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也終于騰出空兒來把鴛鴦陣等步卒對抗騎兵的方略以及雲州地道、小型車弩等守城經驗寫成了《守城議》,呈給陸允明。
《守城議》裡面夾着鴛鴦陣的陣型圖和司馬禛幫着做的各種守城機關圖。
程平當面向陸允明道謝:“真是多謝座主送了司馬先生來,就他在柳娘子門做的大型弩床,從開戰一直用到最後大軍來,全沒一絲毛病。若不是這些守城利器,雲州真是守不住。”
陸允明仔細看那些圖,點點頭:“柳娘子門——是哪個門?”
’
程平促狹地看陸允明一眼,嘴裡的話卻正經:“便是北門。柳娘子便是雲州前王刺史的夫人,出身京兆柳氏。”
陸允明一怔。
“柳夫人實在是巾帼英雄,有遠見,有大智慧,曾捐妝奁補修北門。”程平接着贊歎道。
陸允明擡起眼看程平,本能地想解釋兩句,但對上其故作正經的面孔,話卻收了回去,就這麼定定地看着她。
程平讓他看得讪讪的,心裡也沖自己一哂,自覺不自覺地就撩一把,有意思嗎?
看程平神色變化,陸允明的臉越發嚴肅了,嘴抿得緊緊的,什麼不懂情愛,她分明什麼都知道。
陸允明對侍衛們沉聲道,“你們出去,我與程刺史有話要說。”
屋裡靜悄悄的,看着陸允明不言不笑的臉,程平有點緊張地咽口唾沫,心裡對自己打個哈哈,陸相這官威——真重啊。
對着她無賴又故作鎮定的臉,陸允明緩緩呼一口氣,“還記得逃亡路上你唱的小調嗎?”
程平挑眉。
“‘向情愛的挑逗,命運的左右,不自量力地還手,直至死方休。’”
程平睜圓眼睛。
“我一直當你不懂,卻原來你隻是假裝不懂。”陸允明聲音有些低啞。
陸允明說到這般地步,程平實在裝不下去了,但——不裝又能如何?聽見心儀的人向自己表白,程平心裡也澎湃得厲害,但澎湃之後呢?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問題幾乎是無解的。
并不是家世差距。程平知道,以陸允明今時今日的威勢,他想娶誰,家族中根本無法左右。若自己隻是個普通的鄉下姑娘,隻要自己願意賭,今天也就he了。但壞就壞在自己不是個普通的寒族女子,而是雲州刺史,為政一方的父母官,天子門生——這樣的身份怎麼當陸夫人?怎麼與陸允明并立人前?
解決的辦法隻有一個——兩人同時辭官歸隐。誰也不會關心一個鄉夫野老的媳婦是誰。
一代名相若是讓我拐去種田,未免太罪過了。況且,即便此時“愛美人不愛江山”,以後卻難保不後悔,最後倒成了怨侶。程平在心裡輕輕地歎一口氣,或許當初在考場上相見,便注定了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緣分。
程平端起茶抿一口,放下,“那個調子叫《山丘》。這朝堂路走起來啊,還真像翻越一座座山丘。不瞞座主說,門生曾做過一個夢。夢見兩鬓斑白的自己高居廟堂、紫袍玉帶,赫赫揚揚,威風得很。隻是回到家,卻很是孤寂,無妻無子,最親近的是一條大狗。”
程平一笑,“醒來真是遺憾得緊,這夢也太短了,不知道到底死了得沒得‘文貞’的稱号?”
陸允明看着她的眼睛,程平平靜地回視,終究是陸允明先挪開目光。
陸允明的表情雖鎮定,程平卻品出了些“黯然傷神”的滋味兒。
程平的心酸酸的,在心裡罵自己底線低,又不足夠低。若是高,自然不撩撥他,也就免了他為情所苦;若是足夠低,就談一場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又如何?那句話怎麼說的?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别問是劫是緣2。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徒惹人傷心。
程平在心裡想着情情愛愛,嘴上說的卻是機關:“可惜司馬先生又飄然江湖了。門生記得在長安東市的書肆中見過講機關的書,後來再去就沒有了。”
“那本書我得了,回頭你拿去看吧。”陸允明的面容恢複了沉靜。
程平做歡喜狀:“那就謝過座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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