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理事長的學生,真是的。”蜘蛛少年不甘願地收回目光,八隻腳在半空中晃動,“姐你把他帶回來做什麼啊,又不能吃——”潔絲把他放回地面上,我這才意識到她剛剛一直把這隻看起來有幾百斤重的大蜘蛛當小孩一樣舉在半空中,面不改色地跟他講了半天的話。她收回怎麼看都是纖細美人的手臂,撥弄頭發:“理事長有事呢,所以姐姐才要幫忙照顧這孩子。小用,把你的禮服借給小可愛好不好,他待會兒要跟我們一起去參加宴會喔。”蜘蛛看了我一眼,撇撇嘴:“好吧,看在他聞起來很好吃的份上。”……喂喂,被你這麼說我可一點也不覺得榮幸什麼的啊。而且潔絲,你真的确定以我這人類的小身闆能撐得起你弟弟的禮服嗎?蜘蛛少年再次蹭了蹭頭發,打橫着爬進了屋子,沿途撞倒了不少東西。潔絲伸手把我推進去,帶上了門,朝着巨型蜘蛛消失的方向揚聲道:“小用,有客人在的時候不能這麼沒有禮貌喔,快點變回來。”回應她的是花瓶摔在地上的巨響,以及窸窸窣窣爬動的聲音。潔絲撫上太陽穴,沖我困擾地笑了笑:“啊啦,小用有點任性,都是被我給寵壞了。”她帶着我在滿地狼藉中穿行,我注意到地上除了吃剩的瓜果跟瓷器的碎片,還有一些破布片,遠處的角落裡甚至還有一灘暗紅色的血迹。從這種命案現場般的淩亂聯想到她隻用一把鎖鎖住房門的舉動,我不禁懷疑起她的最初動機到底是什麼。坑爹啊,那不會是真的血吧喂?!潔絲的房間在二樓,跟外頭的慘狀比起來顯得無比整潔。坐在椅子上忐忑地等待她把衣服拿過來,總覺得有人在門外窺視,連門闆都擋不住那冰冷而粘膩的視線,讓人一陣一陣地心驚。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看的時候,門被推開了,潔絲懷裡抱着一堆衣服,踩着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進來:“啦啦,我回來了喲,小可愛。”她把衣服往床上一扔,右手撫上臉頰,“那麼接下來,就讓我來好好打扮你吧,嗯——”她忽然停下來,看向我的腿,提議道,“呐,小可愛的石膏腳拆掉好不好?”哎?好吧,雖然我也想這麼做,可醫生叮囑過還要一個多星期才能把這玩意兒敲掉。潔絲在旁慫恿道,“拆掉嘛,這種小傷我瞬間就能治好,所以不用擔心喲。”我于是擡頭看她,問道:“潔絲是醫生?”她露出失望的表情,皺眉道:“啊啦,小可愛,我可是你的老師之一,人稱‘校醫院的之王’的女性哦。像小可愛這種不信任的态度,真的是對老師我最大的傷害呢。”——女王陛下啊。于是默默腦補了一下潔絲穿上白袍的畫面,唏噓地想到這邊的學生受傷率肯定居高不下。“可是裡面還埋了鋼闆,這個怎麼辦?”“那種東西拿出來就好了,我可是很希望跟小可愛你跳今天的開場舞喲。”“好吧……”嘀咕着真是美人鄉,英雄冢什麼的,任由她去折騰那條殘了有大半個月的腿。她輕笑着伸出手指在堅硬的石膏表面彈了彈,它們立刻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剝落,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粉末。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擔心那充滿魔力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人的時候,會不會也把人弄成粉末狀。潔絲擡眼看我,抿唇微笑:“小可愛不用那麼緊張,一點也不會痛喔。”……果然殺人于無形什麼的才是最可怕的吧。她把長發撥到一旁,露出雪白的頸項,伸手解下挂在脖子上的鍊子。那是一條由黑色的金屬打造成的項鍊,末端系着一枚指甲蓋大的水晶,同樣是黑色。我正猜測這項鍊有什麼用處,下一刻,她就以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伸出了尖銳的指甲,把我腿上那條縫得像蜈蚣一樣的傷口割開,把鋼闆從裡面飛快地取出來。尖銳的疼痛瞬間抵達腦際,讓我繃直身體,用力抓緊了椅子的扶手,緊接着一把捏碎了它——喂喂,于是剛剛到底是誰說不會痛的啊啊啊!