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走了一下午,實在是一步都動不了了,便選了處隐蔽的地方休息。江朝戈倒在地上,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了。炙玄坐在他旁邊看着他,眼中的情緒複雜不堪,有痛心,但更多的是憤怒,對自己的實力發揮不出來的憤怒。江朝戈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小聲說:&ldo;怎麼了,想喝酒了?&rdo;炙玄的小手滑過他的臉蛋:&ldo;不想。&rdo;&ldo;難得喲。&rdo;炙玄看着他虛弱的、渾身是傷的樣子,眼圈都紅了:&ldo;想你快點好。&rdo;江朝戈抓住他的手:&ldo;我……很快就能好了。&rdo;炙玄輕輕把腦袋枕在他胸口,聽着他一下一下和緩地心跳:&ldo;你要是在我沒死的時候遇到我就好了,我不會讓你留一滴血。&rdo;江朝戈勉強笑道:&ldo;我知道。&rdo;&ldo;還能給你人類想要的一切。&rdo;&ldo;我知道。&rdo;&ldo;就算你生不出小麒麟,我也不會嫌棄你。&rdo;江朝戈咳嗽了兩聲;&ldo;謝謝啊。&rdo;炙玄擡起頭看着他,認真地問:&ldo;一隻都生不出來嗎?&rdo;江朝戈囧道:&ldo;半隻都生不出來。&rdo;&ldo;麒麟沒有半隻的。&rdo;&ldo;我就是打個比方。&rdo;炙玄撇了撇嘴,重新把腦袋貼了回去,小手抓着江朝戈的手指,光是聽着他的心跳,證明他還活着,炙玄浮躁的心情就能平靜下來。江朝戈迷糊了一會兒,再次昏睡了過去。這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休息一夜後,江朝戈魂力稍有恢複,身體那種僵硬的感覺減退了一些,但傷口經過一夜的寒凍,反而更嚴重了,他知道自己現在失血太多了,他并不是第一次有這種經曆,以前打群架,也曾受重傷失血過,那種生命力漸漸流逝的感覺非常可怕。雲息沒閑着,在帳篷裡忙來忙去,給他們處理創口、療傷,把他平時舍不得拿出來的魂藥當吃飯一樣往他們嘴裡塞。傷勢相對較輕的阮千宿,隻是腿不能動,但魂力已經恢複了一半,騎着征塵偵查去了。龍芗的傷被雲息治好了大半,江朝戈和虞人殊也在逐漸恢複,他們現在雖然暫時脫險,但若是這期間被偷襲,依然有喪命的危險。他們提心吊膽地在這裡休息了三天,全員才恢複了行動能力,而雲息累得倒頭大睡。天戎和醉幽再次出現時,一身皮毛已經光亮如新,完全沒了那日的慘狀,江朝戈羨慕地說:&ldo;當魂獸也挺好的,既不會死,受了傷也很快就能恢複。&rdo;龍芗道:&ldo;我也覺得挺好的,而且不吃不喝也能活,多冷多熱都不受影響。&rdo;醉幽回過頭,拿臉蹭了蹭龍芗的胸口:&ldo;等你死了也變成魂器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rdo;虞人殊沉聲道:&ldo;不要亂說,人不能成為魂器。&rdo;&ldo;為什麼?&rdo;江朝戈好奇道:&ldo;理論上說人類也是動物,也有三魂七魄,應該也能制成魂器啊。&rdo;龍芗道:&ldo;聽說将人類制成魂器,會引起不祥的災難,後果不堪設想。&rdo;&ldo;不祥的災難?&rdo;&ldo;人死既死,再活過來,就會對原本的世界産生無法估量的影響。你自己想象一下,如果聖皇死後被制成魂器重生,而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就成了魂兵使支配的工具,那一國之力豈不是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裡了。&rdo;虞人殊臉色有些陰沉,&ldo;所以,嚴厲禁止将人制成魂器是天棱大陸國法裡的第一條,任何魂器師膽敢觸犯這一條,都要受到公開處決,絕無赦免的餘地。&rdo;江朝戈聽着虞人殊的口氣不太多,估計有什麼他不願意說的内情,便不再問了,反正他也隻是好奇而已。天戎帶着虞人殊和雲息走在前面,等拉開一點距離後,龍芗低聲說:&ldo;天棱大陸上,曾經确實有個人,為了複活自己死去的兄弟,将他兄弟制成了魂器,那個人就是虞人氏的某一任聖皇。&rdo;江朝戈訝道:&ldo;虞人殊的祖先?&rdo;龍芗點點頭:&ldo;後來聖皇被他兄弟反噬,成為了魂器的傀儡,禍殃整個天棱大陸,差點滅國,從那以後,就嚴令禁止将人制成魂器了,這件事也成了天棱大陸的忌諱,不能公開提及。&rdo;江朝戈了然道:&ldo;虞人殊說得有道理,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再活過來,那是逆轉天命,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rdo;他心想,若是尋常的老鼠、青蛙,死了再活,活了再死,對這個世界恐怕也沒什麼影響,可一個有思維、會活動的人就不同了,尤其當這個人手裡若有些權力,真的可能産生極大的影響,那麼上古異獸呢,這些擁有強大能量的、亦正亦邪的異獸,他們的蘇醒,又将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江朝戈預感上古十二異獸的蘇醒,将在這個世界掀起劇烈地龍卷風暴,而自己,正在那風暴的中心。