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戴聖言這般好的性子也看不下去了,無奈道:“小潋呐,你總得給我點面子吧。我這海口已經誇下了,這幾日頻頻收到友人書信,祝賀我喜得神童愛徒,還說要拜讀你的文章,你讓我如何是好?”“我這狗爬的字哪入得了人眼,要不您把少爺的文章寄出去,就說是我寫的得了。過些時日,您便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再寫個‘傷仲永’給大夥兒看看,我也就不用再裝神童了。”戴聖言哭笑不得,道:“成,成,主意你都出好了,我照辦便是。”這日戴聖言帶二人到了追月樓。追月樓甚高,舉目望去,房屋街道星羅棋布,高聳的城牆包圍四周,更遠處是雲霧缭繞的黛色遠山。謝驚瀾雖不曾到過泰山,此刻也有了“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可是追月樓臨街,處在最為繁華的市井中央,人聲鼎沸,販夫走卒摩肩擦踵,謝驚瀾皺眉道:“此地嘈雜,如何靜心讀書?”戴聖言反問:“今日講‘國風’,不至市井人家一遊,如何知曉國中之風?”謝驚瀾木着臉想道,這老頭子真的不是自己想到外面玩兒,又不好意思撇下他這個徒弟不管嗎?不是很樂意地接受了戴聖言的理論,剛想讓夏侯潋磨墨侍筆,轉頭一瞧,凳子已經空了。唉,算了,他對夏侯潋已經沒有指望了。臨近正午,戴聖言要講的都講完了。二人坐了一會兒,喝了一壺茶,也沒等到夏侯潋的蹤影,戴聖言搖頭道:“看來小潋已經對老夫的鬼故事已經失去興趣了。”謝驚瀾硬着頭皮幫夏侯潋說話:“他生性貪玩好動,先生莫怪。”“哈哈哈,這是自然。可惜咯,今兒為師要講的故事可比從前的精彩百倍,小潋不聽是他的遺憾。”謝驚瀾起了興緻:“哦?”戴聖言摸了摸胡須,卻不急着說他的遭遇,而是問道:“驚瀾,你可曾聽過‘七葉伽藍’?”木葉搖落多時,周遭隻剩下光秃秃的樹枝。樹枝掩映間,青色屋瓦層層疊疊,遠遠望去像石斑魚背上的魚麟。夏侯潋習慣走高處,一會兒懸在鬥拱上蕩來蕩去,一會兒在屋瓦間奔跑跳躍,偶有路人看到夏侯潋猴子似的身影,想呵斥他下來,轉眼間夏侯潋已經消失在屋瓦馬牆之間。夏侯潋爬得累了,攀上一棵老槐樹,掏出懷裡的糕點,準備好生歇息一番。槐樹下邊兒緊靠着一個院子,光秃又繁密的樹枝橫在院子上空。院子裡隻有一間小瓦房,窗門緊閉,似乎無人居住。正往嘴裡塞了兩口,柴門被一個人推開。來人穿着黑色的曳撒,他踩過槐樹枝桠在地上的影子,在院子中間停住。夏侯潋隻能瞧見他的後背,上面繡着張牙舞爪的飛魚,目如銅鈴,獠牙畢現。東廠番子?夏侯潋心生疑窦。那人朝四周望了一圈,朝着空氣說道:“公公有令,誅殺謝秉風,一旦見到人頭,黃金三百兩,如數奉上。”“謝秉風”三個字像一道驚雷響在夏侯潋耳邊,糕點卡在喉嚨,他差點咳出聲,他用力捂住嘴,慢慢把糕點咽下。屋檐下閃現出一抹黑色的袍裾,夏侯潋聽見一個怪異的聲音,像毒蛇吐信,又像刀鋸琴弦,沙啞難聽:“伽藍的規矩,先結善緣,後得善果。”伽藍!夏侯潋陡然一驚。“三百兩不是小數目,公公如何知道你們能夠順利得手?”“我們是修羅惡鬼,是佛祖手裡的屠刀,惡鬼索命,誰能逃脫?你不信神佛,自當信鬼怪吧。”“先付一百兩定金,你們得手了,再給兩百兩。”“你去寺廟祈願,也能如此讨價還價嗎?”番子冷笑不止:“你真當自己是佛陀不成?公公找你們辦事兒是你們的福分。你們已經被錦衣衛盯上了,若東廠從旁協助,難保你們還能像今日這般逍遙自在。”黑衣人做了個安撫手勢,道:“我從未說過我是佛陀。伽藍的佛陀隻有住持,他叫弑心佛陀,我們都是他驅使的鬼怪。”他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繼續道,“錦衣衛抓到的是什麼人,你我都心裡有數,你們東廠的能耐怕還比不上錦衣衛吧。”番子的神色變了變,冷哼道:“那好,把你的佛陀叫出來跟我說話。”黑衣人搖頭笑道:“住持高高在上,如何能沾染俗世的塵埃呢?我的時間有限,我數三下,買賣做不成,我就要走了。”不待番子說話,黑衣人薄唇輕啟,數出了第一個數字:“一。”番子嘴角微壓,神情忿忿。黑衣人慢悠悠數了第二下:“二。”番子按在刀柄上的手動了動,似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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