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有些好笑,原志國這是準備把本市翻個底朝天。怕的是就算是翻個底朝天也翻不出什麼。“要說這個嶽涯有才華,真不是蓋的。我一警校畢業的同學就是嶽涯的粉絲,推薦我看他的小說。我一大老爺們看他寫的耽美,就是倆男的戀愛,一開始我是堅決不同意,我還說我那同學是不是要彎了,我那同學說,身為警察忽略小說裡的愛情故事,你可以看他的邏輯啊,他小說邏輯性很強,很具有推理性。我就翻了翻,說實話,真牛。我還圍觀了根據這本小說展開的論壇,裡邊的律師,警察非常多,很有興趣的研究他寫的小說。難怪人家那麼賺錢,其實我也成他粉絲了。”“一本小說,有什麼好看的,都是假的。”高健不信,嶽涯也許寫的很好,估計也就是小姑娘們愛看。小姑娘們就喜歡長得帥的有才的,帥占了一大部分。所以才支持。“你看看呗,我新買的他寫的小說。你别弄壞了啊。記得還我。”有個哥們從随身包裡拿出嶽涯這本,我是殺人兇手,第一部。上下兩冊,四十萬字,一個故事的小完結,接下去還有第二部第三部呢。高健随手扔到包裡,話題一轉。“兇器找到了嗎?”“找什麼找啊,就不說别的,就說五樓的小酒宴有多少把叉子?一百多把,挨個檢查了,指紋多了去了,你算算那天現場有多少人啊,都是沒用的指紋。殺人兇手絕對是個高手,我記得我在警校上課的時候老師就說過,提前購買作案工具的殺人兇手很容易就查出來,因為他購買工具肯定會留下線索,順着去查費點事但一定能查到。怕的就是把這種随手就找得到的作案工具,無處可尋啊。靈活運用什麼都成為殺人武器,還能用完就扔。”一把普通的叉子,酒宴上很多,酒店也有很多,想把殺人用的叉子徹底毀屍滅迹,讓警方找不到,那就和許多叉子混在一起。這就像是,把一張紙隐藏在圖書館一個道理。“這個案子,想破案難點。滿世界一米八以上體重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的男性有太多了,交通發達,人家要是跑了,根本找不到的。在沒有下任何指紋腳印,看着吧,過幾天他們也就全部歇菜。”“破不了那才好呢。”高健抹抹嘴,冷笑一聲。“說我們市局刑警大隊個個廢物,那就看看省廳有多聰明吧。破不了我看他們怎麼收場。”現在所有的焦點就在省廳工作組了,省廳工作組的壓力特别大,一籌莫展。原志國比誰的壓力都大,死的原建設老婆快瘋了,原建設死了,原邦被關押,原建設老婆天天找原志國鬧,又哭又喊的。原志國是一點辦法沒有,死了老公兒子還被關押,原建設的老婆這麼鬧也似乎在情理之中,可是真煩,打無數的電話問抓到人沒有,鬧着怎麼不把原邦放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原志國幹脆就住在市局招待所了,眼不見心不煩吧。可原建設的老婆直接跑去警局鬧,撒潑打滾摔東西,警局也不好辦,這可是省廳廳長的親嫂子,怎麼辦?隻好給原志國打電話。“原邦還有幾天放出來?”“還有四天呢。”“你把他放了吧,我嫂子也是想兒子控制不住情緒,把原邦放了。偷偷地。”市局局長肯定聽省廳廳長的,偷偷的就把原邦給放了。原邦媽媽抱着原邦痛哭失聲,娘倆這頓哭。“你爸沒了,誰都能欺負咱們。原邦,媽媽隻有你了。”“誰欺負你了啊,誰欺負你了我弄死誰。”“你老老實實的在家吧,哪也别去了,現在誰給咱們撐腰啊。這是你叔叔攔着,不然就要調查咱們家的财産了。”“呸,落井下石的什麼東西啊,人走茶涼啊。不是那時候他們求着找我爸了?”“有什麼辦法呢,就是這世道啊。”