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縣的事情,你去查清楚了沒有!”在李義府的怒視下,柳元貞不禁感到心跳加速手足出汗,嗫嚅了好一陣這才憋出了一句:“嶽父,弘農令韓全如今已經離任,那邊新任的是……是弘農楊家的人,所以我不好大張旗鼓,怕驚動了陛下。”他還想再分辯兩句,忽然感覺到對面的目光變得無比兇狠,到了嘴邊的話立刻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連忙改口賠笑道:“嶽父放心,我柳家在弘農還有些勢力,即使明面上不方便,暗地裡一定查個清楚!不過嶽父大人,那韓全着實可惡,萬萬不能放過他!”“我當然不會放過他!”李義府砰地一聲重重拍上了桌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略顯猙獰:“小小一個洛陽令,居然敢和我玩這種花樣,簡直是膽大包天!他以為有陛下在,我就奈何不了他麼?政令出自中書,陛下又不會時時刻刻記着這麼一個小人物,我要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相比常人都隻看到李義府笑眯眯的一面,柳元貞以往卻曾經多次看到李義府發怒,所以此時早已将韓全歸到了死人的行列。但是,他自己心裡更惦記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早先家裡進過的那個飛賊在弘農監牢中忽然暴斃,這實在是太啟人疑窦了。思前想後老半天,他終究還是決定和李義府交個底:“嶽父,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李義府最看不得别人這種吞吞吐吐的樣子,當下不耐煩地喝道:“你今天怎麼一直吞吞吐吐的,我是你嶽父,有什麼話你就痛痛快快說,這裡有不是外頭!”話雖如此,但是想到自己用李義府的名義賣官索賄,從中收受了巨大的好處,柳元貞還是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悸。好容易鎮定了心神,他這才賠笑道:“嶽父,我是想到上次您丢失公文的事,覺着這其中蹊跷。您想啊,您是堂堂宰相,什麼樣的小賊竟敢冒犯虎威?再說了,千辛萬苦潛入了進來,怎麼不偷那些金銀珠寶,反而看上了機密公文?”柳元貞能夠想到的事,李義府當然不會想不到。直到如今,他都在為了那件事而耿耿于懷。韓全和王漢超那兩個告刁狀的家夥必定知道信上寫了什麼,李治和武後也應當知道,但問題是,那個不知來自何處的小賊為何要偷走那封信,而韓全又是怎麼把信弄回來的!忖度柳元貞不知道那些隐秘,他便把臉一沉:“既然如此,莫不是你有什麼線索?”“嶽父,不瞞你說,之前我在弘農的家裡頭進過一次飛賊。”柳元貞把心一橫,決定隐去中間的關節,隻是把話頭往另一個方向引,“幸好護院發現得及時,那飛賊行事也不夠穩妥,最後被拿住了。因着家裡之前也丢了東西,所以就把人送到縣衙嚴刑拷打。結果,就在嶽父你那封信失竊的事情後一日,家裡人去縣衙詢問狀況時,卻得知此人忽然暴斃!”“你是說這其中有什麼關聯?”李義府眉頭微皺,旋即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轉身過來時,眼神中便透出了一股子犀利。“你們柳家在弘農也算是名聲赫赫,院牆這麼高,又有護院惡狗看守,怎麼會忽然招惹了飛賊?”柳元貞萬萬沒想到李義府這麼快就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頓時感到背上大汗淋漓。想到自己往日也送了李義府不少孝敬,他這才乍着膽子道:“嶽父,不瞞您說,那幾天家裡銀錢進項大,指不定是被人盯上了也是有的。依我看,定是那飛賊失風被擒之後,其同夥才狗急跳牆偷了嶽父你的書信,然後要挾韓全放人。