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克耶看上去已經冷靜了下來,失而複得的喜悅正在退去……這讓她看上去更加憤怒了。她指着另一架維生倉,示意她的王趕緊滾進去。
特査拉很想拒絕,但他不想在短時間内第二次與死神搏鬥。于是他乖乖躺進了維生倉,然後試圖和他的女将軍搭話。
“是蘇睿讓你們帶上兩架維生倉麼?母後還好麼?”
聞言奧克耶的臉色更臭了。
“你必須誠懇的、誠心的去向公主道歉。所有人都看到你當時——竟然甩開了自己妹妹的手!跳下懸崖!皇太後直接暈倒了——她還好。但我從沒見過蘇睿有那種表情,特査拉。你簡直是個混蛋,你大錯特錯——”奧克耶說着,惡狠狠、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另一架維生倉裡的反叛者。“你竟然是第一個令公主體會到絕望的人,特査拉。你……”
有盆涼水從特査拉脊梁處澆落。一瞬就把他打回原形。好在就算是公正到不看場合程度的奧克耶,也沒能忍心繼續向她重傷中的王進谏。
“……但你的小甜心妹妹還是命令我們帶上兩架維生倉……你或許該看看那些首領們的臉色。這都不是在踐踏祖訓了,這根本就沒把祖訓當一回事……她比你都有威嚴,一瞬間就把所有人都吓住了。你真該謝謝她。特査拉。心懷感激你有這樣的姐妹。”奧克耶念叨着,長長的歎了口氣。這一天發生了太多、太多了的意外。她現在也終于能稍微松口氣了,可一想到瓦卡比……那個甜蜜的混蛋,她就又變的憂慮得不像是她。
“……她說服了我,她告訴我你如果看到隻有一架維生倉,那麼肯定會把這見鬼的家夥塞進去,哪怕自己需要被擡回來。我不想見到我們的國王被人擡回來搶救的樣子,隻能天殺的帶上兩架維生倉。你最好在恢複後立刻去見她,她已經去制作能夠低空飛行的單人搜救器了。但你明知道這毫無必要。不會有第二個大傻子從懸崖一躍而下了……”
特査拉沒去提醒這個心力交瘁的女人該說‘第三個’,因為納賈達卡才是第一個傻子。他也仁慈的沒提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他們都需要時間來修整,他們所有人都需要。以瓦坎達的技術而言,他和納賈達卡的傷都不值一提。但他要面對的事情、要做出的選擇……可能遠比舍命救了納賈達卡更難。
趨利避害的本能令特査拉想要後悔。他感到背脊發寒。但隻要稍微回想納賈達卡在衆人面前向他發起挑戰時的神色……隻要稍微回想起納賈達卡的眼神……
他都清楚自己已經給出了正确的答案。
3
不幸的是特査拉到家時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他隻來得及對奧克耶囑咐一句等他一起,就被披上長袍,塞進了母親的擁抱中。特査拉為他的母後擦去眼角的淚水,看着她自豪而憂心的目光……愧疚的發現自己卻不敢做出任何承諾。
他的妹妹這次沒有前來迎接他。但無疑這是他應得的。奧克耶堅持要他先去見祖厲。并向他保證納賈達卡會一直這樣睡着——她願意保證她會克制自己,不會一時沖動就讓他的堂弟直接一睡不醒。
特査拉被押着來到了祖厲面前。他本來有些焦慮要面對眼前的這一切。但看到祖厲後……特査拉意識到自己的焦慮和祖厲相比可能不值一提。
他看上去蒼老了十歲。甚至——何止是十歲?
特査拉想開口說話。但祖厲卻看着他,然後落下了眼淚。甚至不及讓他有個反應,一向和藹卻更守禮的長者就拉着他,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擁抱。
特査拉還是想說點什麼。但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其實他們都清楚,可能全世界也隻有彼此能夠理解對方面對納賈達卡時的感受……那種複雜的心情,是任何語言都描述不清的。
“………我必須向你道歉……我必須向你忏悔……孩子……這都是我的錯。”
薩滿顫抖的聲音飽含自我厭惡與後悔,可能還攙着點兒絕望。這沉重的氣息甚至壓過了神秘心形草的清香。
“no……”
“是我害死了尼布喬……為你釀下這惡果……我甚至還告訴了你這一切…何等的殘忍…我令你失去了對特査卡王的信任……我……”
“no!”特査拉飛快的打斷了祖厲的自棄。他拉開年長者的擁抱,隻是直視他的雙眼。
祖厲驚愕的看着目光中沒有一絲動搖的特査拉。
他年少的國王,他看着長大的王子……這世界上最好最偉大的男人,緊緊地盯着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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