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景一懵了,擡起頭傻傻望着裴州。他唇邊笑意不減,遞給她。是這個意思?不是海市那晚?她忽然想起來裴州從前眼睛受過傷,而那晚的人也是看不見的。她心還是跳得太快,顫抖的睫毛下,視線一直打量着眼前的人。裴州無疑是帥到360度都完美的,甚至她這個角度仰視過去,他鼻梁挺拔,唇峰性感,他眼裡勾着笑看她,會讓她忍不住跌進去,可那晚的人應該沒有這麼帥吧。她不确定他是不是跟她開玩笑,可他攤開掌心遞過來的姿态很随意,如果真是那晚被她睡完就跑的人,他不會這樣含笑淡定吧?他該是親手撕了她才對。景一景一像做賊一樣收好那隻耳環回到客廳,裴州正坐在客廳裡等她。“裴總,謝謝您幫我這個忙,我這邊私事都處理好了,那我們現在去城南嗎?”“嗯,你還有事就先等你忙完。”景一很感動,上司脾氣太好了啊。她說沒事了,裴州起身跟她下樓。衛生間裡突兀響起的水花聲打斷了他們的腳步,景一跟裴州對視一眼,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沒進過衛生間。“您先下樓,我馬上來。”景一去衛生間才看見水龍頭嘩嘩流水,她擰上沒反應,是水龍頭壞了。她在簽合同時顧桂雲就說過水管電燈這些有部分老化,隔三差五壞了都是正常,今天正是隔三差五中的第一次。裴州聽到水聲沒停,已經上樓來到衛生間門口。景一今天穿最簡單的白t恤,衣服被打濕,緊貼着細腰,裴州瞧見快步進到衛生間。“怎麼不叫我。”他擰了幾下也沒關上水,“去把水閥關上,再告訴顧姐水龍頭壞了,讓她給你找個扳手上來,我會。”景一不知道水閥在哪,下樓去找顧桂雲。裴州忽然叫住她,她回頭,他似乎權衡什麼:“别告訴顧姐我在這。”景一沒問原因,點點頭。他是上司,不說原因很正常,他說的她都聽。裴州等了一會兒,聽到樓下景一和顧桂雲的聲音,水流漸漸小了,水閥已經關上。景一很快拿着借來的扳手遞給他,裴州脫下西裝外套,景一忙接過說幫他挂起來。他卷起袖子開始幹活,很多年前也在部隊裡幹過,但還是第一次幹得這麼歡。顧桂雲這座院子很多年沒住人,裴州打量起花灑,想起上次進樓下廚房的景象,感覺這些應該隔三差五就會壞。今後再壞他是不是就有理由上門了?還是免費的。重裝好水龍頭,擰上螺絲,裴州起身檢查花灑時扳手從脖頸擦過,針紮一樣疼。他對着鏡子才發現脖子被劃出一道血痕,很細小的傷,沒想到扳手老舊不用,繡出一些利刺。他擦了下汗,喊:“景一。”她小跑過來,手裡正拆着一條新毛巾。他問:“你手有沒有受傷?”“我沒有啊。”裴州擱下扳手:“修好了。”他對着鏡子洗完手,回頭,“但是我脖子被這個扳手劃到了。”景一登時緊張起來:“您疼不疼?都冒血了,我去幫您找酒精。”裴州什麼都沒說,看景一忙碌,拿着酒精和棉簽回來。她眼裡焦急,昂着臉幫他噴酒精:“可能會有點疼。”噴霧凝成水滴從他喉結滑下,景一忙用棉簽擦掉。他微微彎腰低頭,手臂撐在牆上,這個角度,他像是把她圈在胸膛裡,而她專心緻志,眼裡愧疚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近得幾乎沒有距離。裴州聞到她身上沐浴液柔和的香氣,他感覺安心。他想抱抱她。他望着她卷翹的睫毛,精緻挺翹的鼻梁,如果那晚眼睛是好的就不會讓她溜這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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