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神色轉為凝重道:“剛才在西牆時,我曾聽你對王世钊提到布日古德這個名字,若沒猜錯,這名字指的可是王令?難道他也是夷人?”“夷人?”左護法驚訝地揚了揚眉,“誰告訴你他是夷人?我們夷人裡可沒有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平煜見她一味地避重就輕,顯見得根本未打算吐露半個字,再不廢話,起了身,笑了笑道:“左護法遠在夷疆,可能還不清楚咱們錦衣衛的手段,但凡是我們想知道的東西,就算是死人,我們也有的是法子叫他開口。”說着,招手令許赫他們近前,将手中那包毒針交給他們,面無表情道:“好好伺候伺候這位左護法。”左護法聽得此話,面色微僵,死命地盯着平煜。許赫等人應了,上前将左護法拖起來,預備将她領到院中空着的一間廂房好好拷問。秦門及行意宗之人心知到了此時此刻,他們已無插手餘地,論到逼供之術,普天之下無人敢跟錦衣衛叫闆,聽說隻要犯人進了诏獄,無論是怎樣有血性的铮铮鐵漢,到最後都會被逼得無路可退,不得不将所知的統統交代出來。平煜目送許赫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廂房門口,擡頭看向院外,滿心防備,今夜從鎮摩教露面至今,東廠之人一無動靜,若如他之前所料,東廠用傅蘭芽作餌,目的是為了引出獵物,既然好不容易将鎮摩教的左護法打傷,斷不會放任看着獵物落入自己手中。便對秦勇等人道:“秦當家,外面雖有劉長老等人,但為防鎮其餘幫派前來劫人,爾等最好将餘人仍派回原位,以免旁的幫派闖入府中。”秦勇既已确認了秦晏殊暫無大礙,心中石頭落了地,聽平煜這麼說,極言有理,仍立在傅蘭芽身旁,令程散人等人回府外候命。衆人出去後,院中靜得可怕。傅蘭芽靜靜立在廊下,有心想跟在許赫等人身後進那間廂房,好聽聽左護法都說些什麼,可也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平煜等人的眼睛,此事頂多在心裡打個轉,根本無法成行。想起平煜所言東廠之人可能蟄伏左右,擡眼暗暗看向平煜,見他立于院中,似乎正聽那位李将軍說話,可他手中握着的繡春刀,卻片刻未放下,顯見得始終處于戒備狀态。見他如臨大敵,她擔心東廠之人會當真前來擄人,不敢再留在廊下,便要回房,誰知剛一轉身,就聽院牆上傳來一陣衣袂聲,擡眼一看,便見不知何時,院牆上已多了十餘名黑衣人,俱手持利刃,出現得無聲無息。這群人立在牆頭片刻,待看清了院内情形,齊刷刷一揮長劍,俯身朝衆人襲來。與此同時,李珉和陳爾升忽然也出現在牆頭,見那群黑衣人已然殺入院中,忙也躍入牆中,一邊上前纏鬥,一邊大聲對平煜道:“平大人,外面又來了兩隊人馬,除了院中這些黑衣人,另一隊驅着蛇,那蛇的數量及毒性前所未見,秦當家和餘長老都說,怕是那位鎮摩教右護法又重出江湖了!”平煜一見那些黑衣人露面,便已知他們的來曆,當下二話不說,提刀應戰。過了幾招之後,轉頭對傅蘭芽喝道:“還站在那做什麼!快回房!”秦勇見狀,忙護着傅蘭芽回房,關好門後,回到廊下,就見平煜身邊圍了三四名黑衣人,當下面色一變,一個起縱跳上圍欄,旋即一抖劍身,刺向平煜身邊那名離圍欄最近的黑衣人。傅蘭芽進了房後,背仍靠在門上,心中怦怦跳個不停。林嬷嬷聽外面驟然生變,亦吓了一跳,從秦晏殊身旁起來,快步走到門邊攙住傅蘭芽,惶惶不安道:“那個什麼左護法不是已被擒住了嗎?”傅蘭芽疲累地往房内走,搖了搖頭道:“這回多半是東廠的人。”