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瑾平靜地出列,上呈奏折于帝。“徐将軍貪污一案疑點重重,證人空缺,尚可壓後再審。微臣所禀之案,卻是當即可斷。”李懷麟一聽就連忙讓人呈折子上來,打開細細看過,合上就沉了眼。“厲愛卿。”他問,“若是依你之見,徐仙罪名落實,該處何刑?”厲奉行正好奇紫陽君遞上去什麼折子,聽見帝王問他,連忙回神拱手答:“視百姓如蝼蟻,食民脂而自肥。不管以前有多少功勞,這樣的人臣,都當處流放、永不允其回京。”“哦?”李懷麟點頭,“這倒是說得公正,那便這樣辦吧,來人——”“在!”禦側禁衛出列。“摘了丞相長史厲奉行的烏紗!”他冷喝。“是!”厲奉行吓了一跳,手被人押背在身後,頭上一涼,他連忙喊:“陛下!微臣何辜?微臣何辜啊!”江玄瑾轉頭,目光平靜地看着他:“獄中藥商孟恒遠揭發,指你收他十萬雪花銀。你貪贓枉法,為保他性命,不惜颠倒黑白、蒙蔽陛下,此為一辜。”“大興六年,江西也是旱災,朝廷赈災銀撥下五十萬兩,你撺掇當時的持節使,私吞銀兩二十萬,緻餓殍千裡,民不聊生,此為二辜。”“京中商賈,大多被你索要錢财,有不從者,便在禦貢之事上刁難。你身為朝臣,視百姓如蝼蟻,食民脂而自肥,此為三辜。”“此三辜列于奏折之上,證據已呈廷尉衙門,厲大人若覺得冤枉,便想法子自證清白吧。”睜大眼看着江玄瑾一句句說完,厲奉行傻眼了,他以為孟恒遠的案子已經過去了,怎麼還是被他給抓着了尾巴?若是隻抓着那一個,厲奉行也就自認倒黴了,畢竟孟恒遠那豎子實在不堪與謀。可大興六年和京中商賈的事,江玄瑾怎麼會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江玄瑾站在他面前,仿佛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攏袖道:“柳廷尉有句話說得好: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是發生過的事情,總會有人知道的。”站在他對面的柳雲烈聞言,深深地看了厲奉行一眼。禁軍抓着他,已是要将他往外拖。厲奉行臉色慘白,抖着嗓子喊:“陛下,臣是冤枉的!您切不可聽信紫陽君一面之詞啊!臣冤枉!”凄厲的聲音,從朝堂門口一路蔓延到了宮門。李懷麟并未搭理他,隻沉聲朝下頭道:“之後的卷宗,便交給柳愛卿整理入庫。”柳雲烈拱手應下。下朝的時候,衆人就此事議論紛紛,柳雲烈追上江玄瑾,頗為不解地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審完,而是直接禀告陛下?”按照以前他的性子來說,為求公正,都會讓廷尉衙門給了結果之後再上奏,畢竟以他在皇帝心裡的地位,他說什麼皇帝就信什麼。為防成“一言九鼎”,江玄瑾一向很少直接上奏給誰定罪。今日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目視前方,江玄瑾一邊走一邊道:“厲奉行這樣的人,一張嘴便是巧舌如簧,與其給他機會讓他掩蓋自己的罪證。不如先定了罪,查封了他的府邸再慢慢做其他的,事半功倍。”這樣的行事風格……柳雲烈皺眉,深深地看他一眼道:“你最近變化有些大。”“嗯?”江玄瑾不解,“何出此言?”“霸道蠻橫了太多。”像極了以前的丹陽長公主。後半句話柳雲烈沒敢說,但心裡的疑惑卻是越來越重。江玄瑾搖頭,拂袖不願與他再争論此事,隻道:“孤本記得早些送來我府上。”清潇如玉松的背影轉身就往宮門外去了。柳雲烈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看着,想了想,還是去廷尉衙門核對厲奉行一案的證據。堂堂丞相長史,一個早朝的功夫就突然入獄,厲府也頃刻間被查封,這無疑讓很多官員惶恐。不止惶恐貪污之罪的嚴重,更惶恐紫陽君之言的分量。之前厲奉行之所以敢屢次挑釁江玄瑾,就是覺得以他那公正自持的性子,就算自己得罪他,他也不會公報私仇,隻會同他據理力争——這是君子該有的風度,也是小人最好鑽的空子。你君子要守禮、要懂法、要行事坦蕩,小人不用。隻要能達到目的。小人無所不用其極。君子與小人之争,向來是小人占上風,哪怕文人總寫什麼“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也改變不了天下小人多得意的事實。然而他沒想到,江玄瑾竟然不要這份風度了,不再同他正面周旋,而是悶不吭聲地就收集了他貪污的證據,一朝上禀,直接讓他跌落九霄。簡直是措手不及、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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