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宣情緒飽滿,收放自如,仿佛一夜之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就會演戲了。李辭導演隻能把她的進步歸功于天賦。“可以啊小覃!開竅了開竅了!還能繼續嗎?”烈日炎炎,覃宣内搭的白色打底已經被汗水浸透,聽到李辭導演問她的這句話,江離鶴也看了過來。江離鶴正準備開口休息一下,覃宣已經鎮定回複道:“繼續。”演員們重新穿上厚重冗長的冬裝,在宮殿台階上依次排開。鼓風機吹起聲勢浩大的吹着逼真的人造雪花,如果忽略令人窒息的高溫,那麼這裡就是李皇駕崩的那年冬天,西北風獵獵作響,鵝毛大雪遮天蔽日。李皇盛年駕崩,舉國哀悼,滿宮白绫。所有妃子皆缟素,在長階上一字排開,為首的是匆忙從宮外趕回來的宮诃,次之是公孫沁。“一拜——”“再拜——”公孫沁面容憔悴,淚滴将落未落,眼神黯淡。從此這深宮之中,再沒有人護着她了,她的往後餘生,就得像無數寂寞女子一樣,直到白頭了。鏡頭給了兩位女主演特寫。在江離鶴這裡,她的神色極平淡,仿佛李皇去世與她無關,在覃宣這裡,她的神色亦很平淡,不過是哀默大于死心的凄然。送走李皇的靈柩以後,失魂落魄的公孫沁卻被李皇的妹妹,李婉公主攔下了。飾演宮诃的江離鶴并沒有去換戲服,而是坐在李辭導演的身邊,雙腿交叉,看着場中對戲的人。李辭導演隻掃了一眼江離鶴,就發現了她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他發現江離鶴似乎并沒有出戲。他與江離鶴幾度合作,很知曉江離鶴的演戲風格,知道她隻有在最動情、狀态最好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略微有些人戲不分的狀況。按照江離鶴的演戲經驗,她已經很少會這樣,看來今天覃宣發揮實在是極好。李辭導演沒有出聲去打擾江離鶴,因此江離鶴沉默地看着場中兩人,表情氣場與宮诃如出一轍。公孫沁被公主李婉攔住去路,她不由分說拉着公孫沁到了一處偏殿。公孫沁面如死灰,任由李婉拉着,不動作,也不說話。往常嬌蠻任性的公主李婉似乎一夜長大。“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對得起皇兄嗎!皇兄死得不明不白,你這樣,正是遂了宮诃的心意!”聽到這兩個字,公孫沁猛的擡起頭,眼裡迸發出從沒有過的銳利光芒:“你說什麼?”從三年前的刺殺,到後來李玉堂隻吃宮诃熬制的藥,以及宮诃在李玉堂臨死之前的避而不見……所有的事情一瞬間電光火石一般,在公孫沁腦海裡串聯起來。李婉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前天,皇兄精神很好,他跟我談了……太醫院的藥,隻經過宮诃一人之手,那毒婦精通醫術,把給皇兄喝的藥中的一味麥冬……拿掉了,這麼做并不會被人發覺,可這藥的功效也就沒有了……這就是皇兄他的病一直不好的緣故。”公孫沁如遭雷擊,她顫了顫唇。“皇兄他知道!他愛慘了那毒婦!可那毒婦卻……當真是蛇蠍心腸!”公孫沁劇烈地喘息,她回想之前的事,刻骨的恨意一點一點彌漫在她心頭。那可是救了她性命的人,為她全家報了仇的人,她唯一的愛人。當年輕劍快馬的一幕尚曆曆在目,現在他在壯年卻駕崩了。公孫沁不會不恨。“皇兄不想讓我告訴你這些,可我……實在是氣不過,沁姐姐,你……”“嗯。”公孫沁平靜地點了點頭。她是後妃中,最能接近宮诃的人,她住在宮诃的宮裡,兩人關系這些年已緩和不少,宮诃拿她當心腹。“我會為陛下報仇。”“刺後。”公孫沁擡頭望了一眼漫天的飛雪,表情平靜,眼神的恨意絲毫未除。江離鶴沉默地看着這一幕。覃宣演得極好,那樣隐忍仇恨的眼神,似乎已經預示了兩位女主的命運。“唉”,她輕歎一聲,低下頭,長眉皺起,食指捏着眉心。戲裡,戲外,她們總是這樣陰差陽錯,憑白蹉跎了這麼久的時光,江離鶴揉了揉胸口,她感受到了胸口真切的疼痛,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突然刺了一下。閉着眼睛坐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宮诃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一擡眼看見李辭導演正看着她笑。“出戲有點難啦?”李辭導演笑眯眯,看起來很不正經,他難得見江離鶴這樣子,忍不住想調侃她兩句。“意外。”“哦呦,莫要騙自己,這就有點難受啦,那再往後,公孫沁真刺你的時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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