到了秦晏殊身旁,蹲下身子察看他的情況,見他臉色雖已恢複正常,卻依然沒有醒轉的迹象,想着他長久躺在冰涼的地上,就算毒素褪盡醒來,恐怕也免不了着涼,便讓林嬷嬷将床上被子拿下,給秦晏殊蓋上。安頓好後,她扶着林嬷嬷的手起了身,在桌旁坐下,主仆二人惴惴不安地留神外面動靜,初始時,外面混戰激烈,刀劍相擊聲不絕于耳,可沒過多久,就聽院中不時傳來锵的一聲,似乎什麼兵器落地的聲音,而先前那股讓人膽戰心驚的交戰聲亦漸漸轉位平緩,半盞茶功夫過去,終于恢複寂靜。她不知戰況為何,心神不甯地挪到窗前,凝神靜聽,便聽李珉在外道:“大人,全數已死,想來來時便服了毒。”傅蘭芽微松了口氣,看來東廠之人并未得逞。可還未聽到平煜答言,外面忽有人驚叫起來:“蛇!”接下來,院外傳來如海浪般湧來的嘶嘶聲,仿佛有什麼細微的東西在空氣中齊齊抖動。這聲音太過駭人,傅蘭芽聽過一回便永生難忘,正是那回在竹林中聽過的蛇群襲來時的動靜。她心如遭猛錘,惶惑地轉身,急聲道:“嬷嬷,蛇來了,快扶我到床邊去。”林嬷嬷不明就裡,見小姐吓得面無人色,忙過來扶她,大惑不解道:“蛇?什麼蛇?”外面交雜着各種聲響,比之剛才應對東廠之人時,更添幾分喧騰和急惶。腳步聲朝四面八方散開,混亂不堪,聽得出衆人亦被那蛇群弄得錯手不不及,恍惚間,那位秦門中的餘長老洪亮的聲音響起,雖勉力維持沉穩,卻仍透着幾份慌亂:“大當家,這蛇群斷不是普通教衆所為,多半是那位右護法重又現世了。”就聽秦勇喝道:“不管其他,先用老法子對付再說!”沒過多久,從窗戶的縫隙裡鑽進來一層薄薄的輕煙,房中空氣裡忽然多了些濃烈的藥味。林嬷嬷嗅了嗅,怔道:“雄黃?”不止如此,屋頂上突然金戈聲大作,一下一下,如雷貫耳,刺耳至極。像是有人在擊打什麼東西,聽着似钹,又似是鑼,傅蘭芽對那引蛇術心有餘悸,頭緊緊埋在在林嬷嬷懷裡,唯恐那些蛇如潮水般從門縫或窗縫中鑽進來,聽着這怪聲,錯愕了一下,暗忖,莫非這也是用作驅蛇之用?也不知這些法子管不管用,總之半柱香時間過去,外面亦未有稍停。忽聽許赫大聲道:“不好!平大人!犯人被人劫走了!”傅蘭芽心漏跳了兩拍,靜了片刻,暗忖道,是了,無論東廠還是所謂的右護法,他們來此的目的,明明白白都是那位左護法,黑衣人也好,蛇群也罷,他們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看情形,最後還是那位所謂的右護法得了手。就聽秦勇急聲道:“平大人,勿再往前追,那蛇群太過駭人,此前從未見過,大人若此時追去,難保不會被蛇群所噬!”平煜怒意道:“讓開!難道就眼睜睜看着他們跑了不成。”聲音裡蘊含着風雷之勢,明明白白不肯罷休。秦勇聲音放柔少許,卻仍十分堅定:“左護法已然功力盡失,即便被右護法擄走,諒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而那位右護法既然重出江湖,多半還會再來滋擾,往後咱們還有機會與其碰面,大人與其此時毫無準備地前去追襲,弄得損兵折将,何不想法子提前做好準備,應對右護法下一次的突襲?”片刻,那位李将軍的聲音傳來,“是啊,平煜,那蛇太吓人,與其此時跟他們硬碰硬,不如再想别的辄。”院中一片寂靜。傅蘭芽雖然并不在院中,可依照她對平煜脾性的了解,可以想象他此時的臉色一定不會好看。正想着,忽然有人在外敲門,林嬷嬷戰戰兢兢上前啟開,卻是秦勇,身後還跟着秦門幾位長老。她面色頗疲憊,看得出剛經曆一場激戰。在秦勇進屋後,林嬷嬷立在門口,探頭往院中一看,就見院子裡橫七豎八,躺着好些粗大的黑色蛇屍,好不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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