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箱子同時被打開,搜了一遍裡面沒人。搜查的家奴們明顯和謝随山的想法一緻,覺得骁氏母女一定藏在裡面,沒想到落了個空,回頭對着謝随山面面相觑。謝随山眉頭緊皺,難道他猜錯了?可一個瘸子和一個黃毛丫頭想要悄無聲息的從滿是護衛的院子裡溜出去,絕不可能。他翻身下馬,拎着刀走到最大的兩個箱子前親自用力往裡面戳了幾下。确定沒人藏身之後,正覺得納悶,忽然一個重重的箱頂從一旁飛來正中他面門。謝随山一聲驚呼往後倒,被兩位家奴護個正着。原來她們母女沒有藏在最大的箱子裡,反而縮在不引人注目的小箱中。“你們這倆……”謝随山滿臉鼻血,指着露出一個腦袋的骁氏,謾罵之語才起了個頭,阿來從箱子裡一躍而起重重一腳踹中他胸口,讓他們三人都摔倒在地。趁阿來這一腿飛出去之際骁氏已經從箱子裡爬了出來,随手操起地上的石頭拍暈了想要襲擊的兩個家奴。沒想到這對母女平日裡不怎麼吭聲,一出手竟這麼厲害,一時間周圍的家奴竟不敢上前。這賤奴如此大膽,謝随山驚怒至極,從地上爬起來大叫:“狗奴!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拿下她們!”“是!”“阿母,我們殺出去!”阿來撿起謝随山掉落在地的長刀,一手護住骁氏,一邊熟練地耍着長刀向謝府大門沖去。幾個家奴想要上前阻攔都被氣勢如虹的刀花給逼了回來。骁氏咬了牙硬沖,她明白身為奴籍私自逃跑,家主完全有權處置她們的性命。此時她們已是孤注一擲絕不能在此被擒。可阿來人小力量薄弱,若是隻有她一人或許還能仗着身輕靈巧突出重圍,可帶着腿腳不便的自己絕難抵擋十幾個訓練有素的精壯家奴。骁氏與阿來道:“若我被擒,你挾持謝随山出城,不必回來救我!阿母自有辦法逃脫。聽到沒!”阿來長刀揮舞不停,雖靈巧速度有餘可終究是力氣不足,漸漸沒了力氣,費力擋開兩名家奴的左右夾擊後聽到骁氏如此說,回身急道:“阿母!我不能……”阿來一個回頭的工夫,一柄長劍直向她背後襲來。骁氏反手将阿來扯開,竟空手奪住了劍鋒。那持劍家奴抽劍不能向前不動,這瘸腿奴婦有如此大的氣力,居然在他之上!一旁站着的謝随山完全沒想到這母女身上還帶着功夫,周圍的家奴雖然人數衆多可都有些畏手畏腳,遲遲沒将這二人制住。他抽了旁人的刀上前怒喝:“沒用東西!殺了她們!莫非還要爺親自動手?!”有人在他耳邊道:“公子莫惱!謝公說要咱們生擒活捉,不能傷害其性命。”謝随山鼻血猶如紅色長髯:“什麼?!賤奴出逃本就是重罪,剝皮抽筋都不為過,我父親竟還要留着她們性命?!”說話間看見阿來母女已經沖到門口了,謝随山推開阻止他的人奔了出去。父親對這母女為何如此容忍?難道真如下人們所傳要讓阿來入謝家族譜不成?說什麼天大的笑話!隻要他還活着就絕對不容許這件事發生!今日定要她們斃命于此!“公子!不可!公子!”謝随山殺紅了眼,一群人又要攔骁氏母女又要勸他,忙了個手忙腳亂。誰知謝随山氣急攻心,一刀捅穿攔他的家奴腹部。“再有阻攔者同此下場!”家奴們既不敢傷了謝随山也不敢違背謝太行的命令,反倒是給了阿來機會,手中刀劈得更猛,踢開門口兩個持着木棍的護院跟骁氏一同撞了出去。阿薰昨夜一整夜都在外奔忙,巡查流民收攏安置的情況,一圈兒轉下來将所見一一記錄,準備回來與父親商讨。她的馬車在府門前停下,聽到裡面傳來打鬥的兵刃聲,心下一緊抽出了鞭子,邊掀簾子邊問道:“出了什麼事?”随行婢女的一聲驚呼,阿薰還未看清發生了何事,隻見朦胧的晨光中一團黑影向她撲來,直接将她推回了馬車裡。阿薰手裡的鞭子方要甩起立刻被人扽住,力道極大,令她無法抽回,狹窄的馬車車廂内她無法施展,竟被人牢牢壓制。