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得把這位主兒看好了,若是再來一次誤闖白露湯,他們這條命可禁不起再一次驚吓!一甕酒打開,李賢幹脆親自抱起酒甕斟酒,如此一來,其餘四人自然不好淺酌慢飲——事實上,當一開始換上了大酒碗之後,便注定今夜又是不醉無歸之局。十幾碗下肚,眼見裴炎已經是滿臉通紅醉眼迷離,劉仁願也隻是略好一些,李賢忽然拍起了巴掌,高聲吟道:“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聖,複道濁如賢。賢聖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一曲吟罷,見裴炎一頭栽倒在地,他不禁哈哈大笑,旋即命張堅韋韬兩兄弟将人攙扶進屋。等到隻剩下他和劉仁願二人,他方才坐近了一些,一把奪過了劉仁願手中的酒碗。“老劉,我派人查過,你遇刺的事情,如今是新羅人嫌疑最大。”劉仁願剛剛那一口酒還沒喝完,乍一聽到這句話,立刻嗆得連連咳嗽,滿身酒意頓時去了一半。他勉力瞪大眼睛盯着李賢,結結巴巴地問道:“殿下……殿下如何這麼肯定?”“你甭管我幹嗎這麼肯定,我隻問你,老劉,我坑過你麼?”見劉仁願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李賢頓時嘿嘿一笑,竟是不管不顧地伸手搭上了人家的肩膀,渾然不顧這動作是否逾越尊卑老幼,“看如今高句麗上竄下跳的架勢,大約我朝聯合新羅攻打高句麗的時候也不遠了。但是,新羅人的目的是海東全境,所以你記着,回去之後當心點,别一個不好把自己搭進去。”這句話說完,他便看到張堅和韋韬從房中出來,立刻松開了手。見自己那個酒碗已經空空如也,他索性抱着酒甕痛飲了一陣,擱下之後,他不禁哈哈大笑,身子便有些搖搖欲墜,忽然兩眼一閉栽倒了下去。見此情景,張堅韋韬兩兄弟慌忙上前,向劉仁願招呼一聲,便一左一右攙扶着李賢往外走去。那地上的席子早就被酒液濡濕得不成樣子,劉仁願身上也濕了大片。直到隻剩下了他一個,他才使勁搖了搖腦袋。什麼叫做一個不好把自己搭進去,這沛王的暗示究竟是什麼意思?相撲本武戲,男兒人人趨“真無聊啊!”樹冠如華蓋的槐樹底下,李敬業懶洋洋地躺在那裡,忽然長長哀歎了一聲。沒有人盯在屁股後頭催促讀書練武,可以成天泡泡溫泉喝喝美酒,順便和侍女調情戲耍,這日子是很逍遙悠閑不錯,但是,這一天兩天不打緊,三天四天也還不錯,可五六天下來,他簡直感到身上像是生鏽了一般,就連人也昏昏沉沉,看着幾個絕色侍女都提不起精神。“誰讓敬業你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就和一頭豬似的!”程伯虎曬然一笑,見李敬業跳起來要和他拼命,他立刻嘿嘿一笑迎了上去,隻用了三招就把人按倒在地,最後還拍拍巴掌道,“橫豎這天氣适宜,幹脆我們拉上一夥人相撲怎麼樣?”屈突仲翔最擅長相撲,聞言立刻大聲叫好,薛丁山最近終于活絡了一些,正覺着閑得發慌,也同樣跟着附和。而灰頭土臉的李敬業好容易爬起身來,呸呸兩聲之後就惱火地反對道:“什麼相撲,那是人家軍漢最喜歡玩的把戲,要玩就動真刀真槍,否則有什麼意思!”四人争執不下,李敬業瞥見旁邊臉上蓋着一頂草帽默不作聲的李賢,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他三兩步上去一把揭起草帽,見李賢赫然睡得香甜,立刻為之氣結。“六郎!”李賢正在那裡做着和小丫頭共效鴛鴦的好夢,忽地被這一聲大吼驚醒,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容易聽明白了程伯虎的建議,他立刻想都不想地答道:“誰說相撲本是軍漢玩的,敬業分明是在這上頭頂不過大家,才說這種鬼話!”