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要真是磨鏡……這個想法竟令他有些失落,感覺就像是有什麼要緊的寶貝被奪走了一般,讓他心慌又惱火。然後,他忍不住多看了小師妹幾眼。應該不是吧……他在自己心裡胡亂琢磨。可他同時又在想,這跟他有什麼關系?他又不打算跟竹搖琳琅争搶她。等等……楊川的心速忽有幾拍紊亂。再度看向奚月的時候,他更無措了。揭穿(六)又過了一刻,這頓讓大家都别扭的飯可算都吃完了。飯後,竹搖真想拉琳琅去後頭找小倌兒,好歹被奚月攔了下來。然後竹搖就有些不高興,自己回了房悶着,琳琅倒是喜滋滋的,進了奚月的卧房,給她端茶倒水,用波斯語聊天。奚月則在想楊川。因為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楊川忽地面色不大對。後來她屏息辯其氣息,發現他氣息亂得很,好似有什麼心事。她很想問上一問,但又無從開口。好在傍晚再見到楊川時,他已經恢複如初了。幾人頂着氣氛的詭異再見面,是因曾培被竹搖身邊的婢女請了過來。清晨那一戰後,門達果然發了大脾氣,礙于曾培是千戶,而且“查案路上遇到歹人襲擊奚大人家,屬下便出手相助”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實在找不出錯,門達就隻好先讓他回家待着。但門達的陰狠曾培也清楚,是以竹搖身邊的人過去時,差點被曾培認為是門達派來暗殺他的,好在沒打開門就先砍一刀。此時再見到奚月楊川,曾培一下子有了劫後餘生之感。他坐在桌邊抹着冷汗,啞笑了兩聲:“真夠懸的!當時去就去了,完事之後我回家,細想起來直出冷汗!”奚月心裡有愧,親手倒了茶推給他:“對不住啊,拖累你了。”“沒事,值得的!奚大哥沒了之後,我早不想在門達手底下幹了!”曾培說着喝了口茶,喝完還朝奚月咧嘴笑,“多謝啊,這茶真香,旁人沏的都比不了。”這話裡顯然摻着殷勤,竹搖立刻便笑靥如花地回了一句:“奚大人來,我當然要用好茶招待。”言外之意有二,一是茶香跟奚月關系不大,二是這茶本來是招待奚月的,跟你曾培可沒關系!曾培瞪了她一眼但沒好發作,奚月頭疼地從桌下攥了攥她的手腕,一腦門子官司。怎麼曾培也怪怪的……剛才那句話聽着,有問題啊?她想得頭大,按了按太陽穴,說正事:“我們得盡快離開京城。”楊川倚在牆邊抱臂點頭:“自然,但怎麼走?”各道城門,哪處不能安插東廠的眼線?哪處錦衣衛不能查?如果奚月幫他們都易個容,那倒是可以輕松逃命了,可她似乎又不肯讓曾培他們知道她那易容的本事。于是楊川看了看她,沒貿然開這個口。奚月果然也沒提易容,她沉了一沉,說:“我在想,在京裡鬧點什麼事,讓東廠和錦衣衛都不得不派人過去幫忙,分散城門處的兵力,然後咱們趁機出去?”“太危險了。”楊川搖頭,“再說,分散了人有什麼用?就算隻剩一個人守城門,認出了我們,也可以立刻叫幫手來。”“人少了就可以滅口了啊。”奚月淡泊道。楊川一噎,心說小師妹你可真幹脆。幾人于是還真琢磨起了在京裡鬧點什麼亂子好的問題。主要是除此之外,他們一時也想不到别的主意。奚月想的是燒糧倉或者倒鈔局,楊川盯着地圖看了會兒,點了點前門一帶集市繁華的街道。曾培搖頭,說集市裡人太多,搞不好要燒死很多無辜百姓。略作忖度,說要不然燒木倉?木倉一旦燒起來,火不好滅,燒個幾天都是有可能的,能多拖延些時候。沈不栖在旁一直沒說上話,等到他們都說完,他兩眼放光說:“要不咱把東廠燒了吧!”曾培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我們是要逃命,不是要去送死!”七嘴八舌,争執不休。竹搖和琳琅無所事事地端莊坐着,直到樓底下突然想起吵嚷。“哎公子……公子您别!”