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娘厲害,我不跟你争了。反正你自己幾斤幾兩重你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你現在這刀法,砍砍山雞野兔還行,興許能對付對付老虎豹子什麼的,刺殺就免了。叔跟你打賭,憑你這水平上殺場,保準活不過二十歲。你娘把你托付給我,你要是敢作死丢了小命,别想老子給你燒紙!”段叔說完,戴上草帽,扛起牆邊放着的貨郎架子,轉眼成了個走南闖北的賣貨郎,任誰也看不出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江湖刺客。夏侯潋看着他的背影,那是個肩寬體壯的漢子,粗布衫子掩不住他厚實虬結的肌肉,當他拿起刀,就是精悍絕強的伽藍刺客。他曾經千裡追殺當朝首輔,錦衣衛把客棧圍得密不透風,第二天早上小二推開門卻隻看見一具無頭屍體,無人知曉他如何潛入客棧又是如何取得首輔項上人頭。每個刺客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同樣的結局——死于非命,埋骨荒野。此刻他扛着貨郎架子走在石闆路上,大腳上的草鞋破了一個洞,漏出粗糙的大腳趾。不知怎的,夏侯潋竟然看出蕭索的意味。揣着懷裡的銀子,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夏侯潋籠着手,到西郊隆福寺街買了筆墨紙硯,他的手漏風,向來留不住錢,段叔剛給他的銀子流水般花了出去,隻剩下幾塊銅闆。回來的時候,看見謝府門前停了車馬,他知道老爺已經回來了。他按原路回了秋梧院,把筆墨紙硯交給謝驚瀾。謝驚瀾驚訝地說不話來,夏侯潋得意洋洋,等着他感動地流眼淚,卻不想他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疾言厲色地說:“你又是從哪兒偷的?這壞毛病你非改了不可!”“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偷的?”夏侯潋正要反駁,又轉念一想,筆墨紙硯買齊一套可費錢了,若說是買的,他又要解釋他的錢從哪來的,隻好垂頭喪氣地說道,“好吧,我就是偷的,那又怎麼着?”“你!”謝驚瀾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夏侯潋翻了個白眼,道:“别擔心啦,沒人發現,不會連累你們,你安心用就是了。”謝驚瀾更氣了,經過昨天夏侯潋冒險幫他竊書,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夏侯潋當成自己人了。他是擔心夏侯潋被人抓住打斷手,并非害怕被連累。他還沒想到夏侯潋膽大包天,敢偷溜出府,隻當他是在府裡順來的。大夫人蛇蠍心腸,尖酸刻薄,更是貪财吝啬,若是被她逮到,一頓鞭子炒肉定是逃不了的。謝驚瀾性子别扭,偏愛死鴨子嘴硬,關心人的肉麻話硬是說不出口,便氣道:“是,我就是怕你連累我們!我們在府中本就舉步維艱,若是因為你捅出簍子,我看你怎麼收拾!這些東西我不會用的,不要再有下次!”謝驚瀾把筆墨紙硯收起來,藏在櫃子底下,打定了主意要讓它們蒙塵生灰,夏侯潋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不光心疼自己那幾兩銀子,更是覺得心裡難受,負氣到院子裡幹活,兩人誰也不理誰。蓮香忽然歡歡喜喜地跑進院子,嘴裡大呼小叫:“少爺!少爺!告訴你個好消息。”“什麼好消息?”“老爺剛剛在書房檢查大少爺的功課,你猜他發現什麼?”不猜也知道,準是發現了夏侯潋放在他桌上的春宮圖。蓮香等不及謝驚瀾回答,自個兒先說了:“老爺竟然發現一本裹着《禮記》封皮的春宮圖!這下可把老爺給氣得不輕,親自拿了戒鞭,把大少爺打得屁滾尿流,大夫人勸都不成。哈哈哈,這下大少爺沒功夫來折騰咱們了,聽說老爺足足打了半個時辰,大少爺怕是床都下不來。”“……”謝驚瀾推開窗子,便見夏侯潋在水井旁邊洗衣服,心裡猶豫要不要去給他道歉。正糾結着,夏侯潋忽然舉着一條亵褲轉過頭來,不懷好意地盯着謝驚瀾。謝驚瀾見那亵褲甚是熟悉,忙轉頭打開櫃子,見裡頭藏的亵褲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準是被蘭姑姑收走了。這時,夏侯潋萬分讨打的語調悠悠地響起:“驚瀾少爺,您昨晚這是尿褲子了?”“夏侯潋,你給我閉嘴!”謝驚瀾“砰”地一聲關了窗。謝驚瀾足足三天沒理夏侯潋,夏侯潋也不當回事兒,照樣幹自己的活兒,順便把秋梧院邊上的鳥窩掏了個遍。他心裡樂得很,謝驚瀾也是個假正經,看吧,不過瞄了幾眼春宮圖,這小心思就活泛起來了。這個小秘密藏在他心裡,每當謝驚瀾擺臉子鬧脾氣的時候他就在心裡拿出來取笑一番,再加上他天生心大沒個邊兒,面對謝驚瀾的臭脾氣也能應付自如。對于謝驚瀾的禀性,他自認為已經摸了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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