原邦琢磨琢磨。“不是聽說于夢笙要給我爸一筆錢嘛?給了嗎?”“自從家裡出事兒于夢笙就沒來過,他有事兒都是去找你叔叔。他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哼,沒他也不會有這些事兒。我爸也不會死,李瑾也不會死。”“你知道誰殺的你爸爸?”“能有誰啊,李瑾死了,我爸死了,和他們有仇的隻有洪十六這一家子啊,絕對是他們幹的。就是沒找到證據呢。抓起來打一頓,刀子對着他脖子,他們絕對說實話。不行,晚上我再去一次,直接去洪十六的家,給我爸報仇。”原邦琢磨着帶幾個人半夜摸進洪十六的家,用那小腦萎縮的爸爸威脅洪十六,不說實話就把糟老頭子打一頓,刀架脖子上,洪十六絕對說實話,到時候拿着這份口供去警局,各個的槍斃!“原邦啊,你别去,你是偷偷放出來的,要是你這幾天露面,又鬧得滿城風雨還把你抓進去。你聽話啊,聽話,那哪也别去。”原邦媽媽咬咬牙。“明天我去找找李瑾的媽媽。”天還沒亮呢,洪十六的手機鬧鐘就響了,嶽涯正在寫東西,一激靈,趕緊把手機鬧鐘關了。四點半?他訂這麼早的鬧鐘幹嘛?洪十六手在嶽涯的身上摸了摸。“幾點了?”“四點半?大廚師去進菜,你九點去飯店都行,再睡會吧。”嶽涯抓過洪十六的手親了親,又放回被窩。“哦,你等會再睡。”洪十六打着呵欠還是坐起來,直接把羽絨服穿上。“這麼早你幹嘛去啊。”“熬粥。”“五點多巷子口就有賣早點的,吃點得了,不要做了。”洪十六就沒有睡懶覺的時候,天不亮就又爬起來了。嶽涯看着心疼。“寫你的吧。一會就行。”洪十六穿着棉拖鞋去了廚房,從櫥櫃裡拿出一個藥包,這是他去中藥店買來給嶽涯補身體的,嶽涯前段時間感冒發燒折騰好多天,大把大把吃藥,一瓶瓶的吊水,翻了不少菜譜,學了幾道藥膳,開始給嶽涯補補。人參,黃芪,黃精,放進砂鍋裡小火慢熬,這邊熬着,那邊就泡好了梗米,把紅棗一個個去核,三種藥熬成了湯,從砂鍋裡倒出來去掉藥渣,再放進粳米,紅棗,小心的攪拌着,變得濃稠了,盛了一碗放了紅糖,這時候太陽都出來了。一鍋粥用了兩個多小時。端進屋子的時候,嶽涯洗漱好了靠着被子打盹,頭一點點的,他熬了一個通宵,困了。要不是洪十六讓他等等,也就睡了。“大寶寶,吃粥,黨參芪精粥,強身健體的。”洪十六把聲音放得很低很柔,這個半睡半醒的時候,嶽涯對聲音很敏感,稍微大一點他就腦神經跳着疼,睡不下了就剩下頭疼了。輕手輕腳的叫着嶽涯。嶽涯半閉着眼睛把粥喝了,洪十六就送上漱口水。手機放一邊按到靜音,電腦插上充電器,窗簾拉好,把空調調到合适的溫度,保溫壺裡放好不冷不熱的水。什麼東西都擺在他伸手就能拿得到的地方。“睡覺吧。中午睡醒了想來店裡吃飯就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接你。”枕頭拍松,被子給他蓋好,親了親嶽涯。嶽涯昏沉沉的睡着了。洪十六這才離開屋子。爺倆做了點吃的,去紅樓了。洪滿山和配菜的小工們一起剝蒜,扒蔥,摘菜,大師傅們翻看着今天的菜,八九點鐘的飯店後廚是很清閑的,一邊閑聊一邊做着午飯客流高峰的準備。“哎,洪總,你幹嘛呢。”服務員們在一起聊天說話,後廚一片熱鬧,就隻有洪十六在開着竈火,拿着鏟子死死盯着砂鍋。“熬點湯。”“這麼一小鍋,肯定是給老闆娘的呀。”“給他補補啊。”大廚師抽抽鼻子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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