聽聲音是竹搖身邊的那個丫鬟,語氣焦急得不行,“我們娘子今兒真不方便,有客!”接着聽到一個很年輕的男聲說:“有什麼客?這一年多我都沒聽說她有别的客!”屋中霎然安靜,幾雙眼睛都望向竹搖,竹搖面色慘白地僵了僵,嚯地彈起來往外去:“我去攔一攔。”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門,對方已從外将門推了開來。一時之間,肅殺騰起。奚月和楊川不約而同地升起先滅口再說的心,看這公子哥兒雖然年輕卻器宇軒昂不似等閑之輩,才沒敢貿然動手。那公子怔了怔:“還真有客?”接着注意到曾培的飛魚服,“錦衣衛?”不知怎的,他眼中依稀有幾許複雜的光芒。竹搖已恢複了從容,不卑不亢道:“是,幾位大人辦差累了,來我這兒坐坐。”說着便轉過身,佯作随意地把這人給奚月他們介紹了個清楚,“這位公子跟諸位大人也算有緣,來我這兒不為别的,就想聽錦衣衛的故事。”說着,她的目光在奚月面上定了一定:“尤其是我從前有位恩客,叫奚風。他的事,這位公子最感興趣。”奚月心弦一提,登時明白這人決計有底細。她倒不擔心竹搖和他說過什麼不該說的,畢竟那些真不該說的,她也不會告訴竹搖。但這人這麼打聽“奚風”……也不知是為什麼。她便動着心思想打聽一二,沒想到,對方竟主動坦坦蕩蕩地走了進來:“既然有緣,不如一起喝上一壺。”他說着就坐在了桌邊的空椅子上,從官服看出曾培是千戶,又看看屋中的另外兩個男人:“二位是?”楊川平靜地抱拳:“在下楊川,北鎮撫司千戶。”沈不栖颔了颔首:“我叫沈不栖,是個小旗。”曾培大大咧咧地一指奚月:“這一位,是我們鎮撫使。你感興趣的那個奚風,是她親哥!”奚月一記眼風瞪過去,曾培登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想咽回去也晚了。那公子哥兒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可是,卻又并沒有奚月所設想的追問。他已極快的速度平靜下來,一笑:“我知道你。去年曹吉祥謀反是你憑平叛之功進的錦衣衛。在此之前,你殺了幾十号人。”頃刻間,楊川拍案而起!奚月隻見眼前人影一晃,繼而聞得一聲輕叫。轉瞬之後,這華貴公子已經被楊川按在了牆上,喉嚨被死死扼着,面色逐漸脹紅。“師兄!”奚月趕緊過去抓他的手,“此時不宜招惹是非,快放開!”“是知道他是什麼人!”楊川說罷喝問那公子,“你怎麼知道的?說!”那公子被他掐得連氣都喘不上,又哪兒還說得出話?很快已不受控制地掙紮起來,雙手緊攥着楊川想讓他松開,楊川卻覺保險起見不如索性要他的命。正值僵持不下,兩根纖指掐住了楊川的手腕。奚月灌力入指:“松開!”“……師妹!”楊川鎖眉但沒放手,轉而便覺她手上的力道添了三分,一股刺痛順着他的手臂激上肩頭,刺得他五髒不适,氣血翻湧。楊川咬着牙沉了一會兒,最終猛地一松,放開了那年輕公子。那公子蓦然脫力跌趴在地,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半晌的氣才終于眼前不再發白。他一撐身站起來,指着奚月就又問:“你和你那位兄長都來過這麗春院。這些,袁彬知道嗎!”方才的掙紮令他的衣衫有些亂,可這句質問卻頗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好像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現下他面對他們,也依舊無所畏懼。奚月明眸微眯:“你知道袁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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