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從袖袋裡拿出一封信給程平:“這是敝主人給程郎君的信。”
程平趕忙放下破了口的蒲扇,恭敬地雙手接了。信口沒封,當着韓秀的面,程平抽出信箋。
信上是謄抄的公告,皇帝開年以後要開制科,制科有賢良方正直言極谏科、有名算優深科2,考試時間就定在正月二十五。
制科,簡單地說,就是皇帝下诏舉行、名義上皇帝主考的一種非常規、不定期考試。
皇帝特招的考試自然與禮部常科試不同,有很多“優越性”,比如不隻舉子們可以參加,已經及第的士子們和官員也可以參加,連白身也可以參加,把後代龔自珍的“不拘一格降人才”發揮得淋漓盡緻;比如考前皇帝先賜飯;再比如考試場地比較舒服;當然,最大的優點是——考中即可授官。
當然這些優越性有的已經消失了,比如白身不再可以參考,必須至少經過州府試。
要說制科有什麼缺點,除了不定期,每次有哪科也不确定以外,最大的缺點是不如正經進士及第、吏部铨選出仕的地位高,被稱為“雜色”。不過這對程平不是問題,我是明經好嗎?
程平把信折起來,真是難為陸侍郎還惦記着,這座主當得是非常盡心盡力了,于是非常真誠地表達了對陸侍郎的謝意。
韓秀看着程平道:“程郎君何以不親自去向阿郎緻謝?”
程平擡起眼。
韓秀作為貼身侍衛,比别的僮仆跟着陸允明的時候都長,雖常常不懂阿郎是怎麼想的,但多少也能把握一點。他總覺得,阿郎對這位門生格外看重些。此時看他不上道,禁不住提醒起來。
程平看韓秀,莫非是陸侍郎有什麼不方便在信裡說的,所以讓韓秀口頭示意?既然如此,再怕見,也得去見一見了。
程平點頭笑道:“我隻怕座主這些日子要到處吃年酒,恐怕不得閑。”
韓秀笑道:“阿郎除夜3要進宮領宴,元正日更忙,然後就是拜年吃年酒,年前卻是空的。”
年前也隻還有三天,程平笑道:“那我明日上午去拜會座主,郎君以為如何?”
“某回去禀告阿郎。”
程平趕忙謝他。
第二日,程平再去侍郎府。
天氣很是寒冷,昨夜下了點小雪,路滑難走。趙二郎已經歇業了,程平連個便車都搭不上,隻能十一路。
陸府在永興坊,離着皇城很近,離着東市也不遠,這或許就是陸侍郎總去逛街的原因——方便。
程平到底蹭了一段别人的車,又走了一段,穿過大半個長安,終于趕在午時之前到了陸府。
看着門口的桃符,程平一笑,陸侍郎這正楷也寫得很端莊嘛,還有那麼點凜然之氣,要是跟他昨天信箋上飄逸灑脫的行書似的,恐怕鎮不住鬼神。
程平進了陸府,想是早得了吩咐,阍人直接把她領到垂花門,另有仆人帶她進内宅。
宅裡地上的雪都掃幹淨了,各處也收拾一新,又有僮仆婢女往來,與上次來時清淨的樣子不大一樣。
程平斂容垂目,依着“外男”的本分跟在領路的仆人後面,到的照舊是上次那間内書房。
程平進屋時,陸允明正在案前寫東西。見她進來,便道:“你先坐,我稍後就好。”
程平施禮,笑道:“座主不要客氣,忙年的時候來叨擾,本就是門生的不是。”
陸允明看她一眼,不知是誰客氣。
婢子端上清茶來,程平抿一口,便坐在那兒等陸允明。
許是快過年了,陸侍郎打扮得挺喜慶,一身深深淺淺的紅,跟新郎官似的。大約也隻有這種臉白長得帥的才能hold住這些紅色,稍微差一點就土了。像程平自己,就常年的各種淺淡顔色——當然更主要是,绯紅色不是誰都能穿。無處不在的等級制度啊。
程平端着茶,又想起自己前世的經曆。奶奶最愛喜慶顔色,一到過年,自己還有堂姐堂妹都打扮得跟紅包似的,長輩們誰見了誰掐臉。但到了青春期,女孩子就古怪起來,最不愛豔色,仗着年輕,身上隻有黑白灰。倒是到了二十多歲,又轉過性子來,化明豔的妝,穿紅色毛衣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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