大陸3半個多月以來第一次離開輪椅跟拐杖,用兩條腿好好地站立,真是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什麼好。潔絲用毛巾擦幹手背上沾到的血,瞥一眼隻剩一點點皮還跟椅子連在一起的扶手,把毛巾給了我:“還是把手上的木頭渣子先擦幹淨吧,小可愛。”我接過來默默地擦手,總覺得疼痛的餘韻還殘留在身體裡,揮之不去。就在兩分鐘前,她徒手把我腿裡的鋼闆取了出來,然後用那顆彌漫着黑色霧氣的水晶治愈了我骨折的小腿,沒有留下一點疤痕。就是水晶的力量侵入了肌體,在上面留下了一個黑色的蜘蛛印記,看着有點像深色的刺青。我試着動了動腿,覺得沒什麼異樣,這才攤在椅子上松了口氣,心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感動。世界是多麼美好,連在動手術前習慣用麻醉藥的醫生們也變得可親可敬,每一位背後長出了白色的翅膀,拿着手術刀朝世人露出慈愛的笑容。啊啊,剛剛真是痛死人了啊豈可修!校醫院女王的服務對象難道從來沒跟她要求過手術前的麻醉嗎?真的沒有嗎?潔絲居然還微笑着詢問我的感受:“怎麼樣,果然不痛吧,小可愛。”口胡,可是我明明覺得就算是生孩子也不會比被你撕開小腿更痛了!見我不肯正面回答,她也不在意,收拾幹淨地上的血迹離開了房間。我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開始按捺不住,于是起身在屋裡來回蹦跶了幾圈。她開門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研究牆上挂着的那副畫,一位冷豔的貴婦穿着高領黑色長裙坐在鑲着寶石的王座上,長長的裙裾從她的高跟鞋旁邊一直延伸到台階下。潔絲露出懷念的神色,托住自己的臉頰,說道:“那是我們的女王,也是我跟小用的母親喲,小可愛。”嗯,不過為什麼你在說起自己的媽媽的時候露出的會是懷念的臉?“不過很可惜,她很多年前被自己的親姐姐給殺了,所以小可愛是見不到她的喲。”……喂喂,這種事情不應該是用微笑的臉說出來的吧?我覺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于是揣測道:“所以按照成王敗寇的說法,現在的女王應該是殺了你母親的阿姨吧?”潔絲搖搖手指:“那樣說的話,應該是小可愛的老師才對喲,我們的王。在我母親被殺不久之後,修就出現在我們的聚居的山谷裡,把新任的女王給殺了。”她露出思索的表情,“說起來,我好像就是在那時跟着他離開山谷的,一轉眼都已經這麼多年了啊。”“……潔絲,你開玩笑的吧,我老師不是理事長嗎?”我有點無語,理事長的話,隻要處理一些高層糾紛,每天開開會吃吃飯什麼的就可以了吧?為什麼連這種事也要管啊喂!難道這個男人也是下班之後就會變成超人的家夥,乘坐飛行器到全世界去保護弱小伸張正義嗎?好吧,我可能想得有點多。她本來正彎腰去收拾床上的衣服,聞言又直起身來看我:“啊啦,小可愛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難道修沒有告訴你嗎?”重頭戲來了,我豎起耳朵,繼續做茫然狀。她抱起雙手,搖頭歎息,“真是的,連重要的手鍊都給出去了,兩個人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聽好了,小可愛,修真的很疼你喔。他的種族曾經鼎盛一時,是這個世界絕對的王者,現在卻死得隻剩他一個了呢。”坑爹,這聽起來怎麼比我還可憐。“你現在戴在手上的銀鍊是他母親唯一的遺物,能夠完美地收斂佩戴者的氣息。太強大的種族帶來的壓迫感可不是開玩笑,所以第一代一直以守護世界這個名義将自己最出色的孩子變相放逐。”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低聲道,“即使是修,沒了這個小東西也會不好過的喲,所以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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