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店家要了幾道清淡爽口的小菜,家鄉美食合了江暮雨的胃口,他吃的比以往多了些,後來店家端上一道價值不菲的招牌菜,未見其容,隻聞其味白珒就知道了那是鳳骨翡翠粥。雲夢都也屬江南,距離杭州不遠,想是那家店的廚子被人挖了牆角,或者這邊派了卧底偷學成功,這千金一碗的鳳骨翡翠粥在這邊相當便宜,且味道分毫不差。夏日炎熱,外面太陽毒辣的烤人,店家特意往鳳骨翡翠粥裡加了冰,吃起來清爽解渴,十分享受。酷暑夏季熱的嗓子冒煙之時,吃上一口從冰窖取來的西瓜,甘脆爽口,清涼多汁。這種人世最美享受江暮雨是體會不到了,因為他不熱,大冬天吃冰涼西瓜是什麼感覺?要麼透心涼,要麼沒感覺。他的身體一年四季都是涼的,夏天的時候要比冬天涼的多,可謂一個行走的冰塊。江暮雨對鳳骨翡翠粥深有好感,一連吃了兩小碗。日落西山,燦紅霞光染得天際一片絢爛。西湖畔人流如織,文人墨客吟詩作對,斷橋上癡男怨女指天為誓,私定終身,垂柳下小孩子聚在一堆鬥蟋蟀。紅塵萬丈,豐富多彩。江暮雨和白珒在街上溜達,見到讨價還價的店家商客,見到穿金戴銀的達官顯貴,形形色色,五花八門。走着走着,江暮雨忽然停住了腳步。白珒有所覺,順着江暮雨的視線扭頭朝上一看,氣派的朱漆大門頂端懸着一塊匾額,上面寫着端正莊嚴的四個大字:永甯侯府。雖然白珒對凡間的皇親貴胄一個也不認識,但直覺告訴他,這座宅邸與江暮雨密切相關,莫非是……“師兄,你想家了?”白珒輕聲問。以前的匾額應該寫着“秦國公府”四個字吧。江暮雨移開視線,眸光空遠,語氣輕靈:“扶瑤才是家。”白珒欣然一笑,故地重遊,或許會生出些傷感之情,但絕對不會彷徨,畢竟他們不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城市還是那座城市,河流還是那條河流,景物依舊,人事已變。當年被抄家之時,江暮雨隻有六歲,年紀雖幼,對周圍點點滴滴的記憶卻很深。例如街頭有家店鋪的西湖藕粉特别好吃,街尾糧店旁一個老太太畫的糖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江暮雨在前走着,回頭一瞧,白珒不見了,他詫異之下正要喊人,白珒就一路叫嚷着“師兄”從犄角胡同跑了回來。“你去哪了?”江暮雨真服了白珒上蹿下跳片刻不停的活力,屁大點功夫他都能跑出去溜一圈,此時一手一個糖人,興高采烈的将其中一個遞給江暮雨。白珒說:“剛聽人說街尾糧店隔壁有個年輕人畫糖人特别好,我就去轉了一圈。”糖人畫的是一隻卧着的鳥,看樣子是鴨科動物,江暮雨沒多注意,而是問道:“畫糖人的是年輕人?”“嗯。”“隻有他自己?”“對啊,怎麼了?”白珒見這糖人精緻的很,便沒舍得吃,拿在手裡把玩。“沒什麼。”江暮雨望着手中糖人,有所感觸,“我當年很喜歡他們家的糖人,隻不過那時畫糖人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她當年已年近七旬,如今十多年過去,想必是不在人世了。”“凡人一世草木一秋,短短百年而已,所以人們才要及時行樂。”白珒說,“咱們身為修士也不見得生命無疆,若境界卡住得不到提升,身體就會變老,壽元一點點耗盡了,照樣死。”江暮雨聽了一半漏了一半,他恍然發覺自己有點多愁善感了,或許真的是因為“少小離家老大回”,生出些欲語淚先流的酸楚來,畢竟他在故鄉的回憶并不算好,在隔壁姑蘇的經曆更是糟糕。說起姑蘇,當年他的嬸嬸因犯下故意殺人罪被當地府衙帶走了,後來的事便不為他所知,師父沒再提起,他也沒再問。現如今九年過去,嬸嬸是坐牢還是斬首,或是無罪釋放,前塵往事,不堪回首。江暮雨想得出神,冷不防陰影籠下,他擡眼一看,是白珒。也不知道是他受叔嬸虐待打小營養不良所緻,還是白珒從小錦衣玉食外加早生半年的優勢,前兩年倆人明明相同的身高,江暮雨在十八歲那年卡了殼,白珒借此機會拔苗助長往上竄,如今粗略目測下來,大概比他高了三公分。“師兄有心事?”白珒眼中盛着兩汪暖意,問道,“在想那個傀儡嗎?”江暮雨順着台階走:“是在想他。”“假如我說……”白珒湊近江暮雨,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我懷疑上官餘杭,師兄會不會吓一跳啊?”很遺憾,江暮雨面上毫無波瀾,他側目看向白珒,險些撞上他近在咫尺的臉頰,忙往旁退了一步,說:“你為何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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