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苦等五年,并不全是因為當年絕境之下的救命之恩啊。-孟璟走出巷口,東流已立在馬車下等他,見他過來趕緊扶他上車,又東問西問了好一陣子,孟璟懶得答話,隻問:“扶舟呢?”疼得要死不活的時候不見這不靠譜的玩意兒。東流遲疑了下,邊将藥翻揀出來遞給他,邊道:“陳景元看熱鬧不嫌事大,将今日楚閣老主筆的那篇檄文給少夫人看了。錦衣衛撤走後,扶舟不放心,寸步不離地盯着呢。”他說完自個兒嘀咕了句:“要是讓我守着的話,這種多事之秋,我估摸着就直接給少夫人一掌了,也就不用擔心了。”他話音剛落,整個人直接飛出了馬車,猛地落在馬蹄前方,是被孟璟拖着痛腳踹下來的。馬兒受驚就要往他身上踩,他猛地往後一縮,從兩蹄間險險避開,這才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也不敢再說什麼了,隻得乖乖爬上去駕車,順帶摸了摸後腦勺,道:“主子下次發火,還是提前知會聲吧,我好看看摔哪兒合适。”孟璟懶得搭理他,自個兒簡單止完血,也懶得再包紮了,總歸一會兒還是要先沐浴,反正要碰水,他也懶得多此一舉了。馬車甫一到府上,楚懷婵急急忙忙奔過來迎他,先是問清楚沒事了之後,便開始了好一頓噓寒問暖,之後便開始替父道歉,卻也說不出什麼來,隻一個勁地說“抱歉”:“我爹他想是為了我……”她說着說着便也說不出來後邊的話來了,又怕提到西平侯的事情讓他難過,并未跟進去,隻得立在門口悄悄擦了擦淚。扶舟是知他的習慣的,畢竟養尊處優又挑剔,從刑部大牢那等地方回來,自然不管傷成什麼樣,總歸是要先沐浴的,他方進門便替他傳好了水,但這次孟璟并沒急着進浴房,反而先問了句:“有止疼藥嗎?”知是錦衣衛親去提的人後,自是備下了,但孟璟已經有三四年沒碰過這玩意兒了,誰也沒料到他還真會用,扶舟愣了下,才趕緊應道:“有的有的,主子稍待。”他這一聲問話下來,立在門口的楚懷婵便凝神看了眼他袍子上的血迹,眼淚愈發止不住,但又想看看他到底有事沒事,一時之間也不願走開,隻得将自個兒隐進窗紙背後,轉身面向中庭,眼淚珠子倏然墜成了線。孟璟看了眼窗紙上投下的陰影,這會兒他的傷疼得正厲害,也實在不大有溫聲細語安慰她的耐性,他躊躇了會兒,将扶舟端進來的藥一口飲盡了,又緩了好一陣子,感覺那陣鑽心的疼總算稍稍壓下去了,這才起身往浴房去。楚懷婵見他出來,忙不叠地去擦眼淚,他路過她身側,也沒說什麼,走出去兩步,腳步才頓了下,随即喚她:“過來。”楚懷婵趕緊仰頭将即将奔湧而出的新一輪眼淚逼了回去,乖乖跟在他後邊走,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外袍上染上的血迹。等到浴房門外了,她才猛地意識到不對勁,頓住了腳。孟璟感受到她的動靜,回頭看她:“伺候沐浴,不會?不會便回去,叫人進來。”楚懷婵懵了一瞬,見他又往裡走了,遲疑了下,追了進去。深秋時節,室内水汽氤氲,霧氣缭繞。她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站到了孟璟身後替他寬衣,她從身後探手搭上他的革帶,小心翼翼地取下來放在木施上,這才去褪他的外袍。袍上鮮血已是觸目驚心,等她發着顫将他衣衫完全褪幹淨後,目光便定在他膝蓋彎上挪不動了。她眼淚幾乎瞬間便要再度忍不住,畢竟……他是為她,才棄了原本的謀劃,入了京師這個龍潭虎穴和皇帝直面迎上的。換言之,這傷,是為她受的。她手便頓在了原地,許久不見動靜。初冬時節本就發着寒,孟璟見她久不動作,頓覺無言,他這幾年下來,如今本也不算個有耐心的人,頓時連話都懶得和這呆子說了,徑直往浴桶裡去。這動作惹得她回過神來,她忙将衣裳挂到木施上,阻止道:“新傷還是不要碰水了吧,我給你擦擦行嗎?”孟璟卻已經下了水,她隻好跟上去,為他擦起了背。喝完止痛藥,陣痛壓下去不少,他倒也能安安心心地泡上一個澡。楚懷婵沒用帕子,纖纖玉指一點點地撫過他背上的每一寸肌膚,将他背上的大小傷疤一一撫過,洗塵去晦,卻洗不去過往的傷痛與現今的心疼,她眼眶又泛了紅。她下手輕,指尖時不時地在他背上勾起一陣酥麻,令他微微失了幾分心神,偶有幾滴溫熱的淚滾滑到他的肩背上,更是令他渾身都燥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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