離開濃霧區後,指南針突然又好使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個叫軒轅丘的地方,炙玄說那裡曾經是飲川的居所,可是他也說不清軒轅丘在哪裡,他們那張簡之又簡,還不一定正确的地圖上,也沒有标注這個地方,隻能按照炙玄的說法,一路往西走。江朝戈嘗試着用感覺和舉父溝通,但他發現那很困難,他可以用潛意識命令舉父左轉、坐下,甚至帶他們離開迷宮,但是他無法問舉父&ldo;你知不知道軒轅丘在哪裡。&rdo;因為他對軒轅丘就沒有任何概念,無法把這個概念傳遞給舉父。他們且行且休息,幾天之後,傷勢在雲息的調理下基本都痊愈了。雲息道:&ldo;我們這麼盲目的走下去不是辦法。&rdo;虞人殊點點頭:&ldo;那該怎麼辦?&rdo;&ldo;我們去找昆侖仙境裡的人類部族吧,那個騎着鸱鳥的人,一定就是部族的一員。&rdo;&ldo;可他盼着我們死。&rdo;江朝戈道:&ldo;可我們沒死。我們在濃霧迷宮裡,敵在暗我在明,那麼險峻的情況下都沒死,我就不信正面接觸我們會吃虧。&rdo;雲息點點頭:&ldo;對,那群舉父若不是占着地形的便宜,也不會把我們弄得那麼狼狽,正面相交,它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如果能找到當地的部族,就一定能找到人帶我們去軒轅丘,搶也要搶來一個向導。&rdo;龍芗冷哼道:&ldo;大不了打一場。&rdo;他們對在迷宮裡被舉父打得半死不活一事,心中都積怨頗深,若是面對面光明正大的較量,就算流血犧牲,也是死得其所,可那種隻能被動挨打,完全無法還手的情況,簡直憋屈到家了。别看龍芗平時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其實少年英雄的好勝,他一點也不缺。虞人殊道:&ldo;我們讓舉父帶路?&rdo;江朝戈閉上眼睛,嘗試用意識命令舉父,舉父愣了半天,真的開始帶路了。阮千宿道:&ldo;如果見到那些部族,我們該怎麼辦?&rdo;&ldo;能和平盡量和平,不行隻有打了。&rdo;江朝戈逗雲息,&ldo;我們這幫人就你長得最面善,要不你去和他們談判?&rdo;雲息使勁搖頭:&ldo;我不和陌生人說話。&rdo;&ldo;那你當初怎麼就敢在大街上叫住我們,賣給我們東西呢。&rdo;&ldo;我觀察了你們很久了,覺得你們不像會搶劫的人。&rdo;龍芗皺眉道:&ldo;你跟蹤我們?我怎麼沒感覺?&rdo;江朝戈心想,雲息這種往那兒一放跟家具一樣沒存在感的人,一般人都感覺不到。往東走了一天,他們進入了一片積雪微薄、稍見綠意的森林,這裡的道路有人工修葺過的痕迹,他們知道舉父帶對地方了。越往這個方向走,森林的密度越高,而路也好走了很多,森林裡偶有異獸出沒,充滿了生機。下午時分,走着走着,江朝戈突然叫道:&ldo;停下。&rdo;天戎和醉幽同時頓住了腳步。江朝戈翻身從天戎身上跳了下去,他皺眉看着周圍,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他曾跟一個特種兵學過叢林埋伏,對布設陷阱有點經驗,一般一處森林異常,他可能不會像專業人士那樣一眼就看出來了,但他會有些警覺,畢竟大自然的規律是不會改變的,樹木的生長走向、植物的脈絡、根莖的盤錯,這些都是有規律可循的,一旦被人動過手腳,一定能會有破綻。江朝戈朝前走了兩步,感覺一些枝桠的斷裂方式不太對頭,他謹慎道:&ldo;這附近可能有陷阱。&rdo;&ldo;陷阱?在哪裡?&rdo;&ldo;我得找找……&rdo;江朝戈很後悔當初沒多學點,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打野戰的,畢竟當時他已經快洗手不幹了。他剛後退了兩步,突然,空氣中傳來嗖地一聲,他全身肌肉都繃緊了,神經雖然已經意識到了危險,可肌肉速度跟不上大腦,他無法閃躲。阮千宿猛地揮出征塵钺。&ldo;啪&rdo;地一聲響,江朝戈感覺臉頰一熱,然後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他深吸一口氣,心髒還在跳,他還活着!他低頭一看,一隻竹箭插在他腳旁的土地上,竹箭被征塵钺削斷了一般,改變了方向,不然這一箭,很可能就穿着他腦袋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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