見李敬業惡狠狠地拿眼睛瞪他,李賢眼珠子一轉,立馬想到了更好的主意,拍拍屁股站起身便慢條斯理地道:“就我們幾個玩相撲沒意思,照我看,此次随駕而來的人那麼多,索性把人召集起來開一個相撲大會,不拘上下什麼貴介子弟,什麼十六衛軍士将領,或者什麼新羅人吐蕃人,一起拉下場中較量,這樣豈不是更加有趣?”程伯虎原本隻是為了戲谑李敬業,此時此刻聽到李賢一眨眼說了這麼一堆話,頓時有些呆了。屈突仲翔卻知道自己原先那幫子夥伴都是最愛相撲的,連聲叫好不叠,倒是薛丁山微微皺了眉頭說:“隻怕尊卑有别,到時候未必能盡興。”李賢瞥了一眼大為意動的李敬業,忽然啪地打了聲響指,臉上露出了狡黠的表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要想盡興,這利物絕對不能少。第一名賞錢五百貫,第二名賞錢三百貫,第三名賞錢一百貫,這樣一來,那些沒錢的一定會下死力。至于另一樁麼……”他故意拖長了聲音,等到四人齊齊拿眼睛瞪他,他這才嘿嘿笑道:“我去把父皇母後搬出來,再把師傅、于大人、許相公和上官相公一起弄過來列席,除非是沒出息的人,否則隻要願意謀官的貴介子弟,誰不想在聖駕前露露臉?”他還有一句話擱在心裡頭沒說出來——溫泉泡的時間長了,夫妻倆溫存多了,歌舞看得無聊了,他那老爹老媽似乎也覺得有些閑極無趣,這樣來一場熱熱鬧鬧的大會,自然能夠讨他們歡喜——至于他自個,這區區九十萬錢還算不了什麼,指不定還能賺回來!“六郎,你還真是鬼主意一大把!”程伯虎樂得連連拍了兩下大腿,仿佛這頭名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一般,滿臉的自信,“說動陛下和娘娘的事情就靠你了,嘿,我現在就去和敬業找英國公,順帶再去發動一下人!”言罷他不由分說地拖起李敬業就走。他們倆這一走,屈突仲翔頓時更坐不住了,撂下一句話也溜得無影無蹤:“我去找周曉他們幾個,六郎你放心,絕對給你拉上一大幫人!”薛丁山躊躇了一會,終于迸出了一句話:“我還有幾個小時候的伴當,他們的親戚大多是我爹那些部将,我也去把他們拉來!”轉眼間,槐樹底下就剩下了李賢一個人。他笑嘻嘻地看了看四周空蕩蕩的地方,最後打了個呵欠就重新躺倒了下來。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慢慢來,現在還是他老爹老媽睡午覺的時候,去打擾人家好事總歸不好。話說回來,他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分團體戰和個人戰,順帶開出賭盤,定下賠率?對了,還可以收收報名費,積少成多細水長流嘛。話說回來,不知道吐蕃和新羅的相撲水平怎麼樣,要是自己舉辦的比賽讓外人赢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感到無聊的不止是李敬業程伯虎等人,事實上,在骊山上泡溫泉的大部分人,都有一種閑極無聊的感覺,從極端的忙碌到無所事事,這落差有時候着實不是好受的。所以,聞聽有這麼一場相撲大會,又是沛王李賢發起提出,立時應者雲集。不少有份随駕的貴介子弟紛紛響應,而負責防戍的十六衛軍士聽到他們也可以報名參加,報酬優厚更有君前露臉的機會,一時群情雷動。對于這樣一場盛會,李治在驚訝之餘自然高興得很,再加上李賢在那裡把邊鼓敲得震天響,什麼大唐馬背上得國一定要繼續延續武風,什麼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什麼震懾番邦揚大唐國威,總而言之,這事除了花錢,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而李賢自個掏腰包舉辦這場相撲大會,更是把他最後一定點顧慮全部打消了。“好,既然賢兒你如此說,朕焉能不準?傳朕旨意,沛王奉旨承辦相撲大會,一應官員盡予方便不得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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