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沐攙扶着豫王殿下,轉身前目光與蕭煜對上一瞬,随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蕭景承一路沒再說話,隻間或咳嗽幾聲。但她心裡清楚,以豫王殿下的性子,怕是根本不會相信她方才臨時編湊的蹩腳理由。皇宮雖大,但不可能她們一路過來都碰不到宮人,迷路迷到現在,反而碰見了太子殿下。含春宮跟太華宮分明是在兩個方向。即便豫王殿下現下不直接拆穿她,想必後面也不會叫她輕易含混過關。果然,此後一直到子時,芳華殿散場,蕭景承都是一副倦懶的模樣,既不同她說話,也不正眼瞧她,就這麼把她生生的晾在一邊,讓她自己在心中體會忐忑不安。這是豫王殿下慣用的手段了,她甚至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習慣了。依照慣例,初一筵席全部結束後,諸親王、王妃、公主和驸馬等一衆,是不可留宿于宮内的。但此刻子時已過,天寒地凍,且諸位回府路途不定,有的甚至要車馬勞頓好幾日,唯恐夜路上生了變故。為了安全起見,往年這一日,便會将王公貴族安排到距皇宮旁邊不遠處,獨立的一座惜春居中,暫且落腳一晚,待到天明方可各回各府。惜春居雖說不及皇宮宮殿的奢華鋪張,但好在地方大,環境清幽,布置得也相當雅緻。阮盈沐摻着蕭景承,柔聲問道:“殿下想選哪一間呢?”蕭景承依舊不理她,她便耐着性子,好脾氣地含笑盯着他,半晌後他才懶洋洋地擡起了指尖,随意指了指二樓的某一間。廉王夫婦恰好在他們之後到了惜春居。廉王今日應是飲了不少的酒,整張臉都紅彤彤的,神情看起來也格外興奮。他一進來就大聲笑道:“四弟,今日我們的緣分可真是不淺呀!一大早便在宮外碰見了,現在又在惜春居碰見了,巧,真的是巧!”蕭景承卻連一個眼角也沒分給他,示意阮盈沐扶他上樓。身後的蕭弘奕,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轉而浮現出一絲惱怒的神情來。他提高了聲音喊道:“四弟,三哥在同你說話,難道你沒有聽見嗎?”蕭景承渾然不覺,繼續擡腳往樓梯上走。蕭弘奕這下是真的火了,“蕭景承你給我站住!”阮盈沐心道,廉王今日恐怕是真喝醉了。常言道酒後吐真言,難不成今日廉王酒後一時沖動,要将平日對豫王殿下的不滿都宣洩出來嗎?待他酒醒後一定會後悔的。阮盈沐停下了腳步,對着蕭景承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必要在此鬧得太僵。令她欣慰的是,蕭景承似乎是接受到了她的意思,頓了頓,身子一轉,一隻手搭在木梯扶手上,另一隻手依舊攬着她,面無表情地看着底下的人。蕭弘奕被他如此高高在上的樣子徹底激怒,不顧阮溫在一旁害怕地直扯他的衣角,激動地上前一步憤憤道:“蕭景承我忍你很久了,論年紀我比你長,論封号你我平等,你憑什麼總是做出一副高我一等的樣子?”蕭景承冷淡道:“廉王此言差矣,本王從未自覺高你一等,若是什麼時候無心讓你有了這種錯覺,那恐怕是你自己的問題罷了。”“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從來都瞧不起我!”蕭弘奕已經紅了眼睛,口不擇言道:“你以為你是什麼高貴的出身嗎,你不過也就是個舞姬生的兒子,當年若不是……”蕭景承的神色在他提到“舞姬”二字時便陰沉了下來,阮盈沐暗道了一聲不好,未待她做出反應,便突然聽到一聲渾厚嚴厲的呵斥:“住嘴!”這一聲呵斥後,蕭景承硬生生将面上陰沉可怖的戾氣壓了下去,恭敬行禮道:“六皇叔。”阮盈沐擡眸看向來人。來人身高八尺,年過不惑卻依舊氣宇軒昂,眉目間盡是威嚴華貴,模樣則與明文帝有七成的相似。秦王蕭默,當今天子的親兄弟,也是多年前那一場血雨腥風的争奪皇位之戰中,唯一自始至終站在了明文帝的身邊的人,最終也是唯一幸存至今的親王。盡管天下初平後,明文帝便将偏遠秦地賜為封地,封其為秦王。此後,無皇帝征召,除了每年初一宗親宴,秦王都不再踏入京城。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流放。阮盈沐福身行禮,随着豫王殿下一起叫了一聲:“六皇叔。”秦王略一點頭,目光在蕭景承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轉到阮盈沐身上,看了好幾眼後方才往裡走了兩步。一陣風從門外吹過來,蕭弘奕驟然清醒了一些,面上的紅色卻更甚,低垂着頭轉過了身子,諾諾道:“六皇叔,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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