松的紮着,露出一小塊透明塑料布。布袋下有一塊濕漬,顯然就算是有塑料布包着,裡面也有東西融化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股魚腥味又出現了。電梯壞了花蕾掩上鼻子,向電梯的另一角縮縮,盡量遠離開那個味道,但這根本不管用,布袋中似乎有魚腐爛了,又腥又臭的味道彌漫在整個空間中。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啊!如果不是忘記拿走的,就是拿電梯當垃圾間了。這麼大袋魚,得有多少斤?差不多有一個人重吧?這念頭一出,花蕾吓了一跳,瞪着那白布袋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裡面有個人,正透過布袋的縫隙向外張望。别吓自己!别吓自己!她對自己說,卻突然發現有些情況不對。電梯走了好久了,就算是一百樓也到了,為什麼指示燈還顯示是在一樓?還有,這是上下班的時間,電梯應該很忙才對,為什麼她進來時一個人也沒有?恍惚間,魚腥味越來越濃了,花蕾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隐約中,電梯裡突然傳出了“擦擦擦”的聲音,似乎有人在磨刀,刺耳極了。她知道大事不妙,于是趁着腿還沒軟到走不動路,幾步跑到電梯門邊,一邊拼命按着按鈕,一邊拍打電梯門呼救。隻是,沒有人理,她仿佛被隔絕到了人類世界之外。而電梯還在運行,也感覺不出是向上還是向下。啪!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震動,電梯一角的布袋子突然倒了,差點砸在花蕾的腳上,裡面的透明塑料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嗡嗡的電梯聲和花蕾緊張的粗喘聲中,像玻璃劃破皮膚一樣的割開了空氣,使混沌的感覺變得清晰無比。花蕾倒吸一口冷氣,向後連退了幾步。然而那袋子像有人控制一樣,翻滾着追了過來,直把她逼到了電梯的一角才停住。呯呯呯——心髒的跳動聲無限擴大的響着,已經分不出是從花蕾的胸腔裡還是從袋子中傳出。那個袋子靜靜的伏在花蕾的腳邊,越是安靜,越是有被審視的感覺。“放開我!”突然有一個女聲從袋子裡傳出,軟軟的西南口音,帶着無盡的掙紮。“快放開我!”袋子蠕動起來,好像裡面的人在拼命撲騰,開始撞向花蕾的腳。花蕾驚叫着四處亂跑,還試圖用淩小佳的包去砸,但電梯空間有限,無論她如何努力,也阻止不了袋子的“撕咬”。當袋子覆上她腳面的一刹那,她隻感到讓人渾身發麻的濕涼感,接着就是一陣尖銳的刺痛。她緊貼在電梯的金屬後壁上,本能的單腳亂踢,想把那袋子甩開,可是不但做不到,還感覺後背被牢牢粘住了,擡眼一看,對面鏡子一樣的金屬壁上映出了此時的景象——她的身後黑洞洞的,好像是無底的深淵,幾條蛇一樣的鳝魚捆住了她的身體,一隻握着尖刀的手正從後面伸出來,刺向她有脖子!刀!她腦海中電光一閃,用力掙開一條還自由的手臂伸向自己的挎包。縛靈槍雖然被老頭子沒收了,但除靈匕首還在!摸出除靈匕首,用力向後一刺,身體瞬間得到了自由。但因為她用力太猛了,竹質小刀登時折斷,一分為二的彈落在了布袋子上。哧的一聲輕響,布袋向後連滾了幾滾,回到了電梯角,外層像是融化了一樣,迅速消失,露出裡面的塑料袋來。不看還好,這一看,花蕾差點吓昏過去。袋中是一具女屍,臉被長發擋着,看不清楚,采取了渾身赤裸的跪坐姿,雙手和雙腳都被反綁在了身後,給人以折疊之感。她很瘦,不過卻結實,好像一層皮膚直接包裹着肌肉,沒有一點脂肪,實在難看。不知為什麼,花蕾立即想到了超市中賣的白條雞,幹淨、整齊、卻失去了生命。“包大同!”危急時刻,她再度很自然的念起這個名子。不過他并沒有出現,花蕾驚恐的抓起地上那半把除靈匕首,也顧不得碎裂的竹片劃傷了手。她知道是除靈匕首上的靈力鎮退了那東西,可是這隻是暫時的,隻要她不離開電梯,而再耽誤一會兒那東西就會恢複的。那屍體是真實的,還是幻覺?她不能确定,也不敢上前确定。“包大同,快來救我!”她心裡大喊,緊盯着那具屍體,感覺屍體的眼珠翻動着冷冷的白光,在長發的縫隙中肆無忌憚的灑落在她身上的每一處。包大同!包大同!包大同!這三個字是花蕾唯一想到的,她從不知道吊兒郎當的他居然會是最安全的存在,在最危險的時候卻是最重要的心靈依靠。“叮”的一聲,電梯門突然開了,一道光線射了進來,花蕾驚吓之中握緊那半截匕首,就見眼前站着一個男人的高大身影,電梯外的光線從他背後照來,讓他看來模糊而遙遠,周身仿佛渡着光芒。“包大同!”她哽咽着,緊張和驚恐如同潰堤的洪水,瞬間消散到四肢,再沒有力氣反抗,手一松,匕首落地。她眼看包大同一手在胸前快速畫了個符咒,向那塑料袋一指,袋子和屍體便平空消失不見。然後他立即蹲下身,把那半把匕首也攏在袖中,伸臂抱向她,“沒事了,别怕。”他的聲音真溫柔,熱度和氣息也如此熟悉,花蕾緊摟着他的脖子,心想十五歲的法力又如何?有他在,還有不滅的邪物嗎?“沒事沒事,大概電梯故障,把我妹妹吓壞了。”包大同又說,不過這次不是對她,而是對着電梯外圍着的人,聲音又變成那種懶懶的、蠻不在乎的調子,剛才的溫柔隻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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