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傳入她嗅覺時她看清了,壓制着她的人竟然是骁氏!而阿來就在她身後!阿薰錯愕:“阿來?你們……”未等她話說完,馬車外已經被人圍住一圈兒,謝随山喝罵聲也跟了過來:“一個都不許跑了!”骁氏一個反手将阿薰扣在自己身前,從袖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阿來低聲急道:“阿母!别傷了姐姐!”骁氏一改往日逆來順受的老實模樣,用刀逼着阿薰到車門前:“阿薰不必驚慌,我不會害你性命,隻是眼下情非得已得借你謝府嫡女身份一用。煩請你讓馬夫趕車出城,待安全之後自然放你離開。”骁氏的匕首極其鋒利,緊緊貼在阿薰的脖子上,稍有不慎她就得血濺當場。阿來在一旁不知所措,她完全沒想到事情竟會演變至此,她一點都不想為難阿薰。阿薰定了定神掀開車簾,外面的人全都看見她脖子上的那把匕首。“都退下。”阿薰道。家奴們本就左右為難,見女郎被擒,讓他們退下他們隻好緩緩讓出一條路來。謝随山已是怒極,反笑出聲:“好啊!這大膽的刁奴竟脅迫起主人來了!”骁氏喊道:“謝公子,我們母女隻求一條生路!若你放我們一馬,我們自然不會傷害女郎一根頭發。如若不然……”骁氏握着匕首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阿薰的脖子立即被割開一道血口,洇出鮮紅。阿薰駭然,忙叫道:“還不退下!是要害死我嗎?”旋即對馬夫道,“快!出城!”馬夫看謝随山猶豫着沒發話,隻好聽命于阿薰,哆哆嗦嗦地拿起鞭子抽在馬臀上。馬吃疼狂奔,撞開謝随山一行人,朝着城門的方向而去。神初六年馬車沖出謝府,頂着風雪在清晨歧縣街道上狂奔。車夫馬鞭不住地揮舞,馬跑得唾沫橫飛鬃毛倒豎,無人的道路上沒有任何阻礙,很快就殺到城門口。天未大亮,風雪不息。歧縣高高的城牆猶如寒霧中的怪物,看不清它的真實樣貌卻能感受它的隗峨。城門口插着的火把迎風狂舞,守城士兵身穿铠甲,見有馬車過來便上前攔下。阿熏掀開布簾的一角,遞上她的符牌,士兵看了眼,原來是謝太守家長女。骁氏的匕首戳在阿熏的後背上,隻要她稍有異樣匕首便會穿胸而過。阿熏微微偏過頭,沒去看正後方的骁氏,長長的睫毛一閃,和阿來對視了。從她脖子上傷口滲出的血已經将她肩頭的衣服染紅,阿來發現她已經戴上昨日送給她的皮手套,心裡不免一酸,更加愧疚。阿熏見阿來眼中有淚,眉頭一緊輕輕搖頭,似将阿來完全隔離在成年人糾紛之外的體諒和寬恕。“開城門!”士兵一聲喝令,沉重的紅松木門緩緩開啟,車夫重新牽起缰繩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阿熏。阿熏垂下眼睑沒有給予任何指示,他明白,這是默認。馬車穿過城門,謝家一行人也追了上來。謝随山見城門開啟,阿熏的馬車已經出城。歧縣周圍地形複雜,除了官道之外還有許多山間野路可走,一旦馬車鑽進了林子裡便更難找尋。“追!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她們追回來!”謝随山鼻孔裡塞了兩團從衣角撕下來的布,睫毛上全是雪視野幾乎全被擋住。他擡手示意的時候冷風嗖嗖地從裘皮大衣中穿過,凍得他發汗的身體瑟瑟發抖,怒意卻永無止境。“從南邊的小路走。”阿熏聽見身後呼嘯的風聲中夾雜着馬蹄的悶響,知道謝随山他們緊追不舍,見車夫要繼續在官道上奔馳,便指了另一條路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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