韓全因為怕嶽父怪罪,得到書信之後便去……”李義府此刻終于恍然大悟,咬牙切齒的同時,忽然又覺得某些地方有些不對,遂阻止了柳元貞繼續往下說。來來回回踱了好些時候,他終于想到了事情的關鍵。弘農令韓全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就算加上王漢超,同樣不是什麼能讓李治記住的人。那麼,這兩個人能夠精确把握到李治的起居時間,成功見到聖顔,絕對不是一句運氣好就可以解釋的。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兩人的背後絕對有高人指點!想到這裡,他頓時露出了陰狠的笑容——他這個宰相不是吃素的,敢和他李義府鬥,沒看到那些被他整到九幽地獄的人麼!就連長孫無忌褚遂良這些個托孤重臣都免不了一死,何況那些個小人物!呼朋喚友踏青去唐人向來愛馬,民間少年子隻要有錢,無不以擁有一匹良馬為傲,至于豪門權貴子弟,則更是在買馬時不惜一擲千金。皇宮内苑中養的馬就更不用說了,全都是萬裡挑一的良馬。即使是這樣,每每有外國朝貢的時候,仍然少不了貢馬這一條,少則幾十匹,多則成百上千匹,所有如今的馬匹總數大得驚人。朝廷有太仆寺專司養馬,而民間也有專門的養馬人,至于馬價則更便宜了。尋常馬不過一兩匹絹的價錢,所以路上馬車四處可見,騎馬出行的貴族仕女更是路上一道風景。在七甕葡萄酒搬進了武德殿之後,李賢立刻就興沖沖地跟着前來傳話的内侍去禦苑挑選。他個子長得快,如今他的坐騎乘風正是當年李績送給他的,平常看着還好,可一旦發起性子卻是非同小可,上回撂蹶子踢倒了屈突仲翔的馬就是如此。雖說騎乘多年已經有了感情,但是,照他現在的個頭再竄下去,乘風遲早是不夠使的。如果不是武後指名說好了是西域剛剛進貢的十二匹健馬,此時李賢必定已經挑花了眼睛。原因很簡單,禦苑實在是太大,其中的馬實在是太多了!他老爹自從登基之後就開始大修蓬萊宮,禦苑裡頭除了馬廄,甚至還有狩獵場!禦苑中各廄養馬的官兒大多是内侍,而由于各廄的馬匹也有品級,所以這些内侍上上下下各有不同的官階。此時陪侍在李賢身邊的則是一個中年内侍,談到馬經便滔滔不絕,而李賢正好對這些大感興趣,一面聽一面連連點頭。即使是他挑中了,這馬也不可能帶回武德殿去,除非他開府建宅,否則這馬隻有養在禦苑。不過他生來愛馬,雖不用他照顧,但還是很感興趣。來來回回兩遍看下來,他便相中了一匹毛色呈亮棕黃色的馬,在面前站了一會之後,他指着那馬問道:“這匹如何?”“沛王殿下,實話不瞞您說,此番進貢來的良馬全都是上上之選,真要說那匹最好,小人也很難說得上來。這匹毛色不錯,口齒也正好,殿下他日身量高了正好使用。”那内侍上前去在馬頭上輕輕拍了兩下,随即轉頭笑道,“它還真是走運!”想到今日約好了李敬業等人出城遊玩,李賢遂命人将那匹馬牽了出來,上去騎着跑了兩圈,他不由感到很滿意。顯然,這是事先經過嚴格馴化的,騎上去非但沒有任何認生,跑了沒多久就看出了速度,比他當初那匹坐騎更勝一籌。如今他可不比當年不知天高地厚,烈馬……要是戰場上被烈馬摔了跟鬥,那就有得苦吃了!真正的好馬,全都不會妨主,外加忠心耿耿!帶着幾個随從騎馬自北門出了皇宮,他便風馳電掣地來到了李宅,李敬業程伯虎薛丁山早就候在了那裡。看到他這匹新坐騎,三人少不得啧啧稱羨。而一群人彙合後準備出發的時候,卻在門口被人堵住了。門口不是堵着一個人,而是一群男男女女,領頭的正是屈突申若。隻見這位今天一身男裝打扮,如雲的青絲照着男子式樣高高束起,手中還拿着一根馬鞭,正在那兒似笑非笑地朝衆人看。在她旁邊,除了那群娘子軍成員之外,赫然是屈突仲翔等滿臉苦色的惡少們。李賢本能地感到情形不對,當下便硬着頭皮問道:“申若姐,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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